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月先是给女孩服了一碗参汤,然后又喂了几口白粥。小女孩喝粥的时候,瘦得像鸟爪一样的手紧紧地扒着碗沿不肯放手。最后苏羡月要把碗拿走的时候,她的手死扣着。
春芙在旁边看了直流眼泪:“这到底是谁作的孽,好好一个姑娘,竟糟践成这样。”
苏羡月轻声道:“你身体还很虚弱,吃不了这么多东西,等这几天把你身体调理好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现在先好好休息。”
女孩很明显是十分相信苏羡月的,听了她的话乖乖地松开了手,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苏羡月将怀中的腰牌递到春芙手上道:“春芙。”
春芙会意,接下腰牌藏进了梳妆盒的暗柜里面。
第二日女孩醒了过来,又服了一些汤药之后去,脸色慢慢转好。目光也变得没有那么呆滞。
苏羡月将碗放下转头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一愣,摇头道:“我没有名字。我在家里排行老五,我娘喊我五妹。不过我娘过世之后,这个名字就没有再喊过。”
苏羡月笑了笑将她额头上的头发拨开道:“这个不算是名字。”
“那什么是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羡月。”
“月?是月亮吗?”
“对,是月亮。”
“我也可以用月亮当做名字吗?”
“当然可以。问给你取个名字吧。”
“可以吗?”
“当然。你以后叫悠月怎么样?悠闲自在,无忧无虑。”
“这是我的名字?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女孩睁着大眼一遍又一遍地在嘴里念着悠月这两个字。
苏羡月笑道:“对,这是你的名字。”
悠月修养了十天才能勉强下地行走,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逐渐恢复,若是不让她长期活动,各项机能还有外表已经和正常的小孩无异。
在照顾的过程中,苏羡月也逐渐了解到了她的身世,她原来是那个管事的轻薄了自家的丫鬟生下来的。
丫鬟生得漂亮,那男人就纳了做第十房小妾,主母当心她娘抢了自己的宠,耍了几下手段,诬陷她娘与人通奸,就这样把她娘给害死了。
那男人也睁着一双不安眼珠子的大眼,不管悠月长得有多像他,只把她当成个野种。把她安排在东厢房给自己挡刀,任由她自生自灭。苏羡月救下她时,除了水她已经快要整整二十天没有进食。
悠月今年刚好八岁,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头发也是十分的稀疏。
在苏羡月的精心照料下,这一个多月以来,脸上可算是有点肉了。倒是个小美人胚子。白皙的脸蛋上圆下尖,小鹿般清澈的双眼上,蝴蝶翅膀一样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衬得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王府里面的下人见了这个粉团子,没有一个不喜欢的。不过悠月不是很亲人,性子十分地冷硬,除了苏羡月,她谁的话都不听。若不是苏羡月告诉她不能随便对人发怒生气。府里那些一天到晚捏她肉脸的丫头婆子,她早就一口咬上去了。
这天,景修寒下朝下得早,苏羡月没来得及带着悠月躲回房里。两个人在院子里面荡秋千,喂兔子,被刚回来的景修寒看到了。
夜楠想要上前去提醒苏羡月,景修寒阻止了他。没有进门,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哪里看着两人。
苏羡月看天色不早了,估摸着景修寒也要回来了。她抱起悠月进了房间,景修寒这才进到院子去。
玉琉璃听说景修寒回来了。端着一盅鸡汤走进了景修寒的书房。
玉琉璃将托盘放到景修寒的条案上温声细语地说道:“王爷,您累坏了吧。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汤,晚饭还要和你久,先喝点汤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吧。”
景修寒没有看她准备的食物,放下手中的公文道:“玉姑娘,你在本王这里待得也够久的了。如今夏天都已经过去了。想必玉姑娘你的府邸已经修缮好了。既然如此,本王就派几个人帮玉姑娘搬一下行李,送你回林屋山。”
玉琉璃面上的表情一僵,眼眶顿时通红:“王爷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玉姑娘,本王说过,不要在本王面前如此做派。”
玉琉璃抬起头咬着唇说道:“景修寒,你都没有心的吗?从春到秋,那就是快冰,也得捂化了。你为什么还是这样对我,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景修寒转过头与玉琉璃对视道:“玉姑娘,本王对你并无男女之情,玉姑娘做的事情,本王也没有让你去做。你感动了自己,但感动不了本王。”
玉琉璃心理防线被瞬间击溃,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努力原来根本就是个一厢情愿的笑话。她转身跑出了书房,迎面撞见抱着悠月站在门口的苏羡月。
玉琉璃跑到苏羡月面前恶狠狠地说道:“苏羡月,我得不到的东西,你别想得到。”
苏羡月和悠月一大一小都被她给吼蒙了。等到玉琉璃跑开,悠月开口问苏羡月道:“姑姑,那个姐姐是不是一个疯子?”
苏羡月摸了摸她的头道:“算是吧。不用管她,她伤害不了你的。”
说着将悠月又给抱回了房间。晚上的时候,景修寒在前厅用晚饭自从苏羡月与他吵得不可开交之后。景修寒吃东西都是自己一个人吃。
当然玉琉璃每次都会自觉地凑上去和他一块吃。
这天,景修寒吃着晚饭,玉琉璃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出现,而是拿着玉笛到了苏羡月的院子里。
正在浇花的苏羡月看到来者不善的玉琉璃,拉过悠月道:“悠月,你去房间里面找春芙姐姐。让她帮你把花给插到高脚凳上的挂耳瓶里。去吧记得把门关上。”
悠月接过苏羡月手中的花枝,眼神一直不停地往玉琉璃那边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