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打量着面前盘腿漂浮在半空，头生双角，手持锡杖的老人，神色古怪至极，“你说你是谁？”

老人脾气很好，“老夫名为大筒木羽衣，是被忍界传颂的六道仙人——当然，也是你常常同又旅提起的，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说实话，长得挺凶一老头

凌面上的神色更加古怪，最后将视线定六道仙人头上那对小小的角上，声音平静，“所以，我死了？”不然怎么会见到你这个死人？

“不，现在还没，”六道仙人似是为了让凌观察的更加方便，降低了一些高度，“但也距离死亡并不遥远了，不然我是无法将你带到这里来的。”

凌微微眯了下眼，意识到什么，“所以你有办法复活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年轻人还真是心急，”六道仙人摇了摇头，态度依旧和缓，“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能帮到你，也有着自己的目的——我希望你能将我和弟弟当初未尽之事继续完成。”

凌垂下眼，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开口，“……追杀大筒木？”

六道仙人微微颔首，“是的，我的母亲，传说中的卯之女神大筒木辉夜，就被我和弟弟大筒木羽村联手封印在月亮之上，我希望你能去消灭她，而且据母亲当年透露出来的消息，除她之外，还有一位大筒木存在于世……只有你们这种修行古仙术，得到这个世界认可的本土人，才有能力做到将一位大筒木真正意义上地消灭。”

“……你们大筒木都这么孝顺吗？”

六道仙人看着凌面上那不似作伪的困惑，沉默下去，许久后才开口，“……这件事上，我和羽村的确是处理不当，因为母亲大人当初哪怕想要榨干这个世界获得力量，也还是因为顾忌我们迟迟未能动手——但是，我和羽村从未对此感到过后悔。

如果不将母亲封印压制，她便会催生神树，汲取这个世界的养分，让所有的生灵都化作一捧黄土，我们做的事，于这世上的生灵而言，是正确的。”

凌皮笑肉不笑地拍拍手，“您真是博爱啊——看来我们的确会有共同语言。”

六道仙人哪里听不出凌话语中的讽刺，但他并未给自己辩白，只是继续阐述，“我其实在几年前就注意到了你，本想着在上一次就将你带过来进行面谈，但这个世界的意识似乎并不想将你分享给别人，而你本人对世界同化的抵抗意识也很强烈，很快就脱离了游走于生死之间的范畴，所以我上一次并没能找到机会。

所幸，你并不是个安分的孩子，而世界意识的行动又太过迫切，我这才能将你拉过来一叙。”

“但如果你的目的只是让我消灭大筒木辉夜的话，没必要将我拉过来面谈吧？”凌微微低头，但眼神还是落在六道仙人身上，“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六道仙人看着凌，片刻后叹息一声，“只是在见识到你对兄弟、家族、还有又旅的爱，以及你对实力和纷争的追求之后，我觉得有些事必须要说与你才行。”

凌定定地看着六道仙人，在他整理好思绪打算开口的一瞬开口，“即便你是又旅名义上的父亲，我也不会改变对你的偏见，如果是劝告的话，你还是歇歇吧。”

六道仙人一怔，看起来格外严肃的面孔上多了些笑容，“……果然，你和我的长子很像。”

“套近乎也没用，我讨厌你这种连家庭关系都处理的一团糟的家伙。”凌抱起胳膊，看上去有些无语，“而且说我像什么不好，非要像你的长子，我这个长子现在可正亲手把父亲送上不归路呢。”

六道仙人面上多了些笑意，“嗯，这一点你们也很像……不过可惜，你弟弟才是因陀罗查克拉的转世。”

“我弟弟？”凌狠狠皱起眉头，几乎是立刻想到了斑那远超同辈的天分，“斑吗？”

“正是如此，”六道仙人微微颔首，“而千手柱间则是我的次子，阿修罗的查克拉转世，因为承载着这对兄弟的查克拉，所以他们两个会下意识地互相吸引靠近并付出信任——因为这两人都打心底向往着和平，所以我本是期待他们成长到一定地步，平定这忍界之后，再引导他们去寻找大筒木，保护这个世界的。”

