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黧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
“对不起。”
牛毛细雨,如烟似雾的雨丝缓缓地落在脸上。雨点很大,顺着风势,斜斜地落在窗台上,干燥的青砖上立刻绽出一个个水印。
又轻又细,听不见淅淅沥沥的响声,也感觉不到雨浇的淋漓。
宋诗辞穿了一件浅咖色大衣,手里拿着雨伞,高跟鞋浸泡在浅浅的雨水中,看到眼前这副场景,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不知道是自己的私心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现在的她只想毁掉一切能威胁到自己的东西。
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了吗?”辛子念一双凄冷的眼睛里饱含泪水,长长的睫毛像黑色的小刷子,轻轻扇动着。“我喜欢了你那么久,最后却是以这种方式结尾。”
男人苦涩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把伞递到她手里,“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我希望你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这样对我们都好。”
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成了一条条小溪。水淋淋的马路就像闪闪发光的河。
说来说去都是这两句,我只是想让你亲口承认你不喜欢我了就那么难吗?
她闭上眼睛,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泪水顺着脸颊的曲线滑落下来。
机场里灯火通明,站在出口,看到一间一间繁华迷离的商店紧密地凑合在一起,各种文字的广告灯十分抢眼,焦急等待的人们形态各异……
苏瑾翕手里打着伞,穿着一件卡其色大衣,下身是一件黑色西装裤,脚上踩着一双哑光皮鞋,楠歌对他来说还真是个陌生的城市呢。
只见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定位,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来像螺旋一样尖锐。“大晚上的她怎么还在外面淋雨?不知道这样很让人担心吗?”男人收起手机,联系了一下楠歌的朋友前往目的地。
广告牌亮着五彩缤纷的色彩,辛子念嘴角微微上扬,泪水却依旧止不住地流,“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吗?顾拾黧是顾拾黧,你也不再是我的阿黧了。”她苦涩地笑了笑。
“我真的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但是我连最后一次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我爱的人会这样对我,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却无动于衷。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女人抽噎着说道,此时此刻和落汤鸡没什么两样,狼狈不堪的模样让人心疼。
顾拾黧的心脏再次抽疼,就好像射进了一把剑后又狠狠地拔出来,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心软,男人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既然你话已经说完了,那我先走了。”
“不要,你不要走,我还没有说完,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你说,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快离开我……”辛子念猛的揪住他的衣角,一双清澈的眼睛微肿,泪如雨下。
他尽量不去看到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背对着她的另一面,自己原来也忍不住难受,这是他第一次流泪,星星点点的泪水沾染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大风使劲将大雨一吹,就仿佛是平静的海面被风一吹,翻起了巨浪,雨水拍打在千家万户的玻璃窗上。
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的眉头紧蹙,心里空落落的,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被人摸了摸又残忍离开,那种滋味才最让人心痛。
“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变得那么诡异。”辛子念蹲在地上,哽咽着说道。
话音刚落,便觉得脑子一热,一时间失去了意识,像个流浪汉般倒在便利店门口。
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一到晚上便雾气朦胧,只见远方一个身影撑着伞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慌,那张红润的嘴唇显得十分性感。
“小念,你这是怎么了?小念?”苏瑾翕放下手中的伞将倒在地上的女人扶起来,他的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自己让步的后果就是让她越来越难受吗?顾拾黧那个死小子到底是用来干嘛的?辛子念都晕倒了都不管不顾吗?
密密地雨帘飘洒在屋檐前,打湿了他的身上的衣衫,一头乌黑的短发此刻已经沾满雨水,男人轻轻的抿了抿嘴,一把将她抱起来,倾盆大雨毫无征兆地打在屋檐上。
车里满是雨水,座位上,车窗上。
“你一回国就来楠歌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吧?”江宴手里握着方向盘,一脸不解地看了一眼后视镜,这个女人看上去也不是很很漂亮啊,身材也不太过关,苏瑾翕这样的颜狗居然会看得上?
“我记得你是喜欢那种前凸后翘的啊,怎么突然就换了个口味?大半夜地还要为了她来淋雨,我都开始怀疑你来楠歌到底是不是想要和我叙旧的了。”男生无奈地撇了撇嘴,现在的男人啊,就是重色轻友。
这哪是和我叙旧顺便看一下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为了看望一下这个娘们才顺便过来勉为其难和我叙叙旧。
苏瑾翕抬眸看了他一眼,“好好开你的车,不要废话。”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江宴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我闭嘴行了吧,还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男人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呆呆的看向窗外,屋顶上的瓦片压得密如鱼鳞,天河决口也不会漏进一点儿去。还有几滴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窗户上,渲染出一层凄凉的氛围。
“真是个笨蛋,连照顾自己都照顾不好。”苏瑾翕伸手去替她理了理脸上凌乱的头发。
公园那边高楼上的灯火,就像许多眼睛在眺望园内一片阗静的漆黑。
那大街两侧的华灯,多像一朵又一朵盛开的碎玉兰花。
顾拾黧静静地坐在亭子里,夜晚的公园加上灰蒙蒙的天空,如丝如缕的小雨,导致公园里十分寂静凄清,只有他一个人在亭子里回忆方才的事情。
不远处川鹤慢悠悠的步子走过来,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把我约出来是为了什么?我记得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吧?”男人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双手插兜,身上的黑色大衣衣摆随风飘扬,一头雾蓝色的短发无风而动。
亭子里的男人抬眸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以前气愤不已,让辛子念不要把自己推给别人的人,如今却要把她推到别人身边。
顾拾黧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雨水透过衬衣渗出来,“我这次把你叫出来是因为辛子念的事情,你现在应该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她吧?”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心脏再次加速跳动。
川鹤诧异地撇了撇嘴,对于眼前这个男人,他只觉得看不起,“是又怎样?最后她不还是属于你吗?”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我现在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既然你也说了,对子念始终如一,所以我今天把你叫出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男人看着眼前的他淡淡地说道,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这家伙心里到底想的什么?明明前段时间还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却要和她撇清关系。
“顾拾黧,你这样子算什么男人?你不是喜欢辛子念吗?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把她推给别人?你这样心里不会觉得不踏实吗?”川鹤忍不住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能够把这个男人打一顿。
顾拾黧静静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你不用管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往后的日子里,我想拜托你多照顾一下子念,告诉她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和她之间没可能了。”
他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来像螺旋一样尖锐。
男人松开手,心里有些气愤,“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好她。”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这样最好了。”顾拾黧淡淡一笑,最近莫名的心跳加快心慌手抖让自己感觉事情果真好像没那么简单。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的话,希望还能再相遇。
“请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她,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如果不喜欢了也不要伤害她,如果那时候我还在的话,会来接她回家的。”
川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顾拾黧,我最讨厌你这副虚伪的模样了,嘴上说着爱她入骨,现实中却做着让她难受的事,你当辛子念是什么?从你放弃她的那一刻开始,就失去了接她回家的资格。”
他的目光是一把钢椎,寒光刺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