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来了。”

赵母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儿，“瘦了。”

赵柔儿笑着摇头，“我还重了呢，是您太想我了。”

赵母闻言顺着她的后脑勺一路摸到后腰处眼里有些惊讶，“是比之前结实了。”

赵家人早就很有眼色的拉上大门出去了，偌大的院里现在就剩她们母女两个在。

赵母随口问了几句丁家的情况后便软着声音跟赵柔儿道歉，“之前是娘糊涂才动了那些心思，你走后你哥哥嫂子也劝了我好几天，娘知道自己错了，你可不能跟娘计较。”

赵母生怕跟她赵柔儿使性子，话里话外都是斟酌再三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才开的口。

赵柔儿心思多细腻，哪能看不出来，喉咙间像卡了一块尖利的石头一样难受。

“娘你这么说可要羞死我了，女儿哪里会跟你计较，况且娘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只是事发突然有些想不通罢了。这几天我细细想过了，爹娘的担心不无道理。”

“若是，若是娘不嫌疲累的话还要你帮我接着走动。”赵柔儿说完红着脸低下头。

她和丁长川的事不能摆到明面上，那她只能假意顺从她娘的安排了。

赵母没想到女儿不仅谅解了她，让愿意让她继续着手办这事。难怪早上起来天上飞过好几只喜鹊，果然是个好兆头。

“不累不累，为我闺女办事怎么会累呢。这次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娘一定会给你找一个踏实勤劳懂得疼人的夫君。”

“老头子，你觉得柔儿那丫头怎么样？”夜深人静的时候王氏趁着赵柔儿回娘家了便跟丁大壮吐露起困扰自己许久的事情。

丁大壮奇怪地看她一眼，“你跟她处的时间最多，你还问我？”

他一个老公公对儿媳妇能有什么感觉，要是有那才不对劲呢。

王氏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说话永远不中听？

但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那事还是要他点头的。

王氏翻了个身给丁大壮揉起腰来，丁大壮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她的按摩，没一会就打起了鼾声。

给王氏气得踢了他一脚，丁大壮顿时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王氏不管这些，把人拉起来便道：“我把柔儿说给长川你觉得怎么样？”

丁大壮懵了一会，反应过来后思考许久才道：“不妥，没嫁的小姑娘多得是，你再找别的。”

“我就想要她。”

丁大壮：“你，你这个不好弄啊。吴二婶的事你忘记了，那会还什么事都没有呢，你真把两人撮合到一起村里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呢。况且我们跟赵家不是说好了让她守一年就把人送回去吗，赵家那头也不乐意啊。”

丁大壮是语重心长苦口婆心，但王氏还是打定主意要把赵柔儿留在家里。

“别的我看不上，你想想柔儿在家里多年，脾气秉性都摸清楚了。你再找胖的能有她那么可人吗？说亲这事全靠媒婆一张嘴，她要是骗咱们，咱们也不知道啊，你看村里被媒婆骗的还少吗？到时候还不把家里搅得天昏地暗的，还不如让是柔儿呢，至少我们几个人也合得来。”

王氏一朝分析利弊下来，丁大壮才明白她不是心血来潮，他拧眉想了一会才开口。

“但我看你臭小子对她不是很钟意呢，我们俩愿意他们也不愿意啊。”说来说去丁大壮还是觉得这事不行，干脆摆摆手躺下了“算了算了，大不了你多费些心思再寻摸一人。”

“要是他们两个愿意呢？”王氏问道。

丁大壮翻了个身嘟嚷道：“他们愿意我也没意见。”

王氏心里呸了他一口，老头子也是个精的，什么事都推给她来办，他倒是会享清福。

丁大壮当然乐意至极，但他当年挟恩图报已经丢尽了脸面。老婆子今天提的这事跟之前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不敢沾手了。

“我看你那好亲家又在打什么算盘了。”赵母想着赵柔儿拿来的东西心里不安，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能打什么算盘，我们都说好了明年就接柔儿回家的。”赵父不置可否地道，女人家家的就是喜欢乱想。

赵母：“那她给柔儿带那些回家干嘛？以前丁长山还在的时候也没见那么大方啊？”

赵父一时词穷起来，想了想道：“之前家里有人生病那银子当然要省着用，现在不一样了，你没看她小儿子一回来了债也还得差不多了，还在家里打井，这不得二十两银子啊？柔儿在他家也不容易，可能手头宽松就大方了些。”不是他为丁家辩驳，实在是他家也没什么能让丁家惦记的啊。

王氏哼了一声没说话，她一直对他家保持警惕，凭她的直觉来看保准没好事。

赵柔儿在娘家待了一晚上一大又要回去了，赵母拉着她的手叮咛又嘱咐。

“有什么事就托人回来报个口信，遇事多留个心眼。”赵母本想直接说小心你婆家人，但女儿之前因为改嫁的事刚跟她们闹过，她这会说轻了怕她听不懂，说重了又怕她厌烦。

赵柔儿倒是没听出来什么，只当她娘关心她。

“我知道，你放心吧。”

冬天的早晨一片雾蒙蒙的，地上还有白色的霜，到处都是彻骨的寒意，赵柔儿瑟缩了一下，然后裹紧身上的棉衣快步往前走。

“回来了，路上很冷吧，快进来烤火。”赵柔儿一进门丁长川便关心地问。

赵柔儿搓搓冰凉的手跑进厨房里蹲在火边烤火，“爹娘呢？”

“去地里看小麦的长势了。”

赵柔儿抬眼看他，“那你不去？”

丁长川指指外边，“井里又出来好多水，娘让我今天把水打干。”

这都弄了好几次了，怎么还没完？

“要一直打到明年才能用吗？”

丁长川伸手包住她的双手给她暖着，淡淡道：“快了，这次打完就不打了，但还是要等到明年才能用。”

他的手很热，没一会就把她的手捂暖了，脚底还是冰凉凉一片，她有心想把鞋子脱了烤火又不好意思，便把脚往前移了移。

丁长川起身拉开柜子，“你要吃紫苏籽的还是面蒿的。”

赵柔儿：“紫苏籽。”

面蒿糍粑和洒了紫苏的完全不是一个味道，面蒿糍粑是绵软香甜老人很爱它，紫苏籽确实香香脆脆的，咬起来有嚼劲。听说有钱人家还放芝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道。

“滋啦。”

一会的功夫糍粑便鼓出一个包来，两人吃完就出来打水。

一个打，一个提去后院倒，一个时辰后井里的水就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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