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霍的疯子

那个姓霍的疯子

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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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宁都没看见他就被转向前方,大厅平坦开阔,人也少,就算不看路也不至于平地起摔。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车停在哪里。”

“外面。”他给出一个毫无价值的答案。

叶嘉宁不问他了,已经自己找到进来的三号门方向,出了门,霍沉声音从背后指挥:”左转。”她像只提线木偶,在他的操纵下走到东南侧的露天停车场。

Bruilrd流畅驶出车位,谁都没注意到不远处某个车位里无声无息的路虎。

这是王跃恒最喜欢的球队的比赛,但整场比赛他都没看进去,特别实在令全场沸腾的kisscam之后。

人心是奇异的土壤,任何念头都能迅速地生根发芽,长成茂密的大树甚至结出果子。

他旁边的几个小姑娘尖叫地喊着:”妈呀,好甜!”平心而论,那个藏在口罩后的吻的确有点浪漫,王跃恒身经百战,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没想出过这种招数。

可他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女人身上。

他的心不在焉让竹竿觉得扫兴,对他也没个好脸色,后来跟几个姑娘聊到一块,结束之后约着一起喝酒去了。

他叫了王跃恒,王跃恒没心情,他不确定霍沉会从哪个出口出来,在体育馆的大门蹲守很久,一直到场馆的工作人员提醒要清场,始终没见人,但他有脑子,在停车场兜了几个圈,找到霍沉的车。

毫不意外地等到他们。

他没想到那个女人出来还戴着口罩,上车都没摘。他依然没看清脸,却像疯魔了一样觉得,那就是叶嘉宁。

说不清是升温太快,还是怪刚才的吻,上车之后叶嘉宁总觉得热,将车窗开了半道来降温。霍沉那边也开着。

回程路上,她没去看霍沉,霍沉也没看她,一个戴一只耳机听播客,一个安静地开着车,没人说话,偶尔在路口停车时,各自将视线投往反方向,简直比窗外随机经过的路人还要陌生。

晚上叶嘉宁睡得不好,反反复复醒了几次,觉得口渴,她起床下楼去喝水,见客厅亮着灯。

霍沉立在水吧台前,净饮机开着,匀速流出的水蓄入玻璃杯。

梯上又轻又缓的脚步声引得他抬头望来,视线在遇上叶嘉宁后顿了会,拿起杯子,转身靠着水吧台。

叶嘉宁拿了只杯子接水,他靠在旁边慢条斯理地喝水,目光在她脸上逗留,问:“怎么无精打采。”

“睡得不好。”叶嘉宁垂眼注视着水流,夜晚空寂,水声清晰入耳,响在他们之间。

霍沉意味不明看了她一会,也不知自己从中理解了什么,冷白指节松散地捏着玻璃杯,杯口朝自

己倾斜了一点,又摆正,里面半杯清澈的水摇荡着光。

落地景观窗外更深夜浓,他拿着杯子玩似的,语气轻描淡写:“上次不是亲过了,怎么还紧张,亲一下就睡不着。”

叶嘉宁刚刚喝下的一口温水在口腔中含了两秒才咽下,继续慢吞吞地喝完半杯,澄清:“只是感冒而已。”

说完时机很巧地打了个喷嚏,她捂住嘴,喷嚏也打得很小声。

“你怎么还没睡?”叶嘉宁问他。

他喝了口水,神色也和水一样淡,一点表情都看不出来,挺正经的样子答:”在想事情。”

叶嘉宁“哦”了声,头有点沉,喝完水便先上楼睡。

被轻视的四月夜风给了她一个教训,夜半发起低烧,昏昏沉沉地睡到早晨,烧是退了,周身却酸痛,下楼吃早餐时喷嚏打得更厉害。

她比平时起得迟了很久,霍沉已经在客厅坐着,气温比昨天还高两度,他穿了件黑色连帽卫衣,极简款式但意外好看,除了胸口的SS字母没别的装饰。

他在看杂志,内页是一些雕塑作品的图案,好像是本艺术期刊,叶嘉宁下楼,他的目光便从杂志抬起,跟着她移动。

冬叔紧张兮兮地拿药箱过来:“量量体温看发烧没,用不用吃点退烧药?”

