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挺直腰板,“不要多管闲事,下次你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红毛愣在一旁看着他,“喂,大哥这是做什么?该不会是想化敌为友,放了那小子吧?”染着红头发的是川鹤的铁兄弟,叫沈秦,生的一副好皮囊,是沈氏集团二公子,脾气暴躁,因此吃了不少亏。
“嗯……”男生推了推眼镜,“我觉得川鹤这是要先对那女孩温柔,然后再给她一巴掌,先甜后苦。”这男生带着银框眼睛,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给人的第一印象总是彬彬有礼,与沈秦脾气相差十万八千里。许柒夜,许家小少爷,人长得白白净净,却与川鹤“同流合污”。
“我赌十包瓜子,大哥会打死这娘们儿。”沈秦看着许柒夜,在他面前小声嘀咕着。“我看未必,”许柒夜邪笑道,“愿赌服输。”
……
辛子念一脸茫然,紧紧捏着拳头,感觉手心火辣辣的,冒着热汗,“什么叫多管闲事?就是因为有很多像你们这样为非作歹的人,才会有那么多人心里残留的阴影挥之不去。”
他气宇轩昂地抬起头,“说得好有道理。”
“对吧对吧?”她亮着眼睛抬起头仰视着这素不相识的男人,嘴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眼睛眯成两道月牙。
“但是我不听。”川鹤趾高气昂的说道。
嘶……这人怎么软硬不吃啊?辛子念低下头皱起眉,抬眼看了看他,暗暗地在心里想道。
噗哈哈哈哈哈,沈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一只白皙的大手搭在许柒夜肩上:“这小子 ,我知道他为什么母胎solo那么多年了,哈哈哈哈。”沈秦捧腹大笑道,露出两排大白牙。
“沈秦,莫挨老子。”许柒夜一把拿开他的手,嫌弃的甩了下去。
那胆小怕事的男生悄悄躲在她身后,狡猾的目光滴溜溜地望着眼前这些不好惹的主儿。
辛子念深深吸了口气,“我不管你什么来头,但是欺负人就是你的不对,是你的不是就要道歉,你这样有伤大雅,请你道歉。”
男生李湘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欠,仿佛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欺软怕硬,李湘见状找了个机会悄咪咪溜了。
“请你给这位弟弟道歉。”她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刚要指向那男孩,身后却空无一人, 才一小会的功夫,李湘便溜的无影无踪。
川鹤笑了笑,双眸锁定她的脸庞:“满意了吗?你把那个真正的坏人放走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要像施舍乞丐一样可怜他们,蠢女人。”他冷冷的瞟了她一眼。
寒风刺骨,再加上校服单薄,辛子念打了个寒颤,推了推镜框,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什么意思?我这个人有点笨,脑子不太灵光……多有得罪……”她尴尬的笑道,目光躲闪,不敢看他的双眸。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把人吞噬掉。
沈秦一般这个时候就爱抢话,毫无意外,他缓缓开口道:“你刚刚放走的那小子偷了我大哥东西,还死不承认,屡教不改,偷谁的不好,非要惹川老大,”沈秦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着,“没事儿,下次再让我们碰见直接出手弄死他。”
尴尬了许久,她低下头两只小手交叉在一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笑道,“那个……不好意思啊,他拿了你什么,我赔给你好了,”辛子念顿了顿,你是怎么有勇气说出口的,这穷酸样还逞强,“支持分期付款吗……”
沈秦一副看戏脸,“这娘们儿完了,嘶,真想帮她一下,”话音刚落,许柒夜冷厉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刚才的底气已烟消云散,“当我没说。”
“额,我不用你赔我东西,那多没诚意啊,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件多么光荣伟大的事情吗?哇,你把坏人放跑了,然后来骂我这个受害者。”川鹤强忍笑意,故意夸大其词地说着。
她真想一棒子把自己打死一了百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错了。”辛子念紧紧攥着裙角,莫名心虚。
倘若现在就放这娘们儿跑了那我岂不是半点油水没捞到,有点亏啊,想着,他俯下身子打量了她一番,挺可爱的啊,眼镜娘啊,他纠结地想着,眉头微微皱起。
“要不……”说着,川鹤缓缓逼近她身前,辛子念抵在一颗枯树干上,不知所措的抿着嘴,只字不提。
沈秦仿佛比他还要激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两人,伸出双手用力拍打着一旁瞌睡的许柒夜,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喂喂喂,许柒夜 ,他们要干嘛?”
