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儿月眉微蹙,不赞同道,“殿下,是自从奴家家道中落后,第一个对奴家这么好的人。”
“我对你怎么好了?”苏起时问道。
“有殿下在奴家每日可以吃饱饭了,有温暖的床的睡,不用再被打骂,最主要的……是不用在被人蹂躏,被强迫去做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
叶瑶儿云淡风轻的揭示自己的伤疤,似是已经习惯了。
平静叙述的外表下往往是伤的最深,而这只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可苏起时捕捉到了叶瑶儿眼底的哀伤和担忧。
她在担忧什么?
苏起时恍然明了,“叶瑶儿,如果本王可以帮你逃离这里,还你自由,你最想去哪?”
叶瑶儿不明白苏起时为何要问她这个问题,但她还是选择了说出心中的幻想,尽管那是不切实际的梦。
“奴家想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永远不想再出来。”
苏起时,“若是本王可以帮你呢?”
叶瑶儿有一瞬的失神,好像是在辨别她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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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过后天气开始回暖,阳光洒在身上也能感受到了暖意。
“殿下,你怎么不打她就我啊!”念期为自己的忿不平,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弯腰在雪上取一个圆状的雪球握在手中朝叶瑶儿丢去。
叶瑶儿下意识躲避到苏起时身后。
丢过来的雪球恰巧砸在了苏起时额头上,浓密的睫毛上也挂着雪,苏起时伸手扫掉残雪,似笑非笑道,“念期,你手法够准的啊。”
念期站直了身子,讪笑,“比王爷准那么一点点吧。”
躲在身后的叶瑶儿眼底闪过一抹晦涩,顿了一下连忙拿出手帕替苏起时擦拭,眸中满是担忧,泣声道,“殿下,您没事儿吧?”
苏起时愣了一下,浅低下头方便叶瑶儿擦拭,“没事儿,你别紧张。”
话音刚落又一个雪球打了过来,这回二人都没能幸免,乌发上都粘上了白色的雪。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交换个眼神,随后毫无犹豫的向念期跑去。
念期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
口中求饶道,“王爷,我错了,别追我了。”
雪地上被踩出无数个印迹,空中飘扬的青丝,无疑不透露出喜悦。
而不远处的瞭望塔上,三人的肆意追逐群被一人尽收眼底。
侍卫王七,“大人,你看她这样子当真能守得住边疆?”
孙不二神色不明,眼睛半眯,“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罢了,从前跟在古昭身后,有他的教诲,能收敛些,如今没了古昭在身边就如一匹脱缰的野马。”
“难成气候。”
王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附和道,“那么这随州城马上就是大人的囊中之物了。”
“皆时戈月的铁骑踏入云朝的境地,便是大人平步青云之日。”
孙不二眼中的野心丝毫不做掩饰,“很快我们的大业就要完成了!”
“对了,叶瑶儿那头有什么情况没有?”
王七,“回大人,叶瑶儿说苏起时已经对她放松了警惕,每夜都要与她同寝。”
“不过”话锋一转,担心道,“大人,您说这叶瑶儿不能骗咱们吧?”
孙不二摆了摆手,沉声道,“这你到是不用担心,叶瑶儿先前已经服用过了朝石毒,解此毒的解药还在本王的手中,她那么怕死,不可能背叛我。”
语罢,从袖口拿出一封信,放在王七手中。
“你派人将这封信趁着今晚夜深人静时,送去戈月哈德克将军手中。”
王七将信小心翼翼的放在手中,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狠厉,“手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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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黄昏,夕阳西下,夕日余晖的残景映照在三人的眼中。
三人并肩而坐,貂皮大鳌垫在下面隔绝了阴冷潮湿的雪地。
叶瑶儿轻微侧头,垂眸看向苏起时,完全没有注意到眸光中流露出的柔色。
苏起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这一幕,但却刻意的忽略那道炙热的视线,而是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那没有边际的雪白。
少顷,叶瑶儿也收回了目光,同样望向前方,感叹道,“不知道南方的雪天是怎样的一副画面。”
苏起时,“你是南方人?”
叶瑶儿笑道,“是啊,殿下难道看不出来吗?”
“大概是在北方待久了吧。”
苏起时感知到了她的情绪的低沉,“你何时来到这里的?”
“已经三年了,那*年奴家十六岁,如今少一年刚好二十。”叶瑶儿双手环抱着双腿,回道。
苏起时,“南方哪里人?”
叶瑶儿眸光闪烁,似是回想起了什么,语气中隐约带着悲切,“南宁人。”
苏起时垂眸,若有所思。
“南宁的糕点很好吃,远近闻名。”
“殿下吃过?!”叶瑶儿惊喜道。
“没有,只是听说过。”
“殿下骗人,你是殿下,怎会没有吃过呢?”
“小的时候不许出宫,等到长大了便不也不能随时离开京都。”
“原来殿下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
苏起时唇边勾起清浅的弧度,“这样吧,等过段时间,安稳了些,本王带你回南宁,去吃南宁最好糕点。”
“到时候你作为本地人,可要为本王介绍哪家的糕点最好吃。”
叶瑶儿短暂的晃了神,随后双眼含笑,轻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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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天早已经黯淡,乌云蔽月,不见月光。
营帐内,苏起时靠在椅子上,将荷包拿了出来盯着看,似是在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