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北汽的大吉普,驾驶体验并不好,张少武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等他将车开进四九城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这大吉普是钣金避震。
这一路上,屁股颠簸三个多钟头,一脚刹车将吉普车停在九十五号院门口。
乔蒹葭坐在副驾驶,倒是没想到,张少武还会开汽车。
不过,她也没问,总觉得自己太唐突。
就在吉普车停在院门口的时候,院里的小孩就围了上来。
除了他认识的棒梗,还有阎埠贵家的阎解旷,还有胡同里其他孩子。
“猪!妈,张家的活土匪,拉回来一头猪。”棒梗跳过门槛,冲进中院。
乔蒹葭看着胡同口的孩子,就听张少武招呼她说道。
“来吧,进家坐坐。”
乔蒹葭跟在张少武的身后,进了前院,她还没怎么来过这种大杂院。
“爸!”张少武掀开门帘,就见张父在炕上倚着,“我在山里打了头野猪,帮我卸卸车。”
张父狐疑的将报纸放在一边,“甭扯淡了,别拿你爸开涮。”
“你真以为,你爹我没见过野猪。”
乔蒹葭站在张少武的身后,被张父看见,立即堆笑问道。
“少武,这是你朋友吧。”
张少武拽着张父的胳膊,径直往外走,“爸,我没扯淡。”
等张父走出院门,盯着吉普车后面的大野猪,傻眼了!
“嚯,还真是野猪呢。”
就在此时,黎援朝开的吉普车,也停在胡同外面,张海洋从车走下来。
“大哥,你们开车可够猛的。”张海洋堆着笑,“援朝一路踩油门,车灯都没看见。”
“这车,肯定是这姐们儿开的吧。”黎援朝看向乔蒹葭,勾唇淡笑。
乔蒹葭想起黎援朝在云蒙山的怂样子,也没搭理他。
张少武用马绳绑起猪腿,用一根铁棍儿担在中间,站在一边的张海洋,还有黎援朝都搭了一把手,张父抬着猪屁股。
几口子人抬着野猪,从院门走到前院。
咚!
那野猪放在地上,张父扶着老腰,直呼“遭不住”。
当野猪进院的时候,全院人都围了上来,贾张氏瞅着那野猪,眼冒绿光。
“海洋,你帮着把车上的柴禾弄到院里,我争取在七点之前,让大伙吃上杀猪菜。”张少武吆喝着。
黎援朝扬起笑,自顾自点头,“这敢情好,我还真没吃过,用野猪炖的杀猪菜。”
几人说着,开始忙乎。
贾张氏扭过身子,凑到秦淮茹的跟前,“你一会儿端个盆,等老张家炖杀猪菜的时候,咱家得头一个冲上去。”
“头一个舀菜,一勺子下去全是肉。”
秦淮茹喜滋滋的点着头,准备把洗腚盆端出来,说什么都得吃上这口肉菜。
年纪小的张少文也一趟一趟,抱着干柴进院,一家子都在忙活着。
前院的阎埠贵一家,看着地上的野猪,也看傻了。
“解成,解放。”
“一会儿张家炖野猪肉,甭拘着,端着咱家的碗,跑个趟。”
阎解成大冬天,撸起袖子,“您瞧好,爸!”
“这顿肉菜,咱家能吃到过年。”
二大爷刘海中也下班回来,带着自己儿子刘光福,站在一边观望。
前院可热闹了,满院儿有一个算一个,都聚在张家的门口。
院里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张少武,从哪儿弄回来的野猪,还有半山高的柴火。
“解成啊!你说说,张家一冬天,得省下多少煤啊。”精于算计的阎埠贵,很是眼红。
阎解成双手拢在袖子里,摇着头。
“爸!我看能用到开春了。”
一院子的人,就站在前院,聊闲篇,扯鸡儿淡,也没人说伸一把手,哪怕是搬搬柴火呢。
“大哥,你家的柴火棚子满了。”张海洋抬声说着。
“海洋,我们走了以后,你是不是又进山捡柴火去了。”张少武都没想到,能有这些柴火。
张海洋嘴角带笑,“哪能啊。”
“山里的柴火,比四九城还便宜。”
“一捆二分,援朝一想,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在云蒙山的山底下,顺手买了几车,放在车顶,直接拉回来了。”
张少武看着柴火棚子里的干柴,塞满以后,指了指房檐,“那就放在我家屋檐底下。”
院里人瞅着柴棚子的柴火冒绿光,再看一眼那头大野猪,眼里冒红光。
前院内。
两条板凳,摆上一张木板,下面支起一张借来的八仙桌。
一伙人将那大野猪,抬在木板上,张父拿着磨刀石,唰唰的磨着刀。
“少武,你还真弄回来一野猪啊。”傻柱下班,从外面走回来。
张少武点着头,“柱子哥,一会儿来吃杀猪菜。”
“杀猪菜,我能白吃嘛。”傻柱撸着袖子,拍了一下野猪屁股。
“我在丰泽园当学徒的时候,没少杀猪。”
“而且,杀野猪跟杀家猪,可不一样。”
傻柱是说干就干,这会儿院里人看热闹的热情不减。
“哟!傻柱还会杀猪呢。”阎解放蹲在最前面。
“傻柱还真会杀猪,以前红星公社送给轧钢厂一头大肥猪,就是人家傻柱杀的。”二大爷刘海中摇头晃脑的说着。
他们也都不动手,就纯看热闹,上嘴唇碰下嘴唇,等着吃肉。
张母薛苗哪能看不出,院里人的心思,立即挥手驱赶道。
“大家伙儿,赶紧回去做饭的做饭。”
“我们家这院子太小,你们赶紧回家吧,别杀猪的时候,溅你们一身血。”
众人听着薛苗的话,一步三回头,瞅着那大野猪咽口水。
不过,院里一帮年纪小的,也没看过杀猪,蹲在旁边,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他们是各家各户的眼线,只要张家炖好杀猪菜,立马回去报信。
张少武走到这群小年轻的跟前,从嘴里吐出俩字。
“滚蛋儿。”!
那伙年轻人,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本来眼里冒绿光,这下好了,差点吓尿。
傻柱确实会杀猪,身手利索的添柴烧水,手里比划着杀猪刀。
“给野猪刮毛,可不能直接刮,得用嘴吹猪肚皮圆鼓鼓才刮的顺当,否则容易刮破皮不说,还刮的慢。”
“野猪更是如此,你瞅瞅这野猪身上,全是松油硬泥。”
张少武点点头,嘴角带笑。
傻柱拿了个木棍,裹一层粗布,把猪屁股塞上,又在前蹄割个小口,用长铁棍贴着皮,捅出过气通道,然后鼓着腮帮子,吹气球一样把猪肚子吹鼓开。
“现在不是夏天,要是夏天的话没那么麻烦。”傻柱封住前蹄的气口。
“夏天有麦秆跟稻草,烧了猪毛,那就不用吹猪。”
张少武翘起大拇指,“行家啊,柱子哥。”!
院里人又开始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