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着手中的提取器,我百无聊赖地伫立在堡垒电梯井入口处,等待一位曾经的老伙计。
不管与白鸽的约定如何,该做的我一定会做。
“爷,这回,你说,咱家老大会答应么?”
剩子靠过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你想被招安?”
“别,小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咱们这边大的动静一概没有,眼瞅着其他组织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总感觉,我们好像要被淘汰一样。”
“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还是不要太着急的好,也许林可还有她自己的打算。我们这些下手,就尽量不要添乱了。”
“可别,我们怎么能和你比呢?太看的起我们了。不过也是,我全听爷的。”
消遣过后,剩子倒是安稳了不少,然而只有我明白,刚才的对话全是放屁。历史上,年轻的出头鸟只有死路一条,与其相信他们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不如猜测猜测这群迷途的羔羊还可以挣扎多久。
“叮!”
电梯井传来回应,今天的嘉宾可算是到场。
“哟,老伙计。”
看着阿尔金拄着拐杖,我很是悲痛,之前明明是坐轮椅的,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又是你……算了,我还给你带了点礼物。”
说着,他把夹在腋下的封包丢给我。
“以后少把那种玩意儿放在显眼的地方,也不知道你在糊弄谁。”
我倒是不在意,这封包里的东西,一摸便知,除了我的两节指关节,还能有什么呢?
“走吧。”
“慢着,腰间的配枪,交出来。”
“……”
阿尔金稍作愣神,也没有反抗。
“可以走了么?”
“跟我来。”
也不知怎的,感觉他比之前更加苍老,是我的错觉么?
“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你的跟班呢?”
“我能自己走,要他干什么?”
“呵。”
没什么好说的,领着他走便是。
到了会议室,林可一众早已等候多时。
“坐吧。”
随手拉过一把破旧的椅子,算是对他的客气。
“联邦要员远道而来,堡垒有失远迎,还请先生幸勿挂怀。”
林可一副文绉绉的鬼样子,真是倒人胃口。
“行了,直接切入主题吧,你们到底接不接受联邦开出的筹码?”
“这么着急的么?不坐下来好好地品一杯茶然后慢慢谈?”
对了,这么说话就听着顺耳许多。
“我可没有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合作与否,难道你们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
“哎,淡定。这种大事怎么可能草率决定。来,剩子,给这位要员上杯上好的茶水。”
我也来横插一脚,顺带着,按照自己的剧本进行。
“你们到底在想什么?真的不知道现在事态的严重性么?”
“哦?来,你说说。”
林可了然于胸的态度对阿尔金来说不失为一个下马威。
“鬼屋一众的组织联合帝国了啊,现在帝国巴不得联邦早点解体,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是你吃皇粮,又不是我们,再者说,做一个墙头草不好么?联邦现在什么样你不清楚?帝国停战可不是因为你杀了逃犯的父母,将功补过,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想玩儿,醒醒吧。”
娘的,说个这种话题还能扯上我。
“……”
阿尔金沉默不语。
“怎么?没有底牌了?不过是黔驴技穷的联邦最后的挣扎,与其给那种政府工作,你还不如加入我们。只是……”
我狠狠地瞪了林可一眼。
“只是我们不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怎么想的?林可居然会想要这个家伙,后宫缺男宠了?
“那,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哦吼,开始了,底线一旦下滑,这场谈判就会变成单方面的碾压。
“看到你桌子上的文件了么?那是我们的全部要求。”
“文件?”
阿尔金掀开发黄的封皮,仔细阅读。
“你们想进入国家三大系统!简直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反正这个国家现在就这样,多一份力是一份力,当然你不要我们也没有办法。”
“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国家的立法,司法和行政不是过家家,你们进去是想祸害什么!”
