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打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窗外的一缕阳光将他脸部的轮廓更加完美的勾勒出来,镶上了一道古铜色的边,笑容凝固在脸上,一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嗯。”顾拾黧冷冷地说了句。
话刚说完边又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接受现实吧。”辛子念从笔筒里抽出两只黑色的中性笔,紧紧将它们“融为一体”,“我还是第一次抄东西呢,看我大显身手,速度快一倍,何乐而不为……”她笑容满面的举起手中的水笔,神采奕奕的说道。
随着她白皙的手在纸上移动的位置,很快,两行工工整整的单词呈现在眼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上课铃响了一遍又一遍,下课铃一下接着一下,那颗刺眼的太阳不再晃眼,由光彩夺目的白晃晃变成了土黄色,天空中的白云里夹杂着一丝朦胧的粉。
辛子念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身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唉?我透明胶呢?”她两条秋波眉轻轻皱起,舔了舔嘴唇,慌慌张张地蹲在地面上,低下头望着椅子下,“刚刚还在这的,我明明就看到在这了好像,奇怪。”
只见顾拾黧依旧不动声色地趴在桌子上,双臂交叉放在桌子上,头部轻轻架在双臂上,双眼紧紧闭着,像是修仙一般,那片红润的嘴唇格外显眼。
她看了他一眼,“顾拾黧,你让开一下,我东西不见了。”
“……”
嗯…辛子念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为难地笑了笑,“顾拾黧,我要找东西,你让开一下好吗?就一会儿,真的。”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半晌,还是没理会她。
“我就轻轻地碰一下他,拾黧不会介意吧?而且我已经打招呼了呀,算了,不管了,找到赶紧走。”她心里百般纠结,蹑手蹑脚地走近他,伸出枯瘦的小手轻轻抬起顾拾黧有力的胳膊,那时的她仿佛就是一个活生生行走的表情包。
教室里已空无一人,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身影,暮色渐渐暗沉,太阳渐渐落下。
“你干嘛?”男生猛的睁开眼,恰好对上她那带有星光泛滥的双眸,辛子念脸色煞白,大惊失色后退了几步,半晌才反应过来,“我…我东西不见了,来你这边桌子找一下,”她捉紧他白色衬衫袖子的力度渐渐加大,洁白的袖子上被揪出几层褶皱。
“我有跟你打过招呼的,那时候你没理我刚刚,所以我才……”辛子念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悻悻地摇了摇头。
他缩回手,原本紧紧攥着袖子的手被强行拉去。
让他开口说话比登天还难,顾拾黧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大步流星地挎着步子迈出教室,留下她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继续搜寻着。
“嗯…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算了,此地不宜久留,拿了东西赶紧溜。”
暮色渐渐暗沉,校园里空无一人,辛子念一路哼着小曲走到那条她再熟悉不过的小路上。
老太弯着腰收拾那张破旧的木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都古玩,饱经风霜的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外婆,我回来了。”
老太太是辛子念的外婆,名叫徐茶,自从她父母不和分开后她便和外婆一起居住,平时放学如果没什么事情需要做她就会过来帮外婆照看一下摊子。
“回来啦。”徐茶看了她一眼,笑盈盈地继续收拾身前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辛子念嬉皮笑脸地迎面走过去,一把挽住外婆的手臂,“外婆,您先歇着吧,我来收拾。”
她一向这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好~我这个老婆子不瞎忙活。”徐茶一脸宠溺地笑道,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状,脸颊上的肉圆鼓鼓的。
此时平时车水马龙的小路上现在空无一人,待她收拾好小玩物,一阵阵冷风吹过,这让她打了个哆嗦,两只枯瘦的小手紧紧搭在露出光滑的手臂肌肤上。
“念念,外婆有点事儿要先回出租屋一下,你自己可不可以啊?”徐茶两鬓斑白,满头白发,手肘上挎着竹篮子,笑眯眯地看着辛子念。
愣了一会儿,她微微瞪大眼睛,推了推镜框,轻轻点了点头,那双圆溜溜的杏眼里写满了天真可爱,“嗯嗯,外婆您先回去吧,现在外面也挺冷的,回去多穿点衣服。”辛子念呆呆的站在原地,冲着走了半截路的徐茶喊道。
老太太高傲地摆了摆手,示意明白她的意思。
傍晚凉风习习,“大哥,求你了,别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一阵男声伴随阵阵寒风的呼啸声传入耳中,隐隐约约能听得到有人在……求救。
“干嘛呢,肯定是学习压力太大了,都出现幻觉了。”她说着边打开手里的矿泉水盖子,二话不说直接闷了一口,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十分滑稽。
摊子不远处是一片稀稀疏疏的林子,因为没什么人走,如今已荒草萋萋,连只蚂蚁都罕见。
