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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礼的插曲才刚过去,这位二殿下就又继续作妖了。
老国师才去世没多久,作为他唯一的徒弟,即便一月国丧过去,长宁还是吃着斋饭,一眼望去,没有半点荤腥油水,看的咱们的二皇子脸色都不对劲了,隔了很久,才听到他冲着身后小太监幽幽道:“国师过得如此清贫,太可怜了。去,找个厨子过来,做最好的斋菜。”
长宁幽幽抬头,听到最后一句话,这才垂下眼眸,虽说是个纨绔,可也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好歹还是知道她只能吃斋这一点的。
放下筷子,咽下口中最后一口饭,她淡淡拒绝道:“不必了,微臣已经用完了,二皇子若是想吃,倒是可以找那厨子过来做顿饭。”
“无碍,山珍海味吃多了,难得吃顿全素宴,就当换个口味。”
纨绔这次倒是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毫不介意这顿饭长宁早已用过,命人拿了套碗筷,就这么吃了起来。
“方才听国师谈起,似乎打算明天启程?”
长宁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如实的点了点头。
原世界线内,二皇子这个时间段并未离开京城,边关的事虽说还是国师处理完毕,可最终功劳却是算在太子身上,所以这一行,太子怕是不会安分。
“要不,咱们吃完这顿饭就走吧。”
这说风就是雨的,听得长宁微微一愣,“二皇子就不需要准备些什么?”
到底是粗茶淡饭,夜君澜吃了点,就放了下碗筷,笑眯眯道:“要准备什么?带够钱,缺什么就买呗。”
夜长宁一听,眉头上挑,很好,这很纨绔。
“二皇子不需要,可微臣却是要的,若是您不介意……”
话还未说完,夜君澜就将话接了过去,“介意,我当然介意,所以国师大人,咱们也别磨蹭了,走吧,再不走,等会出城就麻烦了。”
这话就有些夸张的成分了,这才刚过正午,离关城门还有好几个时辰,就算用走的,也完全可以走出城。
长宁拗不过这位纨绔,最终被拖上了一辆豪华马车,瞧着里面陈设,她挑了挑眉,感情这位早有打算离开了啊,说什么不准备,可马车里东西可是一应俱全啊。
二皇子一点儿都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反而翘着二郎腿,痞气十足,“听说边关那位美人人美如天仙,国师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她的长相?”
“再美也不过是具皮囊,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长宁这具身体不过十六的年纪,说这话就跟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一般,似乎看开了尘世,看开了一切,就差遁入空门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生在世,功名利禄,哪个才子佳人不爱,要都像国师这样想了,这世界可就无趣多了。”
长宁默不吭声,心中却想着,若是都像你这般,那这世界才要疯。只是,她虽然知道这一位不着调,却没想到这般不着调,这一路走来,竟是半点也不着急去见他心中那位心心念念的美人,而是一路尽情的游山玩水,时不时的还给她折腾点事情出来。
长宁心很累,好好一个国师,就成了整天追在他身后给他擦屁.股的老妈子了。
就比如现在,人家姑娘家抛绣球选夫,他倒好,明明瞧不上那丫头,非要跑去看热闹,结果倒好,手中捧着一只大红色绣球,与她面面相觑。
抛绣球选夫,虽说有先例,可毕竟少数,不说看热闹的有多少人,就是想抢绣球的也无数,他这一反悔,简直引起了公愤。
姑娘娘家,见他反悔,顿时怒上心头,“我堂堂姑苏李家,还没这般被人下过面子,今儿你不娶也得娶!”
这么大的乌龙,夜君澜倒是面不改色,依旧慢慢悠悠,“在下只是路过,那绣球也从未伸手抢过,这本就是一个误会,你这般苦苦相逼,难道你们李家的姑娘已经嫁不出去了,随便拉着一个人,就要逼着人娶?”
那位李老爷被他这一番话说的脸色铁青,握着手中拐杖,抬手就朝着他打去。
姑苏李家,在江湖上也是排名前二十的武林世族,所以这位李老爷的功夫自然是不弱的。
他突然出手,夜君澜却是没有半点惊恐,反而直接接住了他一招。
夜君澜虽然是个纨绔,可功夫却是一点儿也不弱,与这位李老爷对决,竟是不占半点下风,反而数招过后,那位李老爷渐显吃力。
两人打得激烈,旁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最终那位抛绣球的姑娘似乎听到了这事,匆匆跑了过来。
要说这姑娘,也算个美人胚子,一见自己父亲与人打起来,一双秋水剪瞳都噙满了泪水,“父亲,别打了,打不了再重新抛一次啊。”
李老爷却怒道:“我李家还轮不到这般被人下面子呢!此事决不能就此罢手!否则往后在江湖上,我李家的脸面往哪里挂!”
话至此,那姑娘也不知哪根筋出了错,竟是噗通一声对着夜君澜跪了下来,“这位公子,小女子求你别打了。您虽无意抢着绣球,可既然这绣球落入了您的手中,冥冥之中也算缘分,您若不嫌弃,就留我当个贴身丫鬟。”
剧情发展的有些太快,夜长宁都傻眼了,而夜君澜似乎也被吓到了。这不,一不小心出手重了点,居然将那李老爷子给一脚踹了出去,直将人踹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哎呀哎呀,失误失误。”夜君澜毫无歉意的说着,眼神扫过那位李姑娘,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我不缺丫鬟,要不我替你问问我家卿卿缺不缺。”
长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漠拒绝,“不缺,事是你引起的,你自己负责。”
夜君澜委屈了,他指着那姑娘,道:“卿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都瞧不上的人,你觉得我能看的上?”
长宁听得恨不得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她呵呵一个冷笑,看着那不远处被抢夺的破破烂烂的绣球,幽幽道:“我与那绣球无缘,当然不必负责,相反,二少爷才是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