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落开口道:“老将军,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老将军可否答应?”
这时候月狂岔开话题道:“白马将军不用心急,先尝尝我们月城的特色,事情我也有所了解,所以呢,吃饭咱们就好好吃饭,有什么事饭后在说。”
白马落一听收起酒杯坐了下来,他是个明白人,月狂虽然年迈也不糊涂,月狂一定是知道了他来此的目的,所以才会如此的推脱。
月狂看出来白马落的失落,道:“白马后人果然够胆色,只身来此老夫佩服!”说着举起酒杯便喝,白马落见状也不能让老将军独自饮酒,急忙也跟上。
喝了不知道多少杯之后,月狂迷迷糊糊的道:“老夫不胜酒力,不胜酒力....”看着被月宙搀扶走的月狂,白马落知道这一定是月狂的拖延之计,于是白马落端着酒杯来到月宏身边道:“白马一族南下势必灭了公输,继承先王遗命,让大王子金原松登.上帝位,老将军如此推脱恐会误了大事。
月宏一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放心,我这就去找家父详谈。”说着便也离开了宴席,出门没走几步便碰到回来的月宙。
月宏道:“大哥,父亲可好?”
月宙摇了摇头道:“年纪大了,喝点酒就神志不清。”说着叹了一口气,月宏一听道:“父亲年迈,月氏一族未来的担子就落在你我兄弟二人之手,大哥,金圣时局混乱,我们要早做打算才是。”
月宙当然清楚弟弟在说些什么,道:“时局扑朔迷离,诸王纷争,月氏一族想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
月宏一听急忙道:“何必独善其身?金原松可是先王长子,继承王位理所应当,我们不该阻挡白马南下!
“金圣帝国已经够乱了,父亲不想它再乱下去,金原松也好,金原卓也罢,包括那个金凝,就让他们争去吧!
月宏一听急了,道:“合法正统的继承人只有金原松一个,白马一族实力雄厚,我们拦不住的,到时如果打了起来整个月城都会生灵涂炭的!
“别说了,我们该回去赴宴了,不然客人该着急了。”月宙故意岔开了话题。
月宏提高了声音道:“大哥!我们得罪不起;白马!”
月宙有些生气了,冷声道:“那我们就能得罪起公输吗?”
没错两边他们都得罪不起,月宏道:“公输一族连金凝都忙活不过来了,我们又为什么不趁此机会让白马过去,他们一定会灭了公输的。”
“没有想象的简单,公输缪老奸巨猾,如果失败,我们都会变成牺牲品。”月宙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公输一族向来强大,十年来不知道又强盛了多少。
月宏提高了声音道:“那我们就这样拖延?还能拖延多久?”
月宙道:“两天而已,如果两天之后的战斗金凝赢了,我们就放白马过去。
“那如果是公输赢了呢?”说到这个份上月宏也不想在争辩,月宙淡淡的道:“也让他们过去!”
月宏惨淡的笑了笑道:“那不是让金圣更乱了吗?
月宙道:“我知道!但是这是唯一能自保,并不让月城陷入战斗的方法了。
红着眼的月宏有些瞧不起自己的哥哥了,道:“真虚伪,这根本就解决不了事情,只会让事情更糟。”
月宙看了看自己的弟弟道:“月氏一族之所以能在历史的洪流中不毁灭,那是因为我们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我们不是什么大家族,也不是什么权臣,但是我们距离帝都太近了,可能帝王一个不高兴立刻就能派兵攻打月城,所以无论这场战争谁输谁赢,我们谁也不能得罪。”
月宏提高了声音道:“大哥,你总是这么胆小怕事,白马一族已经答应我了,金原松夺回帝位,我们月氏一族将永享太平,永远拥有月城。”
“公输缪答应你了吗?”月宙低吼着,在他眼中自己的弟弟还是个孩子。
月宏靠近自己的哥哥道:“白马一族一定会赢的!
听了这话月宙一把抓住月宏的脖颈道:“我告诉你,雷戈与吉风已经支援洛城去了,明天金凝如果还攻不破洛城,你自己可以想象。”月宏根本不理会,因为他有他的想法,道:“大哥!白马一族南下与金凝夹击洛城,公输缪一定会首尾不兼顾的!到那个时候他们根本就守不住洛城。
月宙劝说道:“宏,如果没能灭了公输一族,那么以后所有城邦以及家族都将不得安宁,你认为哪一个家族能安稳的坐拥洛城?
