微风吹落了无数各色花瓣,在阳光下镶上了一圈金边,只是没有人顾得上欣赏如此美景。
庭院沉沉白日斜,绿阴满地又飞花。
梨树前,西灏含笑看着魏宵和白溯一脸的杀气,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西九和神色慌张不知该站在哪一边,脸都白了。
“先不说你们有没有能耐杀了我,一旦我身陨,悬光镇上的人可就真没救了。”
西灏大方承认镇上的毒香、阵法等等皆是他的手笔,脸上带着自得:“不如做个交易?”
魏宵目光森冷:“你想如何?”
“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把白溯交给我,这城里再也不会出现毒香。”
“你做梦!”
魏宵心中怒火再起,这卑鄙无耻的妖族竟然还打着师弟的主意,西灏这样如污泥般的妖就连碰师弟一根指头都是玷污。
“不答应?那我再宽限一些怎么样,我撤去毒香,白溯与我共度一晚。”
“一晚上而已,别这么小气。”
西灏笑的开怀,魏宵额角青筋暴起,纯钧剑赫然出鞘一剑刺穿了那可恶的花妖的身体!
不对,中计了!
西灏的身体如残影一般消散,魏宵听到身后低低的笑声。
下一秒,青年被一股巨力狠狠拍到了地上!
“醉棠的学生就这点本事?”
魏宵拭去嘴角的鲜血,竟是笑了:“西灏,你也不过如此嘛。”
“什么?”
西灏眉毛一皱却发现自己的腿像是被嵌进地里一般动不了了,被层层花瓣盖住的土地上泛起点点金光,是魏宵事先画好的阵法。
一个普通的禁锢阵而已,西灏眉梢微扬指尖灵力如电光火石朝阵眼刺去,一击即中。
但阵法却没有消失,西灏用力抬脚反倒觉得自己的腿陷得更深,他脸上游刃有余的微笑终于换做了不可置信:“你搞了什么鬼!”
魏宵吐出一口压在心底的火气,笑眯眯的说:“就不告诉你。”
“你费尽心机布了这么大的局,究竟想做什么?”
西九和悄悄凑到魏宵身边:“所以说他是妖?我被骗了?”
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魏宵看了西九和一眼,男子抿抿唇满眼无措:“他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人,我没想到他会是妖族…那岂不是是我害了这个镇子,如果我没带他来悬光镇,镇上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魏宵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
即使不在悬光镇,他也会找到别的镇子,一切的根源在于妖族,不在他们这些普通人身上。
西灏拼尽全力也未能挣开脚下的阵法,愤怒和不甘渐渐将他吞噬:“杀了我你们永远也别想解决毒香!”
魏宵笑容和煦似阳光,在西灏眼里那就是催命的厉鬼:“是吗?我可不这样认为。”
银白的剑光照亮了西灏惊恐的脸,他们看到了星星点点的微尘。
酒液醇香清澈在碧玉似的杯中轻轻漾起微波,魏宵心情大好连敬了西九和数杯,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白溯拿着软帕擦试着承影剑,剑身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嗡鸣声像是在传达喜悦之情。
“所以说你们早就准备好了要困住他?”
庭院里一片风平浪静,西九和还沉浸在方才的惊诧里,喋喋不休的问了许多话。
比想象中简单太多了,魏宵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如果真是西灏所说的那样,毒香并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消失怎么办?
“你是怎么困住他的?看着好厉害。”
“镇上不会有危险了吧?还会有人遇害吗?”
魏宵拾了块糕点堵住了西九和的嘴:“好好当你的县令吧!”
阵法并不会因为阵法师离世而消失,他们仍需尽快找到阵眼,亦或是直接破除那个大阵,白溯暗地里把整个西府探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任何阵眼的痕迹,无奈只能作罢。
“这个阵要我帮你解除吗?”魏宵指了指大门。
西九和笑着摆摆手:“不用了,还挺安全的,留着吧。”
“没救了。”
月称只看一眼便宣告了张屠夫的结局,男人带着笑容死在了自己的美梦里。
“不能再吃那些食物了,它的危险性超出了我的预料,恐怕其他发狂的镇民也凶多吉少了。”
月称表情异常严肃,投毒者是想杀光这个镇上所有的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两人把张屠夫和他娘子的尸体勉强收拾在一处拿布盖上,城中如今很难寻到墓地只能暂且安置在这里,为了防止尸体腐烂月称洒了一些药粉,阴沉不见日光的天空上似乎正有什么骇人的风暴酝酿其中,时间不多了。
闻人珏就近寻了一户人家,门敲了好几声的不见开,青年皱眉思索了一瞬狠狠心撞开了木门。
妇人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她的孩子一脸惊恐担忧的躲在房间角落,闻人珏确认了妇人的身体状况,小孩警惕的看着他的动作:“你是谁?”
“不是坏人。”
一连看了几户都是类似的情况,闻人珏大胆猜测先前发狂的镇民应该大多都体力耗尽陷入了昏迷之中,但人数太多,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这些中毒颇深的人们。
闻人珏和姬淮棠也发现了几个昏迷的镇民,长时间的不锻炼和粮食的匮乏使得他们体力衰退,毒性的骤然爆发掏空了他们身体里的全部力量这才导致的昏迷,但月称不敢断定这些人再次苏醒时身体里的毒还会不会影响心智,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昏迷的人确实太多了,几乎没经过三户人家就会有一个,姬淮棠一筹莫展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马上就到时间了,怎么办?”
月称摸了摸男人的脉:“我的药也快没了。”
谁都不确定会不会再出现类似张屠夫一样的暴力事件,县衙的地窖比他们想象中大一些,二人把中毒镇民的家人们带到县衙,这些尚未发作的人的脉搏非常正常,就连已经毒发昏迷的人也看不出任何异样,月称面沉如水,这毒太诡异了,寻不到任何端倪和征兆,他们只能这样坐以待毙吗?
两人沉默着走出县衙大门,迎面碰到了苦寻他们不到的闻人珏,青年脸上的表情像是兴奋又像是焦急,话也不说拽着月称就走。
姬淮棠还当是毒香快来了要赶紧回张奶奶家,小跑了两步才发现路不对:“闻大,你走错路了!”
闻人珏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出,出事了!”
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味使得姬淮棠脸色一变,门虚掩着,一道拖行出的血痕由从大门一直延伸到屋里,院中一片狼藉破碎的瓦片上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闻人珏喉结猛的一动,他不敢想象屋内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月称蹲下身子,地上的血已经风干,人恐怕凶多吉少。
三人沿着血痕往前走,院内满是打斗痕迹,闻人珏的脸越来越白:“我,我先走了!”
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