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雅树用力按压着伤口给自己止血，肩上还有一只小蛞蝓向他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治疗查克拉，但即便如此，他的伤口依旧没有愈合的迹象，只是鲜血渗出的速度有所减缓。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是什么怪物啊……”

宇智波雅树靠坐在树上，短而轻地呼吸着，目光先是扫过躺在他身边不远处，已是失去意识，被蛞蝓吞进半个身子的宇智波宪司，而后才将目光落向被化作原型却显得有些枯瘦的又旅按在地上，同样被蛞蝓包裹的凌，“这家伙，居然真的没开玩笑啊……”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久，但是凌大人很少会说玩笑话呢，”小蛞蝓细声细气的声音响起，“还请放心，我已经排除掉两位身上伤口的自然能量了，很快就能治好两位。”

“凌呢？”

小蛞蝓沉默了片刻，“很抱歉，我并不确定凌大人是否还能恢复清醒，凌大人的身体吸纳自然能量的速度要快于我吸收他体内自然能量的速度，如果凌大人神志清醒，停止吸纳自然不在话下，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凌大人正处于意识混沌的状态，这种情况下，我我的帮助只是杯水车薪。”

“这个怪物……”

宇智波雅树看着终于开始愈合的伤口，身体有些泄力地下滑些许，只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他在凌说过不想将能够酣战的对手拱手于人的时候，就主动后退让出了战场，而对面的两个血之池也没有阻碍他离开的意思，而是等到他退出战圈之后，才调动周遭的血液，形成大片大片的血刺、血刃向凌袭去。

而凌也在对方有所行动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闪身避开了对面的攻击，并做出应对。

哪怕看不见那自然能量，宇智波雅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有极为强横的能量伴随着凌的每一次斩击，向着两个血之池袭去，而原本还算整洁的地下空洞，也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斩击宛如暴风过境，留给血之池们闪躲的余地也越来越少。

而这种一边倒的局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

宇智波雅树缓缓闭上眼睛，回忆着双方交手的每一个细节——

是了，是从那血湖开始沸腾，而那扭结宛如树根的植物开始生长开始发生逆转的。

在那棵植物开始生长之后，凌周遭那不见形体的能量便变得狂躁且不受控起来， 而凌本人也似乎随之丧失了分辨对手的能力，将除去自身以外的所有生物归类成了敌人。

首当其冲地便是一直站在凌肩头的又旅，但凌在那时候似乎还留有些许理智，所以只是将又旅整个抓下来甩飞出去，并未直接攻击。

而接下来，情况就陷入了完全失控的境地，只是宇智波雅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都是被当成敌人，比起先攻击血之池和尾兽，凌会选择优先攻击他，毕竟论立场，他肯定站在凌这边，论查克拉，他又绝对比不上尾兽。

【我是最近又惹到他什么了吗？居然在失去自身意识的情况下还要追着我砍？】

宇智波雅树双目放空，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在哪里开罪到了凌，只能又将目光放到了宇智波宪司身上，却见他不知何时清醒过来，此时正双手交叠在胸前，姿态安详地放空思绪。

“宪司，你怎么样了？”

“我好像看见我妈了，”宇智波宪司微微偏头看向宇智波雅树，那神色显得格外困惑，“但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哭着骂着驱赶……我是被她讨厌了吗？”

“……怎么想也是希望你别死多一点吧？你的脑回路怎么还是这么清奇？”

宇智波宪司就又转回去，双眼放空地看着湛蓝色的天，“我其实成功了的。”

“嗯？什么？”

“暗杀凌这件事，我说我成功了，我手中的短刃已经没入到刀柄，以长度比对，绝对足够搅碎凌的心脏了。”宇智波宪司感受着腰腹间传来的麻痒感，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等待治疗，“但是凌没有死，甚至还能反手一刀将我险些腰斩……这说不通啊——一般来说心脏碎了的话人就该死翘翘了吧？”

“真亏你能这么平静地思考这件事……”宇智波雅树抽了下嘴角，又将目光投向被又旅按在地上的凌，“不过他到底是不是人类的确有待讨论——你失去意识比我早，所以没看见。

凌在砍了咱们两个之后，就被那尾兽吸引了注意力，而那两个血之池则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驱动了那个让凌失控的植物发动突袭，将凌和那尾兽尽数包裹贯穿，尾兽姑且不论，但人类绝对没办法在那种攻势里活下来。

可凌却依旧能继续战斗，甚至爆发了更强的战力，直到那颗植物被毁，凌周遭那种狂躁的能量才逐渐散去，那尾兽才能控制住凌，遏制局势继续变坏。”

宇智波宪司愣了一会儿，又偏过头来，“……所以凌现在是什么东西？”

“……你就不能问点儿我知道吗？”

“哦……那那两个，呃，血之池怎么样了？”宇智波宪司试着摸了摸刚才被凌斩断的地方，确认自己不会随着动作断开之后推推压在自己身上的蛞蝓，坐起身来，“被凌杀掉了吗？”

“不，他们两个的生命波动随着那颗植物吸收血湖的能量生长和攻击消失了，我想应该是成了那个古怪植物的祭品吧。”

宇智波雅树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我在带着你突围的时候也稍微和那植物照过面，但只是一个轻微的划伤，我就险些被那个植物抽空自身的查克拉，要不是这个蛞蝓逆通灵出现，我想我们大抵会全军覆没在这里。”

宇智波宪司沉默了片刻，捡起那落在他身边的断刃，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凌所在的方向走去。

宇智波雅树看的直皱眉，“你不老实接受治疗去做什么？”

宇智波宪司顿了顿，没有停下的意思，“被抽空查克拉的人注定会死……所以我要去看看醒过来的家伙还是不是凌——我答应他的，如果他不再是他，我要负责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