“那我们就杀了那公输缪,灭了什么公输世家,还有端木雨。”月宏依旧没有放弃说服自己的哥哥。
月宙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什么,道:“白马落给你灌了什么迷糊药?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
“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大哥,没有人能控制我,也没有人能指挥我的思想。”月宏觉得很可笑,自己怎么会被人控制。
月宙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别让白马二公子等急了,我们还是回去落坐吧。
月宏跟着月宙回到席上,白马落突然道:“在下也是不胜酒力,还望各位海涵!”
月宙一听笑着道:“二公子不必客气,明日我们还有大事商讨,早些休息是正确的。”
月宏没给月宙好脸色,跟着白马落便离开了,二人回到驿馆白马落急忙问道:“事情如何?
月宏摇了摇头很生气的道:“我大哥简直就是冥顽不灵,如此清晰的局势竟然还看不清楚,哎.
“事情虽然刻不容缓,可是我们要做的事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着急,你们月氏一族是古老的家族,之所以能长治久安确实不容易。”白马落是个明白人。
月宏脱口道:“如此下去,月城早晚都要毁在他们手里,时局动荡不安,父亲大哥依旧没有早做打算,如此下去.
白马落摇了摇头道:“这道理我懂,整个金圣帝国的人也都清楚月氏一族的为人,不然老家主也不会被放回来。”
月宏一听眉头一皱,疑惑的道:“家父被放回来是有人故意的?”
白马落点了点头,道:“没错!公输缪可是个老奸巨猾的主,不到最后我们永远都猜不到他还有多少后手,所以现在你们的角度考虑,老家主跟你哥哥的选择是正确的。”
“那老东西还会有什么后手?翻天不成?”月宏还是不相信,拍案而起道。
白马落不悲不喜,道:“翻不了,但是混乱整个帝国不在话下。
月宏提高了声音道:“他不管边境了?”
“边境不是有他的侄子公输轩嘛!”白马落很清楚这个国家的局势,更明白公输世家势力庞大的根本原因。
月宏道:“这老鬼还真是有远见。”
白马落道:“虽然是一个标准的坏人,但是他的军事才能及政治头脑,这个国家还没有人能与之相比。
月宏一听不耐烦的道:“你就别说这些了,我觉得公输一族这一次在劫难逃。1
白马落拍了拍月宏的肩膀道:“年轻人,别小看了公输,两天之后自见分晓。”
月狂毫无睡意的在床头走来走去,月宙站在一边看着老父亲走来走去心里也跟着着急,便开口道:“父亲,弟弟跟白马落走的太近了。月狂停了下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想借道而过,我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过去,如此一来公输缪定会怀恨在心。”
“可是如果不借道给白马一族,那我们岂不是得罪了白马一族。”这是一个让人左右为难的难题,月宙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月狂长叹一声道:“这正是我顾虑的地方,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有想到一个两全之法。”
月宙一屁股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可能就没有两全之法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白马落就在迎客厅等待月狂了,经历了一整夜的思索,月狂依旧没有头绪,事到如今也只能顺水推舟,再推脱下去必定会适得其反。
白马落见月狂有些疲惫的出现在迎客厅便主动上前道:“老将军可是没休息好?”
月狂淡淡一笑道:“老夫年事已高,昨夜高兴至极多饮了几杯,现在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啊!”一边说着一边还摇头嘟囔着自己年纪大了。
白马落看得出月狂是装出来的,但是他没有戳穿,而是急忙责备是自己的不是,道:“都是晚辈的不好,应该让老将军早日离席才是。
月狂坐了下来,挥手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还是正事要紧。”
白马落心中有些狐疑,按照昨天夜里的套路今天应该还是推脱,可是现在为何主动提及此事,白马落清楚事情的急缓,立刻屏蔽了心中的杂念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月狂示意白马落继续说下去,白马落微微行礼道:“金原松才是金圣帝国王位唯一合法的继承者。
月狂点了点头并没有很惊讶,慈祥的看着白马落,白马落接着道:“白马此次南下一是歼灭叛军夺回帝位,二是清除公输缪。
月狂点了点头道:“那二公子亲临我月城又是为了何事?”
白马落也不避讳,直接道:“借道!
月宙一听急忙插嘴道:“你们白马一族打算带着军队从我们月城穿过去?
白马落行礼道:“我知道这很唐突,也很牵强,但是这是唯一能想到的不动刀兵的方法。
没等老家主月狂说话,月宙便直言道:“我知道你的仁慈,但是让我们四如何相信你们?”白马落知道月宙担心的是什么,听月狂淡淡的道:“如果借道的过程中你们白马一族突然反水,那么我们月城就里外受敌,千百年来月城一直都在战争之外,我希望白马一族能有让我们足够相信的行为。”
白马落道:“北方人从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说借道就是借道,别无他想!