“……您还真是博爱。”虽然又说出了相同话，但是这次凌的语气里没了那份轻佻，原本闲散的姿态也端正不少，“不过我必须要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件事有八成的可能不会成功——斑和柱间的确都是向往和平的好孩子，但是两人的本质却截然不同，在您引导他们之前，他们就会分道扬镳。”

“哦？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两人虽都有成为开拓者的气概，但当那相对稳定的构造形成后，柱间不会有破后而立的决心，而斑虽然能做到破后而立，但为人太过单纯，当发现自己建立的和平不符合自己的意志之后，会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进而导致于目标背道而驰。

再加上两人作为首创者，双方宗族带来的影响和忍界里因为宇智波一族天生的性格缺陷而产生的偏见……两人在生出间隙后很难再站在一方不计分毫地共同努力。”

凌垂下眼眸，表情略显肃穆，“还有一点，我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被我发现踪迹并通过手段追查逮捕到的黑绝，也是一个大筒木，他深知宇智波和千手的历史，并且对两族的历史做出了篡改，在这么多因素的影响下，您说的两人携手只不过是个美好的假象罢了。”

六道仙人抬手摸摸胡子，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或许我的确对人际关系有所不善吧……不过你所说的黑绝，我也是在你们明面爆发出冲突之后才有所发觉。”

说完这话，两人之间便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到最后还是六道仙人打破沉默，“虽然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却也没有这样浪费的道理，我将我们兄弟当初同母亲的一战，忍界的历史，还有大筒木一族的特性告知于你，若是还有时间，我再解答你心里怀揣的疑惑。”

闻言，凌微微颔首，端正地坐好开始听六道仙人讲述上古时期的那场大战和有关大筒木一族的秘辛。

只是越听，凌面上的表情就越是奇怪——原来黑绝没有篡改石碑上有关上古的信息啊？

【也就是说……那些离谱的故事其实都是史实？】凌听着六道仙人的叙述，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散，【也就是说，先祖在有那么强大的实力的情况下，真的选择了通过离家出走这种完全让人不明白到底是惹到他哪里的方式来表达不满吗？

不管怎么说，直接说出来或者发泄出来都会得到更好的结果吧？六道仙人说大筒木辉夜是为了得到力量对抗另一个大筒木才想要汲取世界的力量，但看黑绝的态度，明显是要复活什么，也就是说，他和大筒木辉夜大概率是一边的人……

那么，还有一个隐藏起来的大筒木？而且比大筒木辉夜还要强？这些古人真的好喜欢留下烂摊子给后辈啊，我最后不会也变成这种糟糕的老头子吧。】

“……后辈，虽然你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你对我非常不满了。”

凌一顿，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所以，我刚刚对战的事物，就是那所谓的能够汲取世界能量转换为查克拉的神树吗？”

“嗯，不过那种方式并不能摧毁神树，只是延缓了神树的生长而已。”六道仙人摇了摇头，“就像是我之前说的，大筒木作为一个宇宙种族是不会真正死亡的，或者说，想要他们真正意义上死亡的话，就要灭杀掉他们留下的【种子】，而这件事只有他们所入侵世界的，能沟通世界意识本土生灵，才能在他们失去反抗的能力之后彻底吞噬他们。”

“原来如此，不过情况有紧急到这种地步吗？”凌回忆着那种被神树波及之后，感觉不到任何查克拉，全然被自然能量驱使着行动的失控感觉，“我都分不清到底是谁想弄死我了。”

“大概因为在查克拉出现之后，你是唯一一个在了解之后还选择修行古仙术的人，所以多少有些急切了吧，”六道仙人抬手摸着胡子，“在害怕你放弃什么的。”

“……我刚才就想说了，你这个亡灵说话方式一点也不上古啊。”

“嘛，因为头一次看到有人能和尾兽相处的那么好，我就稍微学了一下你们这个时代说话方式，”六道仙人摸着胡子笑起来，“嘛，不过你居然能和又旅用查克拉折腾出一个孩子这一点，我的确是没想到，或许严格来说，你也该叫我一声父亲？”

“……不要，想想都觉得好恶心。”

六道仙人看着凌面上那毫不掩饰的嫌弃，大声笑了出来，“能维持这里的时间不多了，要是有什么想问的话，就趁现在说吧，我知道的话，会告诉你的。”

凌便沉默下去，片刻后抬起头，“我的确有想问的事，关于千手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