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这厢回到玉景堂的时候,谢煜已经回了静心阁,谢昶洗漱妥当。
祁氏看到了空空的桌子,指了指,一脸愕然:“这....这的酒呢?”
谢昶漫不经心,却是一脸高兴:“给煜儿了,我这用不着喝酒助兴,给小两口用去了。”
祁氏:“!!!!!”
她只心道完了,这煜儿身子本来就不成,再喝点这种酒,岂不是.....?
祁氏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谢昶并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裹着寝衣,假意闭目,今日他也没了兴致,只想好好的与她聊聊。
祁氏目不斜视的嗔了他一眼,以为他又在想什么弯弯绕绕呢:“你在想什么?”
谢昶垂首默了半晌:“通过今日煜儿的只语片言,为夫觉得,是太子要出事了,不过煜儿不愿与我多说,我便明白了,可能会与我有些关系。”
“太子出事,怎会与你有关系?”
“那我不知道,但是煜儿说让我注意,定是与我有些关系。”
谢昶叹了一口气,看着祁氏的眼神柔情脉脉,终是道:“若是我出了事,改嫁的时候可要擦亮眼睛,莫要同从前那般闭着眼就嫁了!”
祁氏闻言,狠狠剜了他一眼。
静心阁院内桂花树开的正灿,香气四溢,澹光洒在树梢,树枝轻晃,琼芳坠落,宛若细碎的落雪。
屋内燃了不少蜡烛,明亮的烛光将室内照的通亮,四下无声,谢煜院落清净极为清净,室内,燃了她研制的香。
这些年甘棠随之学了不少东西,如今稍一提点,好多事都一点就通。
江君凝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甘棠眯眼一笑:“是少夫人教导有方。”
江君凝一脸欣慰:“日后我开个医铺,你可能当我左膀右臂了。”
甘棠却是看了她一眼,时下女子一般相夫教子,哪能容得如此抛头露面,她劝道:“抛头露面,怕是小侯爷不同意吧。”
“并不是,母亲将这铺子以回礼赠给我,我想,便是谢煜的意思。”江君凝抿唇:“这不当只是回礼,是一番心意,亦是一种选择。”
更是一种考验。
她侧脸瓷白如雪,看着盒子中平躺的地契更是喜不自禁,翠喜同她说那番话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镇北侯府不会禁锢她。
若是她想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就去,要是她想回府探望生病的母亲,那就回。
此时此刻,江君凝好似看到一扇门再缓缓打开,一个通往自由又通往自己的大门。
事情果然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不消片刻,一团暗影在门口一驻,不知何时,谢煜立在了门口,江君凝连忙提起裙裾迎接,难以言喻的好心情表漏无疑,冲着她甜甜一笑。
谢煜看她一脸雀跃,端着谢昶给的那壶酒,还有一壶是他珍藏的果酒,怕烈酒太浓,女子身子受不住。
带着暖意的春风骤起,浮动着少女脸颊上细碎的头发,她眉目如画,双颊泛着潮红,喜不自禁。
很少见她这么高兴,谢煜神情一凝,也跟着笑了笑,步入屋内,屋内的人都识趣的退了出去,室内药香扑鼻而来,谢煜闻着虽然不甚喜欢,但是知道她喜欢摆弄草药,也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盼着,这个笑容永远定在她柔和娴静的脸上。
江君凝默默的坐着,没再吭声,最后笑的脸皮有些发麻,拿手揉了揉。
二人相处还是有些尴尬,江君凝望着他掌中的那壶酒:“夫君是要同我喝酒吗?”
谢煜看了一眼手上的酒,缓声道:“不然呢?坐着聊天吗?”
江君凝嘴上没说话,她觉得这人是想借酒意与她再次圆房还磨不开脸面。
要借酒意的那种。
然谢煜那张脸依然没有半分波情绪,即便是脑袋瓜子里已是想到这一层了,眸中也没有半分欲色。
还真是清朗公子的摸样呢。
多问一句显得都是对他的打扰。
踌躇片刻,江君凝决定借坡下驴:“那妾身先去沐浴一番再同夫君喝。”
见谢煜没说话,江君凝试探道:“夫君呢?”
谢煜哭笑不得,觉得她说的也不失一个好法子,换了语气开口道:“夫人是邀请我一起吗?”
谢煜说完这话,江君凝红着一张脸去床上去拿衣物头也不回的往净室奔去,净室内热气氤氲,江君凝的脸颊又生了些热意,用手扒着屏风小心探了探外面,见谢煜坐着没动,这才松懈了一些。
这次虽然他备了酒,但江君凝这次并不想饮酒,想清醒点迎接这个事。
甘棠为她放了些玫瑰香露,还嫌不够的撒了些玫瑰花瓣,她今日被张嬷嬷提点了不少,对这种事格外的伤心。
周围都是濛濛的雾气,莹润白皙的肩头热珠滚落,乌发散落在水面上,白皙的面容被濛濛的雾气扰的更加红润。
这副模样,谁见了不疼惜?
甘棠又想起了张嬷嬷的提点,折身往净室外而去,江君凝当即问:“你做什么去?”
“去拿沐巾。”
江君凝自然而言的信了这话,然甘棠迟迟没有回来,江君凝不由道:“沐巾就在衣柜中,还没找到吗?”
外面安静极了,一点声音也没有,直到脚步声传来,在她面前的时候,江君凝才反应过来她被甘棠赤裸裸的出卖了。
就算是谢煜送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拿的哪里是沐巾,而是纱质的一块料子。
裹了和没裹有什么区别?
这男人要不要脸啊?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有意识的光着身子坦诚相见,山洞那次只是看到了肩头,谢煜眸光微闪没有因为她的惊慌有半分闪躲之意,而是更加肆无忌惮。
江君凝双手一扣,挡在了胸前,桶中水花波动,玫瑰花瓣一瞬间有了生气,激的四散开来。
这个情形有些难堪,本来遮挡身子的玫瑰花瓣,现在荡到一旁去了。
一种羞耻感让江君凝怎么躲都不太成,只能一头扎进水里,可这男人好似算准了她不识水性,趴在桶前,一副看她能坚持多久的摸样。
太不要脸了。
将沐巾拿给她就走啊!
纱就纱了,裹了总比不裹强。
她无助的将头扎了出去,整个脖子缩在水中,手也不安分的捂在胸前:“你别看我,你这样看我,你再看我,我会憋死的。”
净室灯光如昼,她耳垂比那日还要红,一直红到了.....
这一次看的很清楚,该看的不该看的,一览无遗。
江君凝轻声道:“夫君,要不,你把灯熄了可行?”
不光里面的灯熄了,外面的灯也熄了,一地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