这一下可把许柒夜的睡意打到了九霄云外。
她攥着裙角的手愈加用力,额头上冒着冷汗,默默翻了个白眼,“你干嘛?”
说着便撒开捏紧裙角的双手下意识的护在胸前。
一轮弯月高高地挂在星空上 ,变成了正片天空的点睛之笔,除此之外,蛙叫声回荡在整片林子里。
“要不,你做我……”
“不行!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想都别想,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辛子念一只手扶着镜框,一脸不服的说着。没等川鹤说完便抢先一步争先恐后的吐出一段话。
他往后退了几步,被眼前这来历不明的女人给逗笑,笑起来十分阳光,“你在想什么?我是说,要不你做我小跟班吧?”
辛子念咽了口唾沫,略显尴尬。
“你也不看看你,我川鹤谁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川鹤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女人,“前不凸后不翘的,长得也不是很好看 ,我也不是谁都要的好吧?”
平时一向温文儒雅的许柒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为了保住自己正儿八经的风格,他低下头暗暗笑了笑,很快又止住了。
辛子念身为一个母胎solo,思想封建得很,当然,她还是听得懂川鹤在说什么的。
“喂,你什么意思,我答应你,但是不要太过分,我这只是为了赔偿你丢失的东西,不要想多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靠近他身前,傲气凌人:“把你手机号写下来,有什么活要干找我好了,我不收你钱。”
嘶……你这是在打发我吗?
身前妖孽般的少年面若桃花,目光停留在辛子念胸前的徽章上。
“你干嘛!”她大声吼着,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性格,像只被惹毛了的猫咪,既可爱又滑稽。
川鹤额头上冒着冷汗,双手插兜,一副至高无上的模样,颇有王者风范。“不用了,你的徽章出卖了你。”
闻言,辛子念猛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别着的素白色徽章,上面清清楚楚刻着“辛子念”三字,以及班别,年级,学号。她犹豫了几秒,“我要先回去了,再见,有什么事去黎章书院找我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帮你,有效期两个月。”
看着她渐渐模糊的身影,川鹤低下头笑了笑,“辛子念,黎章书院……”嘴里低喃着方才她透露给他的消息。
“大哥,怎么了?”沈秦毛毛躁躁地奔过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笑嘻嘻地问道。“据我所知,黎章书院是一所很有名的大学,在b市算是前三名了,每年都培养出大批优秀人才,川鹤,你莫不是要……”许柒夜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男生勾了勾手指,邪笑道:“老子要干件大事儿,黎章书院,辛子念,你们两个脑子给我放聪明点,查一下这娘们儿的底细,到底什么来头。”
许柒夜意味深长淡淡的笑了笑。
这世界上的久处不厌都是因为用心。
次日早晨,徐茶在厨房里忙活着,一阵香气扑鼻而来,芬芳了整个客厅,热气腾腾的饺子被老太太熟练地摆放到桌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张木桌已失去了她原来的光泽。
一如往常一样,辛子念拉开窗帘,此时太阳才刚露脸,早晨雾霾很重,街坊邻居精心布局的花花草草上都沾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
刷牙洗脸后,她老练的提起文具包,随手拿起桌上一盘饺子倒入塑料袋里,用手提着,“外婆?我就不在家里吃早餐了,我拿到学校里再吃,您不要太累了,学费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
辛母对她尽到最大的责任也许就是把她生下来,从那以后,辛子念都没有接受过她一星半点的好,当然,辛母也从未给予过。
整天都忙忙碌碌得度过,上学,放学,工作,筹学费。
她朦胧的睡眼微微眯着,看起来没有一丝的朝气蓬勃,有气无力的,也许是因为没睡醒的原因。
“念念,记得把门口那袋垃圾拿下去丢了。”徐茶冲着门外的辛子念喊道,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走廊上,说是扰民也不为过。
门外的声控灯被徐茶的大嗓门点亮,“哦,我知道了,马上丢。”说着便提起了门旁的黑色垃圾袋摁下电梯键,瞌睡虫还没有被赶走,辛子念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迷迷糊糊的。
楼下的绿色大垃圾箱旁,她想都没想,脑子一抽便将刚出炉热气腾腾的荤饺子丢了进去,若无其事的来到校门口 。
“同学,不能带垃圾进书院。”常年“和蔼可亲”的保安大叔一把伸出电棒挡在她身前,气势汹汹地开口道。
辛子念看了一眼保安大叔,又埋头看了看手中的垃圾袋,“呜呜呜好想挖个坑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