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哄小孩子似的,夸奖的话听着让人脸热。
晏娇有点不太好意思,还傲娇地扬着下巴点头,“那是自然,慕淮,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精炼医术,先招徒,再开医馆,开学校,发扬中西医文化,成为一代神医,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高富帅,就是你,面朝大海,高喊老娘最棒!”
明明那么自大,却让人觉得可爱,尤其是中间那句补充,更是让人啼笑皆非。
候在外头,听完全程的落月羞赧地捂着脸。
自家小姐太不矜持了。
倒是明珠一脸得意,小动作和晏娇如出一辙,抬着下巴,骄傲地对着秦楼说,“我们家的能耐你也是见过的,只要说出口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所以日后我们家小姐嫁到王府,你们要是敢欺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小小年纪,考虑得倒不少。
就那么一层薄纱,能够遮得住什么,这次轮到晏娇害羞了,低着头红着脸,倒也没否认就是了。
慕淮深情款款地笑道,“娇娇放心,我定不会负你,如若让你有一分不满,便杀了我。”
他说的那么温柔,平静,好似生命在他心中不值一提。
晏娇骤然抬头,不满地蹙着眉瞪他,“胡说八道什么,生生死死的多不吉利,以后休要胡说了,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也不知是固执还是真情,这种话慕淮常说。
每次听着,心中非但不觉得高兴,反而难受得很,总觉得这世上除了自己他便再也没有在乎的人,那日后她要是有个好歹,她的小阎王又要怎么独自活下去。
身为异世人,晏娇又何尝没担心过有朝一日,她会毫无预兆地离开,一如当初来到这里。
慕淮什么都没说,全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直到晏娇瞪他,才松口点头,“我听娇娇的。”
顿时,又气又恼。
晏娇喘着粗气,简直想敲开这家伙的榆木脑袋好好看看,到底是多蠢的家伙才能这样。
偏偏吧,他的眼神那么深邃,恳切。
就是责怪,都不舍得。
晏娇扶额,跟自己生气,她这个颜控彻底没救了,就是成亲后吵架,看到他这张脸也生不起来气啊,就跟现在,只要看着他,就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天气太冷,昨日忙碌,睡得算不上多好。
没过一会儿,晏娇就开始打哈欠,眼角滑下困倦的泪滴。
见状,慕淮送她回晏府,又将给老夫人和晏旭带的礼物交给她,“这是回纥来的小羊腿,肉质鲜嫩多汁,你拿给祖母和晏大人尝尝。”
除了吃食,又备了布料和茶叶。
礼数周全,挑不出一丝错来,晏娇没忍住,骤然上前抱了他一下,发自内心地说,“我会对你好的,绝对不给你丢脸。”
一时之间,到不知道谁才是男子。
这话要是放在寻常人身上,定要猜忌,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差劲才让女方这般说。
可惜,遇到的是唯他大小姐是从的慕淮,只觉得高兴,回抱着她顺从地点头。
腻歪了会儿,才分开。
回去王府,刚到门口就遇见了从府外回来的力烋,他把玩着手上玉佩,表情愉悦,甚至好心情地跟护卫打了声招呼,正要进去,看见马车又折了回来。
“殿下。”
两人年岁相近,兴趣见解相差无几,这几日相处,意外地变得更加熟悉起来。
可没把淳鸢气个够呛。
都快过了个年,除了进府那天就没见着过慕淮的面,别说感情更进一步了,就连他那张心心念念的俊脸都快忘得七七八八。
慕淮下车,与他拱手。
两人结伴朝府内走去,余光瞥见力烋手中玉佩,品质称不上上佳,但也不俗,刻着小巧符纹,下面坠着的红色络子更是精巧。
瞧着络子样式有些眼熟,极其像晏娇之前送他的那个。
眉头微蹙,身上的气压瞬间变得凝固,他直接地问道,“你手上的络子是哪家姑娘给你打的?”
听言,力烋宝贝地摸着络子,也不说,只是笑。
他长相粗犷,五官深邃,看起来就要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如今笑成这般样子,到跟个傻子似的。
慕淮冷哼,精准地猜测,“娇娇表妹送你的?”
在他眼中,宋知玉也好,宋知贺也罢,对他的印象都是与娇娇有关。
力烋微顿,迅速将玉佩揣进怀中,也不回,灵活地转移话题,“殿下也太过分了吧,人家宋姑娘怎么也是有名字的,你一句表妹未免不合情理。”
慕淮不以为然,“那又如何,日后娇娇嫁了我,她自然也是我表妹,倒是你,我劝还是早日放弃吧,宋家女眷稀少,宋小姐更是极其受宠的,就是府中没有用她联姻的打算,也不可能同意让她嫁去天高地远的回纥。”
被戳中心思,力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牵强地扯着嘴角勾出一抹苦笑来,“这事,我又怎么不知,只是人心那是随意可以控制的。”
“那日惊鸿一瞥,便令我心神荡漾,我尊她敬她,日后真不得所终,我也不会纠缠,”力烋抬头望天,神情剔透,“我们回纥人有句俗话,心悦的就是抢也好夺也罢也要弄来,我不舍这般对她,可也要争取才行,不是吗,殿下?”
两人站在假山前,并肩而站。
慕淮没有回应,跟着抬头望天,他懂他。
从前他自己又何尝没有想过只需站在旁边看着大小姐幸福就好,哪怕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可人总是贪心,喜欢剧增就成了执念。
他做不到放手,也做不到祝福。
一次又一次的示弱,虚伪都是为了让她更加靠近自己,哪怕,是骗来的也好。
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攥,慕淮苦笑着垂眸,不仅有些厌恶自己的丑陋。
都是男人,谁不明白。
力烋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未了帮着胡作非为的妹妹说了句,“和你我一样,艾丽,不对,如今该喊她淳鸢了,淳鸢也只是在争取自己所喜欢的人,不过,她蠢笨了些,没来得章法,又看不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