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大爷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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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苗疆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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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乌苏里江畔在月光的映衬之下撒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此刻在江畔边飘荡着一阵阵羊肉的香气,以及少女兴奋的喊声。

作为渔猎、游牧兼而有之的部族,索伦部的男女老少几乎都能熟练掌握捕鱼的技能。

此时乌苏里江一带,方园几千里的地方,由于人烟稀少,导致各类动物众多,漫山遍野的黄羊、野牛、野马、鹿群,只要随便出动一下便会有大量的收获。

除了冬日里出门的机会少一些,不过也比后世强上太多,除了野兽,河里也有大量的鱼虾。

捕鱼也是索伦人的保留节目。

在索伦人的地盘上想要立足,必须要学会捕鱼。

所以别看格凝苏玛年纪小,却也是个熟练掌握了多种生存技能的姑娘,也难怪索伦八部里那么多人都想要娶她了,娶了她,以后不愁吃不愁穿,还多了一个能干活的劳动力,何乐不为呢?

索伦人,意思是住在林中之人,由于骁勇善战,被成吉思汗认为“索伦骁勇冠绝林中”,原本是鄂温克人的独称,久而久之,不少其它部族出于仰慕也自称索伦人,比如鄂伦春部族、达斡尔部族。

不过鄂温克部族一般自称“索伦本部”,另外两部则被他们称为“余部”。

故此,武勇,则是索伦人成年男儿的标配,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

甄应辂却是不同,他刚来这里的时候,除了长相上可以“冠绝林中”以外,也并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

不过等他摸熟了这里的情况以后,他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习俗和社会氛围。

收集矿物,开窑炼铁,打制兵器、铁器,缝制衣服,煮盐,收集草药、治病……

似乎没有甄应辂不会的,更难得的是,而且自从甄应辂跟着去了几趟草原上的喀尔喀部族里之后,从此他就成了自由身,族里的老人都很惊异,最后一打听,才知晓在东喀尔喀的乌尔赫特集市与汉商交易时,甄应辂又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貂皮的价格在他手里直接上升了四成。

以往只有紫貂、白狐皮只能卖到三两,最顶级的也只能卖到五两,甄应辂一出马就能卖到十八到二十两。

不要小看这抬价的本事,索伦人作风原始下,不需要金银,平时都是以物易物,多出来的数量能交换多少茶叶和布匹?

由于甄应辂的出现,乌吉延迅速发展了起来,已经不大需要铁器和食盐了,不过对于布匹和茶叶还是需要的。

于是乌吉延部下一任哈拉达(领袖)兼额尔古因(女婿)的人选便呼之欲出,这个人自然就是甄应辂了,他在这里甚至有了一个索伦名字——郭阑巴勒尔(意为绝伦超群之人),可见是对甄应辂抱有多大期望。

再说乌吉延部现任哈拉达阿克术年事已高,对于部族的未来,他自然是有考量的,尽管甄应辂是个外人,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实实在在地让大部分人都跟着受益了。

再想着格凝苏玛也正值妙龄,不若将两人撮合在一起,将来乌吉延部到了他们夫妻俩手里,也不会差劲到哪里去。

十五岁,在索伦人眼里是可以成亲的年纪了。

乌苏里江周围有三人可称为“三江之花”,按照索伦人的词语,那就是“扎根哈斯”,意思是明珠。

在这江畔地区放牧耕地的索伦人有三颗明珠。

比如格凝苏玛的妹妹格凝苏沁。

然后就是乌吉延部东边布哈拉部落哈拉达萨坚利的独女赫赫额敦,今年十四岁,赫赫额敦的母亲与格凝苏玛的母亲是双胞胎姐妹,都出自安加拉部,听说与黑龙江地界的索伦大部还沾亲带故,是布哈拉部少有的美女。

甄应辂觉得自己倒是有机会可以多泡泡妞,为了自己的心情愉悦,这里的生活只要习惯了就觉得还算不错。

起码身边的少女正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往羊杂锅里加清水和藤椒,然后给了自己一个赞赏的眼神。

……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到了这里?”庄世龙眨了一下眼,眸子已经不再发直,身上仿佛颤抖了一下。他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只愣愣地望着常敏,半晌才自失地一笑道:“吃……吃酒吃得太多,醉了……”玉儿把茶碗往他手边一推,说道:“你是迷魂汤喝多了,要我说,还不如醉着,一醒来就当不成天下第一人了!”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些生气,一甩手便进了店。

常敏知道闺女是抢白自己,待起身进去安慰,又怕庄世龙受了冷落,正要说话寒暄,见东边十几个人抬着一顶竹丝凉轿过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远远便喊:“庄老爷!榜眼爷在府里等着,你怎么在这里和这种人说话!”庄世龙赶忙起身,向勒敏一拱手,说道:“常兄,失陪了,改日到我府里叙话!”竟自扬长而去。

恩科殿试放榜礼成,军机处便接到苗疆经略大臣张广泗的奏捷飞报。

自裕隆元年春季调整将帅,张广泗军权一统,兵分三路猛攻叛苗盘据的上九股、下九股和清江下流

初战得手,张广泗稍事休整,又分兵八路进攻叛敌最后巢穴牛皮大箐。

牛皮大箐位于苗寨之中,北起丹江,西至都匀、东连清江,连绵数百里雾雨冥冥、毒瘴弥漫,涧深山高,危岩切云,是个形势极为险恶的所在。

哈元生、董芳和张熙先后都在这里吃过败仗。

张广泗因此十分谨慎,先封了署口通道,断了里边粮源。又用归降熟苗为先导深入险地,几次探路,五月烟瘴最盛之时,乘敌不备,驱八路兵马分进合击,只用了十几天时间就大获全胜。

