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看向凌烟眼中满是温柔，声音极轻道：“你知道吗？我居然会觉得贺靖川喜欢上你一点都不意外，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凌烟对此并没有回答。

江慕雪又自问自答道：“因为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啊！”

凌烟抬头看着她，她的眼中星河璀璨，那是喜欢一个人会有的光。

她的笑容也是那么灿烂如暖阳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字是在边疆，那时你的美名已经传到了边疆，说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才女，我那时就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会得那么多人如此赞誉，所以我便去读了你的那几首诗，读完之后我便觉得确实是名副其实。”

“后来等到我终于来了京城后，心中虽有万般期待，但当时我第一个想见到的人竟然是你，明明我觉得应该是贺靖川的，可是我迫不及待想见的却只有你，所以在中秋宫宴上我便前去拜会你，你知道我当时见过你之后有多高兴又有多激动吗？”

凌烟一直安静地听着她说没有打断。

只听她接着说道：“后来那次在街上偶然遇见，我看见你和知意以及三位公主相处如此和睦，我便也想跟你们一起，因为我没有朋友，所以我便很羡慕你们，我尽量在你们面前表现完美地没有一丝错漏，我只想给你们留下好印象让你们不要排斥我，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跟你们相处。”

说到此处她哽咽难言，眼中不停地往下落着泪。

然后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道：“因为你们是唯一一个不会拿异样眼光看我的人，我也知道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喜欢贺靖川这件事，但你们从没有开口让我难堪过，我便很珍惜你们对我的这份感情以及理解和尊重。”

“后来我越跟你们相处便越喜欢你们，我非常贪恋你们给我的这份温暖，尤其是你，我觉得你跟我们好像都不一样，所以我每次见面都一直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可是越注意你越在意你越喜欢你，越佩服你越崇拜你越离不开你。”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若我是男子肯定也会想要娶你，想要跟你共度一生，所以也不怪贺靖川明明知道你已成婚还对你念念不忘心甘情愿做个见不得人的情夫了，因为若我是他肯定也会做同样的事。”

说到此处她看向凌烟的眼神是那么柔和道：“所以我昨天知道你们的事情后我居然一点都不恨你也不怪你，我居然很理解贺靖川，我又该怪什么呢？该怪你魅力太大吗？”

凌烟依旧没有说话。

因为她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江慕雪也并不在意她的沉默，接着看向她问道：“你想知道八年前贺靖川是如何救我的吗？”

凌烟点头表示想知道。

因为这件事贺靖川并没有告诉她。

可能他觉得不重要吧。

江慕雪得到她的回答便娓娓道来道：“那年我十一岁，跟着三哥去剿匪，我们已经将附近的匪寨都缴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两个匪寨，也是人数最多地理位置最难攻打的两处，其中有一处寨子的人会御兽。”

“那时我们在山林中本就因为地势艰险，稍微不注意就会掉下悬崖粉身碎骨，但还要和那些山匪以及猛虎野猪狮子们拼搏，可谓九死一生，我从小便跟着父亲和兄长们习武所以学有所成，和他们对战起来稍微有些吃力但也能应付，就更别说军中其他人了，所以一时之间他们并不能奈我们何。”

“他们已经将所有底牌都打了出来，已然到了绝处逢生的地步，他们以为他们如此厉害肯定能胜过我们，但没想到还是敌不过，所以他们便想着以我为人质然后逃跑，因为我年纪最小又是女子他们觉得好对付，可没想到他们根本不能奈我何。”

“于是他们便转移了目标，手上抓住了其他十几个人质，他们当时已经发了狠，所以我们在解救人质的过程中，我不小心被他们攻击打落悬崖差点掉落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贺靖川带着兵赶来了。”

“他如同一阵疾风，瞬间出现在我的身旁，一把抓住了我即将坠落的手，他的力量是那么坚定，那么有力，仿佛能够驱散我心中所有的恐惧与绝望，他就这样一把将我从悬崖的边缘拉了回来。”

“当时十五岁的少年已经看不出丝毫的青涩，他看起来是那么稳重又可靠，少年迎风而来，宛如千树花开，我一眼便记住了他对他印象深刻，毫无疑问我们此战大获全胜，在当晚的庆功宴会上，很多人都去向他敬酒。”

“他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面对众人的夸赞与恭维丝毫没有骄傲自得，而是神情自若，谦逊有礼，虽他当时身在一片热闹当中，可我却觉得他好像是那么格格不入与孤寂，仿佛已经超脱了世俗的喧嚣与浮华，谦谦少年风华无双，身姿挺拔，清冷疏离，是那么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

“所以我当时便想要靠近他，想要温暖他，想要让他不再那么孤寂，所以在他停留在边疆的那一个月，我便一直试图靠近他想要跟他说话，可是他对我一直礼貌又疏离，我们之间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后来一个月后他离开了边疆，可我的心也随着他而离开了，他从此在我心里便扎了根，我也开始了我这一生的转变之旅。”

说到这里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显然觉得当时的自己傻得天真。

但还是接着开始讲述道：“我从小锦衣玉食千娇百宠长大，我不喜诗书，不喜琴棋书画，不喜茶道插花等等一切文绉绉的东西，我也不喜白色粉色等等的浅色，我也不喜食素，更不喜时刻都要保持笑容。”

“我不喜轻移慢步，不喜熏香不喜胭脂不喜水粉，不喜穿裙子不喜满头钗环，不喜轻声细语说话，不喜说话一拐三个弯，不喜和每个人都要八面玲珑交际，不喜待在房中没有自由………”

说到此处，她的神情更加可笑无比地接着道：“可自从他离开那天起我便为了他拼命地去学我以前非常讨厌的这些东西，我拼命读书，拼命练字，日夜不缀，刚开始看那些我讨厌的书时看得头痛欲裂，可我还是咬牙坚持着。”

“每日练琴练得手指都快要麻木了，手上也全都是血，可我还在坚持苦练，为了练得一手好字，我的胳膊上经常悬挂几十斤的重物，为了能画好画作，以前最好动的我只能一坐在书房就是一整天不动。”

“为了钻研棋艺，我的脑子都快要炸掉了，还有慢悠悠的煮茶插花这些东西，我最讨厌白色粉色，我只喜欢穿黑色，可我却却不得不穿我喜欢的颜色，我最讨厌吃素，我只喜欢吃肉，更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可我这八年来一口肉都没吃过，只为了保持弱柳扶风的身材，一口酒都未碰过，只因为女儿家不能喝酒，我为了练习最完美最无懈可击的笑容，每天都对着镜子练习，我的脸每天都是僵的。”

“我不喜欢慢悠悠走路，我只喜欢大步走，可是为了他我拼命地练习慢条斯理走路，必须规行矩步，我不喜胭脂水粉熏香，可是为了他我要往脸上捣鼓这么多东西，这些难闻的气味熏地我心里身体非常难受，可我还是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