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利尔馆长喃喃地说道:“大家休息……休息一会儿。”
风停的时候,本来是队员们很在意的行军窗口期,现如今有了这人肉雪橇车的助力办法,窗口期也就变成了恢复体力的最佳时期。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躺在地上,享受着难得的清静。只有熊赳赳开始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的个妈呀!屁股都摔成八瓣了。哎呦……哎呦,裤子都磨破了。”边说边捂着自已的屁股,一个劲儿地揉。他的手哪能盖得住整个屁股,裤子上的洞露出了他那肥硕的白肉。上面一块块的青紫,显然是在滑行时摔在地面造成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呀!你们在前面悠哉悠哉,我在后面给你们扫尾,这破车边跑边做神龙摆尾,可把我给摔死了。唉,你们这些人怎么连点同情心也没有啊?”
其他人实在都没有精力和他斗嘴,只是躺在地上呼呼地喘粗气。只有齐立昂站起身,将身上的背包脱下来扔给他。“别抱怨了,给你加个软座。别把包里的东西压坏了就行。”
熊赳赳破涕为笑,“这感情好!”赶紧将包拉到了身边。考察队全部的家当可都在这里了。包里除了齐立昂在小山坳里收拾的一些物件,还有队员们因为热而脱掉的衣服,鼓鼓囊囊的,颇似一个软垫。熊赳赳大为高兴,赶紧放在屁股下面试了试,软乎乎的很是舒服。
熊赳赳鼓捣他的坐垫,队员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开始一个个坐起身。哈罗德更是挨个看了看队员们的身体状况,除了熊赳赳,擦破了裤子摔青了屁股之外,其他的队员基本上都没有受伤。只是,队员们的双手,由于需要紧紧抓住前面的队友的肩膀,多少有些用力过度导致手指关节僵硬,腕部隐隐作痛,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看到队员们都无大碍,科利尔馆长庆幸之余又生出了担忧。他轻声地对周围几个人说道:“咱们现在的这种方式虽然解决了在这万花筒般的洞穴里穿行,但也不是万全之策。你们想过没有,这个洞穴总归是有尽头的。如果我们控制不住这辆人体列车,到时一头冲进终点或者撞到终点的某些物体上,后果将不堪设想。咱们必须要提前做好防备才是。”周围的几个人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齐立昂说道:“馆长,咱们要想在行驶中自主地停下来,也许只能增加自身的摩擦力才行。只是,我们所穿的登山鞋,虽然底部带有防滑纹,但是对这种光滑的晶体表面似乎没有多少作用。要不然也不会踩着地面仍然滑行得如此之快。”
“是啊,”科利尔馆长点了点头,“还真是个问题。如果想要增加摩擦力,只是靠鞋上的这些防滑纹路肯定是行不通的。我们要想一些其他的办法。大家群策群力,有什么想法都说说看。”
队员们却都一下陷入了沉默。在这光秃秃的洞穴里,能够借助的东西太少了。再说在风力的作用下,队员们连在一起快速地滑行,手脚都已经被占用了,就算有器械也没有办法使用。一时谁都没有想出有效的办法。
熊赳赳此时已经收拾好了自已的软座,正等着风来享受享受。见到队员们一个个脸上阴云密布、愁眉不展,大大咧咧地说道:“我说朋友们呢,都别哭丧着脸了。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你们现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说不准这事儿啊自然就解决了,是不是啊齐哥?”
齐立昂看了看自已这位无知者无畏的朋友,摇了摇头,“你小子还真是不知道死活。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呢。”
“齐哥,你就别危言耸听了行不行?什么大祸临头啊,不就是到了尽头怎么停车吗?”熊赳赳仍然不以为意,“这车就是人,人就是车,大不了大家伙一起撒手,一拍两散不就得了。”
“那样死得更快。”齐立昂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以为是跳车呢?人跳下来就能减缓速度?我们的动力可是风,风不停,就算是列车散了架,照样会被吹着向前,想停都停不下来。”
熊赳赳仍然嘴硬道:“那也比大伙一起撞死强的多呀?再说了,尽头一定就是墙吗?又进入到另外一个空间,也说不准啊。”
科利尔馆长听了熊赳赳的话,若有所思地说道:“阿波罗刚才提到尽头究竟是什么的事情,让我很有启发。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股风是从咱们的身后往前吹。那么这就意味着尽头一定不会是被堵死的,应该会有一个较大的空间吸纳这些气流。那么,存在一个新洞穴是有可能的。另外,我一直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这风的动力是从哪里来的?前面咱们也分析过,正常形成气流涌动的气象条件,这里都不存在。难道……”
熊赳赳忍不住催促道:“馆长,就别让我们猜闷子了,你有什么猜测?说出来听听吧!”
科利尔馆长犹豫不决地说道:“我也只是怀疑,那就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熊赳赳赶紧催促道:“说吧,说吧!猜错了,我们也不会笑话你,不是。”
科利尔馆长尴尬地笑了笑,“我们考古界有一句名言叫做大胆假设,严谨地求证。假设、怀疑、猜测,本来就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我怎么会怕你笑话我呢?”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是这么认为的,这股风的力量并不是来自我们的后方,而是我们的前方。”
大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熊赳赳更是哈哈大笑起来:“我说馆长,你不会被这风逼疯了吧?风怎么会是从前面来的,本末倒置了。我可从来没有见过风是倒着刮的。如果有,那也不叫吹,那叫吸。我的天哪……”熊赳赳一下想明白了科利尔馆长的意思,又吃惊地问道:“馆长,不会是认真的吧?你是说前面的尽头是在向里面吸空气?”
科利尔馆长点了点头,“这股风已经没有其他办法来解释了。我的这个猜测有可能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