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流行一句话:“恋”是一个很特别的字,它的上半部取自于“变态”的“变”,下半部取自于“变态”的“态”。
中学的时候情窦初开,那属于“早恋”,也就是“早变态”。要恋爱,先变态,我少年时也没少做一些变态的事。
比如高中时我暗恋隔壁班的马尾辫姐姐,白天不敢行动,只有晚自习放学后埋伏在学校门口扮演偶遇。远远见她出来了,悄悄靠近,然后拿书往她肩膀上一拍,说一句,“嘿,真巧你也走这边啊,然后就厚着脸皮跟她一起回家。”
第二天我又埋伏在相同的地点,拿相同的书往她相同的肩膀上一拍,说一句,“嘿,太巧了又碰到了。”
第三天说,“真是好巧又碰到了。”
第四天说,“哇塞,怎么一直都碰到啊!”
不料第五天遇到老师拖堂,放学的时候已经晚了二十分钟,我垂头丧气地走出校门口,原以为计划泡汤了正在懊恼,却突然被别人用书拍了肩膀,回头见那马尾辫姐姐笑着对我说:“今天怎么没按时碰到呢?”
送女孩子回家是每一个男人的必修课,因为它可能是每一段浪漫爱情的起点。当然,处理不当的话它也可能成为终点。
前辈曾说:“若不能体会这一道工序的意义,也就领悟不到爱情的真谛。”
那按照前辈的说法,高中的时候我就领悟到了爱情的真谛,因为那时我一直以为送女孩子回家就是爱情的终极目的。
那段时光,我每天都在享受美好的爱情,因为总是幸福地看着那位女同学被安全送到,我才匆匆忙忙地往另一个方向跑步回去。
满身的汗我都觉得带着芬芳。
到了大学,爱情的真谛被我领悟得更深了一个层次。每天晚自修后,送我的“猫儿”回宿舍时一定要手牵手,踩着路灯下的影子一步一步走,到了楼下还要丝丝细语不肯松手,运气好还能赚得机会吻一下她的额头。
那个时候我做梦都会笑得合不了嘴。
“在想什么呢?”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封闭的车里环绕,格外像立体音。在恍惚中听来,似乎来自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
Josie坐在驾驶位上,双眼透过茶色墨镜看着前方,修长白皙的双臂轻轻抚在方向盘上,优雅而自然。
“没想什么。”我坐在舒适的皮沙发上一动不动,看着马路上的白线一截一截地被车吞进肚子里。我的脑神经没有麻木,它不停地给我传递着一个清晰的信号:这是一个女人的副驾驶位。
高中时阵阵悸动的我,大学时无限甜蜜的我,怎么都没想到若干年后,我竟会以这样的方式送一个女孩子回家。
车子开进一片漂亮的花园小区,远远就看到楼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凌霄阁。
我想起很久以前听办公室的同事聊深圳的楼盘,都是用广东话讲的,我虽听不懂,但也记得他们提到过一个“林小哥”,估计就是这个“凌霄阁”了。
“这里的房子很贵吧,听说都快两万了。”我尽量多扯些这样的话题,好显得自己也是看过房的人。
“哪呀,现在都两万八了。”Josie只是轻描淡写,往左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进了地下车库里。
我的意识也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像被人拔了插座。亲娘啊,一个平方就顶我七个月工资,还得不吃不喝不交社保不纳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