鄂尔泰和张廷玉收到报捷的奏折后,知道裕隆帝一直以来最关心的便是这件军国第一要务,来不及写节略,带了奏折原稿便赶往养心殿。

二人报名进来,却见裕隆帝拿着一份名册正和上书房大臣讷亲说话。

“这个册子拟得还好。”裕隆帝示意张、鄂二人免礼,继续说道,“朕看翰林院老翰林不少,有些资深的,还该放出去作外官。

不然到老也只会写四六格儿颂圣,朕要那么多马屁文章做什么用?这次中榜的进士前三十卷朕都看了,还是不错的。

就把前三十名都补进来,该侍读的侍读、该侍讲的侍讲、该庶吉士的就庶吉士。朕看你虽是国戚,办事还算练达——廷玉他们既来了,也就不必传旨,从明个起你也兼领军机处大臣,总要文武差使都能经办,才是全材。”说罢目视张廷玉。

张廷玉忙笑着将张广泗的奏折捧上。

裕隆帝一见封面便知是贵州来的,急忙打开,先看看题头,又看看折尾,高兴得一跃而起,说道:“好!朕万千心事,只这一份折子,就都去掉了!”他站在窗前又把折子细看一遍,递还给张廷玉,说道:“发邸报全文刊出——张广泗晋封二等公爵!以下有功弁员由张广泗开列名单交部议叙。”因见鄂尔泰站在一旁不言语,又笑道:“老大人,你不至于因我军大胜,反倒心里不高兴吧?”

“万岁虽是开心话,更叫老臣惭愧无地自容。”鄂尔泰忙躬身道,“老臣是在想,叛苗还是那些叛苗,地方还是贵州。

先帝也是英明皇帝,怎么就办不下来?总归是奴才不能胜任之故,弄了个前方将帅不和,后方张惶失措,老臣实在难辞其咎,要请旨严加处分。

老臣还想,大军过后,殍尸遍野,战事毕,要好好安抚。由张广泗军中调拔武官改作文职断断使不得,要选拔为政清廉爱民如子的官员补到苗疆,着实抚绥几年才成。”

他说得这样诚恳,连张廷玉也暗自佩服,遂道:“那都是苦差,从前派去的官员,许多人宁愿弃官也不愿前往。

皇上,臣斗胆建议,从新进的进士里挑知县去,从知县中做得出色的挑知府。

不去,即行罢官永不叙用;去的,言明俸禄养廉银增加一半,三年一轮换,治理得好,回来还有升赏。晓之以义还要动之以利。”

“好!”裕隆帝越听越高兴,“就照这个条陈,你们三人见一下吏部的人,由他们定出名单引见,这件事要快办。”说罢,裕隆帝回到炕上盘膝坐了,又笑道:“方才朕叫高阿那亲过来,因为胪传大礼奏乐,和吕律不合的地方太多了。

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朝廷祭祀庆典,是以雅颂敬天教民,不同于士绅百姓家筵宴取乐耍子。

朕听了几处,不知是编钟还是太簇制得不合规制,怎么听怎么别扭。要高阿那亲会同礼部,重新编辑朝会乐章,考定宫商乐谱。——如若朝廷大典用的礼乐都七颠八倒,民间还有什么遵循?——你们看,谁办这个差使合适?”

三个大臣对望一眼,心里几乎同时闪出“张熙”这个名字。

高阿那亲遂躬身说道:“张熙误国,原不该荐他。但考定乐律,编辑乐章,除了张照,任谁也不能胜任……”张廷玉也是这想头。

由于这事关联着张照和鄂尔泰的龃龉,自己也连带在里头,便不言声,只是低头沉思。

鄂尔泰几乎连想也没想就说:“张熙丧师辱国,罪不可道,但这人实是有用之材。可否不必收监,就在狱神庙拘押所就地办差,戴罪立功?”

“你把这事看得太容易了。”裕隆帝笑道:“这部乐书,得查阅多少档案才能编得出来。张熙虽然风节不醇,但资学明敏,有瑕有瑜相互不掩。他的文采风流你们几个都及不得啊!免死吧,叫他出来,在武英殿修书处,就办这个差。玄鸟歌而商柞兴,灵台奏而周道昌。这不是小事。”

鄂尔泰见裕隆帝心境极好,乘机说道:“王士演的奏议,六部里已经会议上来。照大不敬罪定斩立决。皇上,以老臣的见识,王士演虽然狂悖无礼,办差苛刻,但与田文镜似乎相似,操守不坏。可否兔其一死,发往军中效力,以观后效?”

“他的罪不在顶撞朕。”裕隆帝沉吟了片刻,端坐凝视着远处,“圣祖在时,郭琇、姚缔虞都在君前顶撞过。

世宗时孙嘉渔、史贻直也是一样——不但不惩罚,还都升官成了名臣。朕并不计较王士演失礼。但他反的是朕的国策,倡言朕是在翻世宗爷的帐,既不可容,朕也不受!”

他绷紧了嘴唇,许久许久才道:“先缓决罢,朕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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