”刚才量过,已经退烧了。”叶嘉宁从里面挑出一盒感冒颗粒,”只是晚上烧了会,不严重的。”

冬叔将一大早就煮好的热姜茶盛过来,看着她趁热喝下,在旁边满面忧虑地问:“昨天去做什么了,这么暖和的天怎么还受了凉。”

昏暗的通道突然就袭上脑海,闯入齿关的吻和响在耳畔的喘息,叶嘉宁一口姜茶险些呛住,好不容易才没稳住表

情。

沙发上,霍沉的杂志翻了一页,雪面铜版纸发出清亮的声响。叶嘉宁继续喝茶:“看了场比赛。”

冬叔想不通:“看个比赛怎么看感冒了。很冷吗?”叶嘉宁不想解释她为什么会吹风,企图用一个字蒙混过关:”.…嗯。”

冬叔话少也不会追根究底,没再多问,去摆早餐,叶嘉宁头还胀痛着,可能是人不舒服的时候就会任性一点,她没过大脑地说了句:”都怪你。”

她没指名道姓,也没回头,看杂志的人很自觉,接话:“接吻不会感冒。”……”叶嘉宁后悔自己干嘛要提这件事,“我没说是因为接吻。”“那是因为什么。”霍沉说,“昨天我们只接了吻,没做别的。”叶嘉宁不想跟他说话了。

她一整天都不太舒服,吃完药又回房间,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上午,中间毫无预兆地醒来,感觉到耳侧轻羽般的触感,脸颊边汗湿的登发被人手指拨开,动作小心又轻柔。

睁开眼看见站在床畔的霍沉,他神色自然地收回手揣进兜里。

”喝水吗?”

叶嘉宁坐起来看到床头放着杯水,用手一摸还是温热,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怎么不敲门?”她不用照镜子也能猜到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你睡得那么死,怎么知道我没敲。”

叶嘉宁不和他争了,端起水来喝,又看见杯子旁边放着两颗糖,是她爱吃的那个。

她喝着水,盯着那糖看了很久,然后抬眼,看向床边这位偷偷在她枕头旁边放糖的“幕后黑手”。

“上次也是你放的?”是问句,但她已经知道答案,心里有种奇妙感觉,其实他那时候就已经认出她了。

”那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承认。”“你没问。”霍沉说。

叶嘉宁想起来,自己在电梯里问的是他口袋有没有糖,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当时她不知道是谁放的糖,有些困惑,这会恍然记起来,她小的时候贪吃甜的,叶茵为了她的牙齿健康管得严,她怎么撒娇索要都不管用,只有生病发烧的时候,叶茵心疼过头,才会拿两颗来哄她。

她长大之后自己就不闹了,对糖的瘾也慢慢戒掉,都快要忘记发烧的时候

要吃糖,霍沉竟然还记得这种小事,记来干嘛?

叶嘉宁喝了点水,剥了颗糖含在口中慢慢地化开,甜味溢满口腔。

小时候她差点长蛀牙,霍沉脱不了责任,叶茵虽然不允许她吃糖,但她每次去找霍沉,他都会给她糖。叶茵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经常在外面偷吃。

很难说她那时候爱去卧云台,是不是为了那两颗糖——霍沉一次只给她两颗,多了不给。叶嘉宁吃着一颗,拿着另一颗,问他:“还有吗?”这个糖很甜,霍沉一直都不爱吃,她说话时那股清甜的果香拂过鼻翼,又让人觉得引诱。

他移开眼,喉结上下滑动一下,表现出一种外强中干的冷淡:“就两颗。”

他说完转身出去,叶嘉宁吃完两颗糖起床去洗脸,看到镜子里自己脸色憔悴又出过汗的模样,总之不大好看。

还是应该把门反锁,她心想。

好在这次烧得不重,休息两天后就好很多,但感冒总有一个周期,叶嘉宁每天按时吃着药,鼻音还是一直没好,去医院时被叶茵听出来,毫不意外地挨一顿唠叨。

这几天接送她的司机又换了人,霍沉没开那台招眼的Bruilrd,而是更商务化的迈巴赫,大概还是因为那天她的话的作用,叶嘉宁其实没想到他会如此在意。

晚上她抱着电脑做大创结题答辩的PTT,边几上放着冬叔送来的水果,宫崎芒果、山里温室桃,还有上次PiqaB红梨,她喜欢吃,冬叔就记上,又让人准备了些,全都切成合适入口的小块。

叶嘉宁闻到梨的甜味,果然禁不住诱惑尝了一块,这种红梨和普通的梨口感不太一样,多汁的细腻的蜜甜,还有点水蜜桃的香味。

她边看着书边吃,吃光了右半碟,放下银色水果叉。

头发从耳后掉下来,她嫌挡视线,往后拢了拢,霍沉侧眸,看她轻车熟路地把头发在脑后束起来,他挺喜欢看她散着头发,比马尾要松软一些,不过她扎马尾一样好看,脸很小,露出来的耳朵白嫩,耳垂柔软。

叶嘉宁想扎起来,发圈放在卧室,打算找支笔随便盘一下,霍沉从兜里掏出一只黑色皮筋,一根食指勾着,递过她。

叶嘉宁意外地看他一眼,接过来,又好奇:”你上次为什么不肯借我?”

霍沉视线从她耳朵上抬

起,跟她目光碰了一下,转开,手指有条不紊地滑着屏幕:“怕你不还。”

叶嘉宁语塞:”这本来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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