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浅欢喜地拿着铃铛,又说了许多吉祥讨喜话,见此,高高在上的师尊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亦浅得意地看了白九一眼,然后两人恭敬告退。
回开阳峰的路上,白九看了眼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的亦浅,不得不承认亦浅确实有讨人喜欢的天赋。
抬眼看得了宝贝铃铛正稀罕的某人,白九终于问出一直的困惑:「所以,太子妃?」
亦浅忿忿:「这事能不能翻篇?」
白九挑眉,看着她没做说话,但意思显而易见。
不能。
亦浅气短,脚随便地在地上划拉了两下,抱怨:「你们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也能听到京里的传闻!」
「所以这是真的?」白九抿了抿嘴,皱眉。
亦浅连忙否认:「没有,我没答应!!」顿了顿无奈道:「我又不傻。」
白九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但还是拼命抑制住,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继续向前走去。
亦浅学他也淡淡地点了个头,心中腹诽。
假正经!
八卦怪!
突然想到什么,又不怀好意地开口:「哥哥,咱俩可是我在娘胎时就定下的娃娃亲!」
白九垂眸,摆事实:「可我也记得在上山学道前就到你家解除了婚约。」
亦浅眨了眨眼,故意耍赖不认帐:「那是我倒霉的庶出二叔应的,算不得数。」
白九不搭理她的厚脸皮,掐了个北斗诀,大义凛然:「道爷可是要得道成仙的。」
一时道袍广袖无风自起,身姿飘渺,凌然出尘,仙人之姿。
亦浅没出息地看呆了。
猛然回神,掐了下手努力镇定。
又强词夺理:「你们道门几百年都没出个飞升人物了,哥哥,你莫要痴心妄想。」顿了顿又摆例子上事实:「再说,你们玄门又不禁嫁娶,就说前两年玄玉道君娶亲,那排场可是闻名天下。」
说人不揭短。
白九总算明白京城里那些人为何恨亦浅恨得咬牙切齿,甩袖离开。
健步如飞。
亦浅跟在身后跑得费劲,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袍角,如泥鳅般滑手的袍角在脱手好几次后才终于被抓住,步子也放慢下来。
亦浅傻乐,又想到方才白九的美风姿,色迷心窍,胆从色中生:
「哥哥,你要不要和我好?」
理直气壮。
毫不辜负曾经要星星不能给月亮、肆意横行、刁蛮任性的女纨绔之名。
闻言白九脚下一滑,忍不住转身:「你怎变得这般死皮赖脸?」
亦浅闻言不禁松了袍角,一脸伤心受伤,眼睛里那闪烁的光也似熄灭了般,让人好生心疼。
「是我的错。」
白九突然又开口,亦浅不由抬起头亮晶晶地看他。
白九话音倏而一转,显然不是很吃这套,继续:「我忘了你一直是这般死皮赖脸!」
亦浅听他如此说气馁地收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可又不服气,愤愤不平:「你为何不吃这一套?」
白九摸摸下巴,疑惑:「我为何要吃这一套?」
亦浅有理有据:「王家的大姑娘每回露出这般我见犹怜的表情,京里那些公子哥恨不得为她赴汤蹈火!」
白九懒得和她讨论这些,王家姑娘是谁他都不知道。
整了整衣袖,好脾气敷衍:「大抵是你没学到精髓!」
就像捅了马蜂窝。
亦浅如炮仗般向白九冲去,直撞得白九退后了好几步,方扶着亦浅定住了身形。
白九气急,低头正欲准备教训。
亦浅却先发制人,一脸指责:「你就是嫌弃我,哼,肤浅!!」
恶人先告状!
白九咬牙,但还是想不出自己如何肤浅。
毕竟是天枢门无数少女的梦。
于是,忍不住问:「我如何肤浅?」
「哼哼!」
亦浅拍掉白九扶着自个胳膊的手,大步向前。
「莫名其妙!」
第4章
山中无岁月,修行自来清苦,自是不比尘世喧嚣。
但亦浅是个极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每日逗逗开阳峰上的仙鹤,钓两条肥美的鲈鱼解馋,无事在山间小道上熘达,日子也算清闲惬意。
不比在京城喝酒吃肉差。
只凡事无十全,人自有担心,亦浅每日唯一的烦恼便是白九的早中晚三课。
记符咒,读经书,背典籍,练阵法,除了招魂铃她使得还算顺手外,其它的全部皆惨不忍睹。
再次抽查背诵被罚,亦浅看着被打地有些发红的手心,嘴角咧了咧,眼眶泪汪汪。
见此,白九不自在地将一手背后,另一手握拳放置嘴边轻咳一声,尽量地放缓声音:
「说说,这是你第几次背错了?」
「可,可我招魂铃使得不错。」
闪烁着目光,亦浅开口。
妥妥地顾左右而言他。
白九心下好笑,面上不显:
「我实在想不通这般朗朗上口的简单经文你怎就记不住!」
「也就只对哥哥你来说简单了。」
泪水明显被憋了回去,但水洗过的眸子越发澄净。亦浅缩了缩手指,略不服气地嘀咕:
「再说,我若有这般本事,当初在京城我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第一才女了,哪轮得到周素在我眼前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