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什么时候就那么陷入了他的柔情里,才什么都思考了,竟连他到底为什么要利用她都还不知道!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难道就感受不到……”秦曜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想平静的告诉她,他心里的人,只有她,没有利用。
可他的话没说完,她却忽然粗鲁的接了过去:“感受不到!你想说什么,爱我?”
她像是听了天下最大的笑话,看着他:“在巴黎,我的衣服是陆小曼动的手脚;在郊海路,指使别人强暴我的,是陆小曼;我溺水,是因为陆小曼,你爱我?你做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偏袒她、护着她,何曾对她有过一丝苛责?!”
她以为,她不会重提那些事,她想大度一些,不和陆小曼计较,即便说了,也能够平静的说完,可是说到最后,却成了声嘶力竭。
眼泪流进嘴角,咸咸的。
原本,她应该决然的离开,可是她却还要不顾形象的野蛮,也许,她是在期待听到不一样的解释吗?
哪怕他说,那是因为喝醉了,那不是他本意,只是失误。
可是他说:“对不起!这的确是我的错,你生气也应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几天都没办法说出的话,想了千百种的解释,千百种的安慰,却变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她笑了,对他要打要骂都可以?却就是不能动陆小曼一根毫毛,她对陆小曼言语攻击,打了那一巴掌,他差一点就怒上心头了,不是么?
抬手替自己擦掉眼泪,冷冷的看着他。
“是我错看了你。”平稳的语气,却透着无尽的失望,再也没有看他,转身离开。
可脚步到了门口,门却被他按住。
修长的手臂,曾几何时也这样越过她的肩膀,将她环在他胸前。
那时的她是砰然心动的,现在却心如死灰。
抬头直直的看着他,他也低眉望着她,眼底隐约泛红,他认识她这么久,从未见过她情绪如此失控,就算巴黎那次事件,都没有这么暴躁。
心底一阵阵疼,却是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直到她开始挣扎,他才猛然拥住她:“如萱!别这样,好吗?”
有一种感觉,他即将要失去她,她那么冷漠的眼神,他那些苍白的解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何曾怕过?可是这一刻,心底真实的在害怕,手臂紧了又紧。
事情已经发生,他懊恼也无济于事,说他不知怎么就成了这样?只会让她觉得他虚伪,所以,除了道歉,他能做的就是留住她,然后,倾尽所有的宠她。
“我爱你的,你不能离开。”他紧紧拥着她,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低低的呢喃,好似自言自语。
可她听到了,却是狠狠推了他。
看到他峻脸上的心痛,泛着浓浓的温柔,她冷笑着仰头:“爱?真可笑!秦先生,请你别玷污了这个字!”
她的声音太冷,冷的疏离,明明站在他面前的人,却像隔着世纪的陌生人,从来不知道,竟然还有人可以用冷漠的声音令他怔愣到麻木。
冷冷的脸,可她心底却有那么一丝抹不去的感动,那么动听的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这是第一次吧?他清醒时说的第一次。
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让她怎么相信?
转过身,抬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可是顿了两秒,她忽然狠了心,又一次转过身看着他。
“我回去就签离婚协议。”她冷冷的声音,毫无起伏。
那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协议,终究是用上了。
身后的秦曜蓦然皱了眉,在她即将开门的瞬间,大步掠过去阻止,一把翻转她的身体,紧紧盯着她的脸。
“不行!”他坚决的低沉,深沉的眼底是浓浓的强硬。
她却扯着嘴角:“不行?真可笑,你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何曾想过我?何曾想过我们的婚姻?现在有什么资格说不?”
果然啊,不正常的婚姻,又怎么会长久?