“哥,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干这缺德事了,别动手啊。”方才听到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她的耳畔回荡着,什么鬼……这,不是幻觉?辛子念心里嘀咕着,腮帮子里含着的水“噗嗤”一声喷了出来,水滴顺着下巴滑落到脖子上。
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被我碰到啊?她拍了拍自己的头部,几丝秀发贴在唇上,“以我多年的经验,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的,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万一是要杀人偿命怎么办……”辛子念想到这里猛的摇了摇头,“想什么呢,算了,人命关天啊。”
此时林子里一片寂静,踩着地面上的枯叶壮着胆子走进林子里,将徐茶的古玩孤苦伶仃地留在木桌上,她抿着嘴,随便找了根棍子,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
“有没有人啊?”辛子念提心吊胆的喊着,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林子里一片漆黑,生怕会突然跳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仿佛听到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谁啊?不知死活?真是多管闲事。”
“就是,连她一块打,不过听声音是个娘们儿啊,打女人会不会显得我们太不道德了?”
嘶……辛子念此时此刻真想挖个坑跳进去,干嘛要多管闲事啊?小心命丧黄泉,你要是死了外婆怎么办,呜呜呜。
木棍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声,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清楚的枯叶被踩碎的声音。“我跟你们讲,不要欺负人,现在这个社会不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的,随随便便欺负人可是会犯法的,既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又伤害了别人……”她自言自语的说着,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
男人穿着一身黑,下身一件破洞牛仔裤,头发像是染过一般,棕褐色的刘海在眉间分开,头发微卷,一双桃花运勾人心弦,高挺的鼻子更加完美的修饰着五官,鼻子下,两片薄薄的嘴唇亲亲抿着,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皮肤很白,显得唇色十分红润。
“不是说这个地方隐蔽吗?被老爷子发现我就完了。”他转过头责骂道,机车的灯十分夺目耀眼,辛子念缓缓走过去,被拿束光照的刺眼,双眼紧紧闭着,“不要以为这样就有用,欺负人就要收到惩罚。”她紧闭着双眼 ,手里胡乱舞动着木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有什么精神疾病。
靠……川鹤瞥了她一眼,这疯女人哪来的,为了博人眼球也是够了,俊俏的脸上透着一丝小傲娇。
他们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干嘛成天打打杀杀的,欺负人还欺负出优越感了,唉。辛子念长叹一口气,轻轻睁开双眼,“呃……”眼前这个男人仿佛有光,光而不耀,无论是颜值身材或身高都深受如今小姑娘的喜爱。
“咔嚓”一声,木棍断成两截,“喂,你是谁啊?不要多管闲事,要不是我们不打女人,你以为你还能毫发无损的走出去?”旁边一位染着红毛的男生冲她嚷道,说着还掰了下手指头,发出清脆的“咯吱”声,看上去来者不善。
求救的男生双手抱头,轻轻拿开双手,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姐姐,他们欺负我。”
她辛子念何时袖手旁观过,只见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挡在他身前,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姐姐保护你,下次碰到这种小混混直接报警,不要害怕,要相信还是好人多,不像某些只知道欺负人的人。”说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嫌弃似的打量了一番眼前几个牛高马大的男人。
“别逼我打你。”那红毛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地走向她,“老二。”那妖孽般的男生一把拉住红毛,向他使了个眼色,转过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是混混吗?”
川鹤边说着一边迈着步子缓缓走向她,“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妄下定论。”他弯下腰逼近辛子念的脸,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她,说着拿下她手中的木棍,一把摔在地上。
“你这人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嘛?”辛子念婴儿肥的脸颊微微泛红,一把推开身前这位素不相识的男生,两只眼睛埋怨似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