哇哦,阿尔金好久都没有这么激动了。
“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同意,你就代表联邦签字;不同意,咱们有缘再见。”
“……”
真他娘解气,看他受委屈是真的舒爽。
“不好意思,”阿尔金缓回了神,顿了顿,“联邦不接受无礼的条件,我相信,我们依靠自身力量也可以做到的。”
“哦?好啊,希望联邦诸事顺利。杨坚,送客。”
“不用了,我自己走。”
“哎,站住。喝了茶再走呗,怪可惜的。”
我急忙冲上前去,搭上他的肩膀。
“哼!又不是什么琼浆玉液,喝什么喝!滚!”
娘的,还挺倔。
“行吧,您先请,我尾随,这总行吧?”
“……”
他没有回答,脱开我的手,自顾自离开。
看来得实施b计划了。
一路尾随,我跟着阿尔金来到一个无人且没有监控的走廊。
“你到底想……”
可惜呀,不该回头的,阿尔金那点都好,就是太傻。换句话说,这乙醚是真的好用,也不知道白鸽从哪儿搞来的,回头我得在问她多要一点。
“真重……”
皇粮没少吃啊,就我肩上扛着的这个重量,少说九十多公斤。
一路无话,我扛着阿尔金,避开视线,径直回到白鸽的房间。
“你要的人。”
“多谢。”
“丑话说在前头,这个人今天必须死,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料理。”
“好……”
看样子,白鸽还有些不情愿。
“喂!醒醒!”
睡的真死,早知道我就少下点乙醚了。但是有一点,这大嘴巴子抽的是真的过瘾。
“嗯……?”
迷迷糊糊的,阿尔金睁开了眼睛。
“你?”
我倒是很惊讶,他第一眼不是看我,而是瞪大眼睛望着白鸽。也对,要是这两人不认识,白鸽也不至于求我。
“哼哼……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尔金放声大笑。
“想不到我也有今天,不我早该料到,你依旧是那个贱骨头,白鸽!”
“你也好不到哪去,阿尔金。这条路就是这样,为官入仕,抱着家国大义可是升不了职的。”
“联邦密谋杀我多久了?是我失手放了杨坚那次,还是说,从我帮你那时起就已经开始了?”
“我……我不知道。”
“滚!滚!你这个贱人!我不想看见你!”
我去,这么大火气,少见,真是少见。
白鸽也很识趣,主动退出门外,也算是帮我盯梢放风。
“哟,老伙计,现在,就咱俩了。”
我把他的配枪掏出来,握在手上。
“……”
“说句话呀,死到临头,就没有什么遗言?”
“呵呵,现在想来,我的一生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这可不是一句体面的遗言。”
我把枪口对准阿尔金的脑袋。
“来啊,开枪啊!你个杀人犯!”
“杀人犯?呵。”
几乎没有犹豫,我朝他腿上开了一枪。
“啊~~~!”
这叫声真美妙。
“杀人犯,杀人犯,杀人犯,一天到晚就知道杀人犯,你知道我的痛苦吗?”
“杀人犯还渴求同情,真是笑死我了!”
“够了,怪我多嘴。”
举起枪,我击穿了他的心脏。
看吧,杀死仇人就是这么简单,但总感觉,我失去点什么。
心脏死亡后大脑活动的时间是八到十分钟,趁着这段时间,我把一早准备好的提取器插入他脑后与海马体相连接的接口。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也和我一样接受的全身改造的?
“data intercept complete.”
“好了,”我冲门口叫喊,“完成了。”
“多谢。”
白鸽进屋,眼圈有些红润。
“真不知道你拿性命做筹码是为了什么?他值得么?”
“不管怎样,他对我有恩。”
“切。”
无聊。
“现在,我就是你的……”
“滚滚滚滚,金淼和夜莺就够我受得了,再来个你?况且,你是对阿尔金有意思吧?”
“……”
白鸽低头,默不作声。
“提取器里的数据我需要拷贝一份,接下来咱就两清,懂了吗?”
“嗯……”
很好,很好,一切都如我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