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

楚彻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什么，见女孩吓到的模样又立刻住了嘴，转而僵硬地扯起嘴角:“你们好。”

简单给儿子介绍了乔暮母女，没发现异样的宜老太便招呼儿子去厨房倒水，顺带吃点水果垫一下。

乔暮拍了拍受惊小姑娘的后背，抱起她亲了亲圆嘟嘟的小脸蛋，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楚叔叔就是之前帮妈妈一起救出你们的好人哦，不要怕。”

高慕莹呆了呆，看向楚彻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她趴在母亲怀里也学着说起悄悄话:“楚叔叔是那个…电视上说的卧底？”

乔暮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不住又亲了口小姑娘，“差不多吧，回去妈妈再告诉你，当着别人面总说悄悄话可不好。”

“嗯！”小姑娘十分乖巧地点点头，但目光仍不自觉地追随着楚彻往厨房望去，宜晨见了便笑着逗她:“莹莹是不是饿了？等会就能吃饭咯，我们先吃块糖好不好？”

不知楚彻想通了什么，端着热水壶过来时神色已然正常了不少，他难得主动地给客人添水倒茶，自觉十分隐蔽地套起了话，话里话外无非是打听高慕莹母女的身份，听闻小姑娘刚从国外回来、母女俩准备在帝都定居，楚彻像是松了口气。

乔暮垂眸喝了口茶，遮住了眼底的笑意，这家伙不会以为m是另一个小姑娘的家人，把自己排出在外了吧？

毕竟当时m透露的意思是杨绩夫妇收养的两个女孩中的一个，是ta的女儿，而乔暮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像是会在互联网上无冕称王的黑客m，排除掉乔暮母女，那就只可能是另一个女孩的家人了。

不仅如此，楚彻此时还在腹诽:这般巧合的相遇，说不定是m故意引导的结果，“那家伙恶趣味可多了！”

几人说话间，楚老爷子大展身手的一桌好菜差不多齐活了，楼上睡到自然醒的女孩也循着香味来到客厅，夏醒小朋友与她刚认的老爸一样面瘫着脸，冷淡的和人打了声招呼，便坐在位子上等吃饭。

坐在她对面的高慕莹将目光从楚彻身上移到小姐姐身上，好奇地看了又看，见对方没有回避自己的目光，顿时就扬起可爱的笑脸，‘哒哒哒’地跑到玄关处拿回来一个乐高模型捧到夏醒面前:“姐姐，这是我和妈妈一起给你挑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夏醒盯了小女孩一会儿，见她力气小快拿不住模型了，方才伸手接过，“谢谢。”

夏醒以为这就可以了，然而新晋社交小达人高慕莹却觉得这是她们友谊的开始！小姐姐和她说话啦！

于是，高慕莹看了眼母亲，接收到她赞同的眼神后开心地挤在了小姐姐的座椅旁，趁着开饭前的等候时间叽里咕噜地自说自话起来:

“这个乐高妈妈说有点复杂，姐姐可以和爸爸一起拼哦！”

“姐姐你几岁啦，莹莹今年七岁了哦，已经可以上小学了呢！”

旁边的大人们眼见着两个小女孩的脑袋越靠越近，夏醒也从只听不说到偶尔回应两句，楚老爷子欣慰地擦了擦手，感叹道:“还是要有玩伴啊！”

“谁不知道！这不是……”孩子不愿上学，语言也有障碍么！宜老太瞪了丈夫一眼，转头招呼乔暮吃饭:“先不管俩小的，等会儿给她们单独夹碗菜，快吃，别客气！”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乔暮去帮宜晨老师存放带来的点心，两个小姑娘黏黏糊糊挤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楚老爷子端了杯茶笑呵呵地看孩子们玩闹，楚彻掏出手机，找到许久没联系的企鹅号，准备问问对方乔暮母女的事儿是不是ta搞的鬼。

“叮咚咚——”

楚彻这边刚发完消息，厨房里突然传出一阵水流般的铃声，他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僵硬得仿佛能听到其脖颈转动间发出的‘咔嚓咔嚓’声，女子纤细的身影映在磨砂落地窗上，她借着关冰箱门的间隙翻看了下手机，继而毫无征兆地从厨房里探出一颗脑袋直直朝他看了过来，楚彻吓得一哆嗦，女子被他面瘫脸下的惊悚神色逗弯了眉眼，抬手晃了晃手机，又迅速缩了回去。

这下楚彻再不敢自欺欺人了，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脑子里不知为何被一股冲动占据，全然不顾家人诧异的目光直接走进厨房一把拽走了乔暮，丢下一句“我们聊聊。”就往楼上卧室走去。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乔暮被人握住双肩摁在电脑桌前的座椅上，楚彻满肚子的疑问在看到女子忍笑的表情时顿时炸了，“你是m？！你居然就是m？？？你还好意思笑，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对不起，让我先笑一会！”乔暮笑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你刚才那个怂怂的表情太好笑，我应该录下来的哈哈哈……”

楚彻气急败坏地在屋子里打转，“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居然敢找到我家来，不怕我直接打电话让上面把你抓起来？你知道多少人软硬兼施地向我打听你的消息吗？你怎么敢就这么带着女儿跑上门来！”

乔暮听出他的担忧渐渐停下了笑声，她倾身将来回走动的男人拽到自己面前坐好，“你别急，我既然敢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自是做足了准备，你难道不相信我的手段？”

楚彻气得嗡嗡转的脑子一瞬清明起来，他深吸了两口气，把乔暮此番拜访的前因后果和高慕莹的情况梳理了一遍，发现除非杨绩夫妇出面指认，还真没人知晓高慕莹曾被拐卖到雪国一段时间，即便是杨绩夫妇，他们在没见到人的情况下，也无法知晓那个意外拐走的女孩就是乔暮的女儿高慕莹。

只要自己不说，乔暮的身份就安然无虞，或者说，即使他说了，乔暮仍有一千种办法为自己辩解，因为她的出身和能力与m根本不搭边，任谁都不会把他们联系到一起。

想清楚这些，楚彻长舒一口气，“真是……早晚被你吓死。”

楚彻绷紧的神经倏地松懈下来，再抬眼时便看到女子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反射弧长的能饶地球一圈的楚彻此时此刻方才意识到——

m……好像、似乎、大概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