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春到底不舍得打自己的儿子,于是将怒火发泄到了高芸身上。
这个儿媳她一向看不起,轻则站规矩重则打骂,因而高芸苦不堪言,一直盼着沐阳春离世。
可惜沐阳春到底年轻,她还得在受些磋磨。
高芸红着眼眶捂住自己的脸颊,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可她敢怒不敢言,只得怯生生的望着沐阳春,半个字都不敢说。
而这一巴掌也把白文睦给吓了一跳,他扭头看向沐阳春,不住的咽了口唾沫,小声问:“您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什么叫替别人做了嫁衣,我不就是出门喝了点花酒嘛。”
以往他没少出去喝花酒,沐阳春非但不责怪还帮着遮掩,这次怎么突然这么生气,难道是高芸说了什么?
他怒目瞪了眼高芸,见她实在委屈又可怜,寻思真要告状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自己母亲什么样的脾气他还是清楚的,断不会轻易放过高芸。
“你还说呢,平日里你喝多少花酒我都没管过你,可现在白家正处挑选继承人的时间,你不收心待在家里帮你父亲排忧解难,居然还往外头跑,生怕你在你父亲那留下好印象,现在好了,大好的前程全给毁了!”沐阳春恨铁不成钢的摇着头,眼里既无奈又痛苦。
要不是实在疼白文睦,这一巴掌就该站在他脸上了。
高芸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低垂着头不敢说话,眼泪倒是不停的往下流,沐阳春本就心烦意乱,见高芸还在那哭当即呵斥,“哭哭哭,就知道哭,但凡你能有关绮霞的能耐,我们也不至于整日提心吊胆!”
面对沐阳春的怒火,高芸不敢反驳,只得闭嘴,强忍着不让眼泪往下掉。
“到底怎么回事?”白文睦见自己母亲火气压不下来,不禁好奇的询问。
沐阳春无奈的摇头,走到椅子上坐下来,侍女赶紧端来一杯热茶,结果她怒气冲冲的将茶杯摔到了地上,低吼道:“怎么回事?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今日那些商户铺子上门讨债,要白家给他们一个说法,结果你这好夫人半点用处都没有,直接把人推向了关绮霞那边。”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推过去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替他们还债啊,前些时日不是听说她失心疯了吗?估计也没几天活头,有必要在乎这个?”白文睦根本不当一回事,乐呵呵的往沐阳春身旁的椅子坐去。
不想沐阳春听到这话当即震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那你可知她把这群人叫过去,不但帮他们填补亏空,还帮他们将积压货物全部都处理了,这群人兴高采烈的回去,还跑到老爷面前将她大肆夸奖一番,在这节骨眼得到商户铺子的支持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这话一出白文睦险些没坐住,他猛地抓住桌子边沿,不敢相信的看着沐阳春,“不可能啊,大嫂没那个本事啊,都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有能耐了?总不能是回光返照吧。”
“人家原本就是做生意的,查账看账对她来说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不,我说的不是查账的问题,而是她哪来的余钱,又怎么帮他们处理的积压货物?那批货我之前就听说过,白文昊自己都没辙,她一下子就给解决了?”
白文睦还是不太相信,按理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除非有高人相助,可白家现在就这么些人,她关绮霞连门都没出过,哪里去结识什么高人。
“有余钱很正常,她又不像你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嫁妆都还握在手里呢,何况老爷和夫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给,尤其是夫人,除了白戚戚以外,她最疼的就是关绮霞,自从白戚戚出嫁以后,她手里那些宝贝不都是这个儿媳妇的。”
说到这沐阳春就气得牙痒痒,别看颜灵平日里对谁都好,但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好东西都留给自己人,旁人根本别想分到一点。
一直以来沐阳春心里对颜灵不满,可从来不敢放到明面上来,白元清独宠她一人,就算不管家,这偌大白府没一个人敢轻慢于她。
关键从来不是沐阳春有多厉害才能拿到掌家大权,而是颜灵没兴趣这才轮到她,一旦颜灵表现出一丁点儿的兴趣,白元清一定会双手将掌家大权奉上。
白文睦意识到危机,他声音都变得低沉甚至有些颤抖,“照您的意思,父亲他中意大嫂?可她是女子,而且只是儿媳,父亲怎么可能把家业交到她手中?”
“她还有个儿子,即便只是暂代家主之位日后也没有你的份,但凡今日这件事你给做成了,那家主之位还能轮得到别人?白家现在一团乱,急需要一个人管理,老爷年事已高,又病体尚未康复,你说他会不会选择关绮霞?说不准就连那些商户铺子都是他默许的,目的是为了试探你们的能力,结果你呢,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面对沐阳春的怒火,白文睦无言以对,这些他完全不知道,也没想到,甚至没考虑到后果。
如果真像沐阳春所言,家主落到关绮霞手中,他将成为最大的笑话,明明没有一个竞争对手,结果却被一个女人捷足先登,日后他在这个家还如何立足?
单是想到这一点白文睦就咽不下这口气,他转头冲着高芸吼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拦着点,让她关绮霞从中得到好处!”
“我,我不知道,当时,当时太过混乱,他们人又多,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没成想矛头一下对准了自己,高芸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替自己辩解,侍女也跟着说:“这不关夫人的事,当时夫人是想替他们解决问题的,可他们太过粗鲁,根本不听别人说什么,夫人还被他们打破了头。”
“闭嘴,就是她无能,但凡有大嫂一半能耐今日遭到父亲夸奖的就该是我!”白文睦越想越气,冲着高芸一通发泄,后知后觉的他认为此事不能再继续发酵下去,连忙说:“我得去见父亲,母亲,您同我一块儿去。”
沐阳春正打算开口时,一个侍从走进来禀报道:“四爷,老爷请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