“签完,我会给你送过来,从此……呜……”忽然被打断的话,那句决然的话没有出口,却是他放大的脸,透着疼痛。
身体被他紧拥着,快要窒息的紧,贴着他的胸口,唇齿之间全是他的味道,强势、霸道。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软下来,可是现在,她心底满满的愤懑,不想和他做任何的纠缠。推他未果,恨天高狠狠踩在了他脚尖。
他吃痛的瞬间,她已经夺门而出。
他皱起眉,却是闭了闭眼,一刻不耽搁的追了出去。公司门口,秦曜看到了海鹰的车,以为是海鹰送她过来的,但这会儿,车上并没有她。
而身后一辆车子从车库开出,他转头,皱了眉。她车技不好,他一直都知道。
“拦住她。”对着海鹰,他低沉的命令。
从车库出来,在进入马路的道口,海鹰堵住了她的车。
车里的左如萱紧皱眉头,一次又一次的轰油门,可是没有撞过去,她就算出事也无所谓,可海鹰救过她。
“嘭嘭”两声,是车窗被人大力的敲打,秦曜那张焦急的脸,近在眼前。
焦急么?真是可笑,她一点都理解不了他的想法,既然结了婚,为什么还要找陆小曼!
如果是路人甲,或许她都会好受一些,因为他可能只是失误,并无感情,可那是陆小曼,是他无法忘却的女人。
海鹰没有要让的意思,她无奈,忍着所有气愤开了车门。
“下来,你现在不能开车。”秦曜低沉的声音,可笑的是,还透着浓浓的担心。
她笑了笑,怕她情绪过激出车祸,还是怕她直接去寻死?
也对,她忽然反应过来,他都这么无情了,她为什么还要表现出如此伤情的样子?这岂不是让他看了笑话?让他以为,她非他不可?
想罢,她冷下脸:“多谢秦先生关心,不过你多虑了,我没那么爱你,这点打击,不至于击垮我。”
又是这样的冷漠,他皱了眉,在她即将转身的瞬间握住她的双臂:“如萱,别这样,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不许轻易说离婚,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给你时间,让你冷静冷静,好吗?”
意外的,他看着她安静的听他说完,没有挣扎,没有哭闹。
可是话才说完,她却淡然的回答:“出轨的人是你,我没什么好冷静的,如果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等到你签字,希望别太久。”
冷冷的转身,没有上车,而是自顾往前走,走了两步停下:“别跟着我,我不想因为躲你而出事。”
秦曜顿了脚步,她这不算威胁的威胁,此刻,竟那么管用。
幸好,她说可以等,等他签字。那他就拖,拖到她气消。
左如萱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走了许久,脑子里胡乱一团,她知道她冲动,但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后悔,她不喜欢做事有瑕疵,何况是婚姻?
曾经,她爱他,却不能说,经历过种种误会,总算愿意和他走到一起,可他给了她什么?这简直是对爱情的玷污,她怎么忍受?
站在街边良久,她才伸手搭了计程车回东普,却忽然发现,这儿并没有她的东西,所有衣服都是他买的,所有用品都是他置办的。
站在镜子前,无奈的笑了笑,她只拿了自己的证件和手机,拎着包就要出卧室。
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脖颈之间,抬手摸着价值不菲的项链。
‘戴上去了,就别想再摘下来’是他说过的话,那么温柔,那么霸道,现在回想,却只觉得可笑。
她知道,她无论到了哪,秦曜或许都能找到她,所以,她只是想,不带走任何他的东西。
抬手摘下项链,放进盒子里,关上抽屉,转身离开。
a市这多变的天,到了下午,又开始下雨了。
她皱了眉,在手机上浏览着中意的酒店,却想起了她和秦曜住的公寓,让她喜欢上了最高层的感觉。
最终,她选了个酒店的最高层,一口气租了半年,他不是要时间考虑签协议么?她可以等。
空旷的房间,独自一个人,她竟一时不知道能做什么,在东普时,虽然别墅也空旷,可至少她知道,某个时间他会回来,所以不觉得空洞。
不想总是想那些事,她只能找事情做,所以大半夜的,她给冷晴打了电话。
“发布会的事,安排在后天吧!”她低低的道,站在窗口,打开的窗户,冷风正往里灌,她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冷晴在那头显然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句。
可是左如萱还是睡不着,不断的想着,她还能做什么事?最近她太闲,一下子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幸好,这酒店的酒还不错,能把她灌醉。
好久,她都没有再这么喝醉了,不过她喜欢这感觉,因为一觉醒来,就会是天亮,不会觉得时间难熬。
秦曜深夜才回的东普,可是开门之际,就皱了眉。
已经成了一种直觉,她在与不在,他在几秒之内就能感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