月狂笑着道:“你说的我都相信,北方人我也了解,但是我绝对不会拿月城的安危去赌。
白马落想了想道:“老将军的顾虑深有道理,我们白马一族能理解,所以在来之前我们兄弟三人也达成了共识,为了取得月老将军的信任,我们决定把未来的金圣王先交给月城保护,直到我们打败公输缪与金凝在来讨要。
月狂点了点头道:“金原松嘛!这诚意也足够了,明天你们就准备通关吧!”白马落一听急忙道:“多谢老将军理解,但是金原松是未来金圣王,还请月城礼待!”
月狂点了点头道:“这你大可放心!”
洛城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三天了,金凝的前锋营损失惨重,但是洛城的城防依旧没能拿下来,前锋营营长不得已亲自上了前线。
中午十分一声巨大的声响,洛城外城的城门被撞开了,前锋营营长当场被乱箭射死,洛城外城宣布沦陷,公孙彰老将军身负重伤,带领最后的八千人向内城撤退。
金凝终于骑着高头大马驶进洛城,同时他也知道了从黎城带着大军来援的雷戈与吉风,如果雷戈与吉风在洛城被攻破之前到,那么自己的退路将彻底被切断,所以金凝只能孤注一掷。
公输缪看着外城的排兵布阵,内心也是焦急如火,望眼欲穿的等待让公输缪早就没有了耐性,外城的失守导致所有人人心惶惶,老将军公孙彰身受重伤,勉强站在城防之上,故作淡定的监军督战。
公输缪知道,老将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走到公孙彰身边道:“老将军,不如下去休息一下吧!”
公孙彰一听摇了摇头,擦了擦满是血污的脸,苍白的头发乱作一团,道:“家主,我一旦下了城防,内城不到日落就得丢啊!”
公输缪当然知道,一切似乎早就注定了一样,北方传来消息,白马已经开始借道月城,如果援军没能准时到达,那么洛城了就变成别人的了。
公输缪鞠躬道:“老将军辛苦了!”
公孙彰摇了摇头道:“都这时候了,家主就不必多言了,吾虽擅守,相距甚远,实难易守啊!
公输缪轻声道:“尽力就好,一切就看老天的了。”说着公输缪下了城防,径直向王宫走去。金原卓的新老师是古全心,那个能看清一切却无能为力救助拓跋清的古全心。
金原卓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从古全心见到金原卓第一面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如同一张白纸,而自己正好就是一支笔,可以随意的在这张白纸上书写。
金原卓很认真的学习古全心教给他的东西,金原卓虽然想玩,但是他不敢,他害怕公输缪看到后严厉的骂他。
公输缪在窗外看了看古全心给金原卓.上课,古全心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他很会讲大陆通史,也很会分析那些历史传说,更会解答金原卓许多幼稚的问题。
公输媚儿刚一进院子就看到公输缪站在窗外向屋子里面张望,急忙道:“你在做什么?
公输缪扭过头来看到公输媚儿很警惕的提防着自己,便笑了笑道:“没干什么,来看看我外孙学的怎么样,顺便瞧瞧这个新老师有多大能耐。”
“你看好了?”公输媚儿一直都带着愤怒,公输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公输媚儿愤怒的道:“竟然看好了就请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公输缪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说着就准备离开,公输媚儿心里有一堆疑问,而这些疑问没有人能替她解答,唯有公输缪可以。
公输媚儿见公输缪要走急忙道:“白马一族已经开始过月城了,你不担心吗?
公输缪笑了笑道:“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金凝,白马一族我早有准备,至于那个金原松,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了。”
公输媚儿惊讶的看着公输缪,从他话中语气公输媚儿听得清楚,他没有说大话,而且胸有成竹。
“你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这个,而是如何把自己变强大,不然你儿子的帝位可能会不保,到那时没有了任何护身符,我看你如何在洛城王城中存活!”公输缪说话的口气普通在开玩笑一样。
但是公输媚儿害怕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公输缪会突然这么说,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公输缪已经有了孩子,更不知道公输缪心中盘算的是什么。
公输媚儿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看着公输缪试探着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公输缪一点也不吝啬,道:“不强大,没有权力的人都会死的很惨。”
看到了公输缪眼角闪过的恐怖,那种残忍,那种玩弄权力的心态让公输媚儿后脊背冷汗直流。
月城的北风呼啸了一个上午,帝都洛城外城已破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月城众人的耳中,白马落跟在月狂的身后,金原松已经在来月城的路上,由月宏亲自押送,白马一族开始浩浩荡荡的向月城开进。
白马落客气道:“多谢老将军啊!”
月狂摇了摇头道:“不必谢我,这样也免了刀兵相见,至于以后,可不要怪我了,月氏一族向来都是依靠自己的方式存活的,如果白马一族败了,那么就不能怪月氏一族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