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智波田岛话音落下后，凌嘴唇抿得更紧，在又一阵的沉默后，探手从忍具包中拿出了自己前些日子从宇智波昭彦的人手里得来的卷轴递向宇智波田岛——

“抱歉，父亲大人，我本以为我能有其他选择……抱歉。”

“别这么说，你们既然都成为了出色的大人，那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该让位给你们。”

宇智波田岛笑着拿过卷轴，打开看了眼，不出他所料，最上面的几个名字就是他们宇智波至今还在坚持抵触千手，甚至还在宣扬多发战争有利于宗族的主战人员，职位是有高有低各不相同，宇智波田岛不由失笑，“你们几个小子倒是调查的全面。”

“……是，抱歉。”

“父子之间不需要道歉这种无力的东西，”宇智波田岛在卷轴中部看见自己的名字，动作微微一顿，将卷轴重新卷起收好，“走吧，别自己留在这里和你那见鬼的尾……和你那对象死钻牛角尖了，跟我回家，我们很久没坐在一起小酌一杯了。”

“可是……做出这种选择的我，真的还有资格把那里称作家吗？”

闻言，宇智波田岛又好气又好笑地回头看向难得踟蹰的长子，“在斑开眼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注定要做出选择，将更强大的未来托付给更年轻的血脉，你无非就是对此稍加利用罢了，你若是真的过意不去，之后的事就总瞒着斑和泉奈——我都没想过斑那老实孩子会因为对你的过度担忧开眼。”

凌正要再度迈开的步伐一顿，有些不自然地侧过头，“我也没想到斑会这么缺乏安全感并依赖我……我之后会想办法让他改一改的。”

“嗯，他那性子是要改一改，多大个人了还成天惦记着跟你后面跑——你也是，别总给他安排的面面俱到，有的时候人要吃些苦头才能长记性。”

“……是。”

两人刚一到家，凌便收到了幼弟的撒娇，他感受着环在自己腰间的力量，抬手揉揉泉奈的发顶，声音和缓地笑起来，“我们泉奈有这么喜欢哥哥吗？居然如此热烈地欢迎哥哥？”

“虽然兄长你说的也没错……”泉奈满含怨念地抬起头，“但比起那些，我更在意的是兄长你的态度——我明明也开眼了吧？按照约定是可以问兄长问题的吧？但是兄长一直在躲着我，好不容易你告诉了斑哥，结果斑哥还拒绝告诉我！”

“哼~凌还答应了你们这种事啊？”宇智波田岛摸摸下巴，“那你可要记得谨慎些发问了，问不到点子上可是会被这小子轻松敷衍过去的。”

泉奈立刻用力点头，抓着凌的手站到两人中间，“是啊，兄长总是在把自己放到可有可无的位置的同时，又擅自为别人安排好一切，简直太过分了！不过我已经想好要问什么了——绝对能从兄长的严防死守中探寻出来什么的！”

“哦？那我们泉奈可真是了不得了——”宇智波田岛探手揉揉幼子的发顶，面带笑意，“毕竟有时候就连我都要追着这小子调查几天才能找到苗头。”

“当然，从斑哥那里受挫之后，我可是想了好久的！”泉奈就略显得意的扬起下巴，正想说什么便感觉发顶一沉，“嗯？小又？”

“有些事其实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呢~”又旅在泉奈的发顶踩了踩，趴卧下来，“毕竟无知是福——你看他们俩现在不就不太好吗？”

泉奈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家父亲和自家兄长之间的那份古怪气氛，或者说，是自家兄长在单方面的闹别扭。

【好稀奇，兄长居然也会闹别扭吗？到底是什么事才会让兄长也闹别扭呢？】

泉奈把目光偏移向又开始抿嘴不语的凌，微微停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始问询自己在修炼时遇到的问题，顺利让本有些凝固的气氛回升。

但在一家人用过晚宴，宇智波田岛把斑叫走去问询他的族长课业后，泉奈也拉住了凌，“兄长，我可以现在就问你问题吗？”

正要起身收拾桌子的凌微微一顿，重新跪坐下来，对着泉奈招招手，“好啊，过来说吧。”

“兄长当初说，只要多一颗勾玉的瞳力就可以多问一个问题，我现在是双眼双勾玉，所以我可以问四个问题，对吧？”

“嗯，是这样。”凌微微偏头转向泉奈，“不过就像是父亲说的那样，如果你不能准确地问出来，我大概不会正面回答你——虽然也不会说谎就是。”

“没关系，我要问兄长的问题都很简单直观……”泉奈微微摇头，深吸一口气后，如同凌一般端正地坐好，“那么，第一个问题，兄长那天说给扉间的谋划，是不是有关于两族未来发展的？”

“是。”

“第二个问题，这个计划中，两族是不是会死很多人？”

“没错。”

“第三个，光姐姐说过，万花筒的终点是失明，所以要融合另一双万花筒来得到永久的光明……父亲大人是不是有把眼睛给斑哥的打算？”

“……是。”

听着凌哪怕略微沉默，也依旧平静的声音，泉奈感觉自己稍微理解了那一日的扉间到底在惧怕什么，甚至于他自己也开始害怕听到最后一问的答案——“最后的问题，兄长你和父亲大人，在你说与扉间的计划里，最后会平安无事吗？”

但这次，泉奈只得到了一个极为长久的沉默。

而这略显冗长的沉默明显赋予了泉奈极大的不安，他不自觉直起上身，抬手抓住凌的袖口，用那悄然染上猩红的眼瞳看向他，“呐，兄长大人，回答我啊。”

“如果泉奈你一定想要的答案的话……”凌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那么我的答案是不会——清水不能同墨汁泾渭分明，就如同和平的盛世无法承载满身罪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