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名叫二虎。
自小家贫,父母就给取了这么个贱名,图个好养活的寓意。
乃裴容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裴容并非沉溺酒色失去判断之人,故而中秋宴当夜,他就派了二虎去监视宴时锦那边的一举一动。
“外头的人?谁?”
裴容虽依然面无表情。
可稍重的语气泄露了他的心思。
二虎恭恭敬敬地将密信呈上,“消息是从锦春阁里递出来的,主子请看。”
他跟了裴容多年,倒是第一回在裴容身上看见宽舒之意。
可惜了,稍纵即逝。
如此看来,主子是在乎公主的。
这倒很是让人吃惊。
“……”
裴容眉头一皱,并未动作。
那信笺瞧着很是雅致,虽并未落款,但字体中有流云之意,走势洒脱。
看得出写信之人是用了心的。
裴容紧紧盯着那信,活像是要看出个洞来,语气冷硬,“你来拆,本王不想碰,脏。”
锦春阁是皇城里有名的大酒楼,销魂窟。
若裴容没记错的话。
传闻中宴时锦的相好,便是那座楼里的人。
自家主子何时这般爱干净了?
“是。”
二虎心中虽有疑虑,手中动作却干净利落。
一封沾染了花木熏香的信笺,就这样被展开在了裴容面前。
裴容没言语。
气氛变得很是凝重,压抑。
饶是在裴容身边见过大场面的二虎,此刻都紧张得忍不住吞了几口唾沫。
“崔牧之……”
好半晌,裴容的嘴里才吐出这三个字来。
随后没了下文。
裴容脚底生风,走得突然。
“主子!!”
二虎根本来不及反应。
草草扫了那信笺一眼,左不过写的是满腔的思念,还提到了一枚银铃坠子。
瞧着无甚稀奇。
怎就惹得主子丢下他就跑了?
——
很快,兵部尚书夫人将举办秋日宴的事情,传遍了宫闱上下。
连栖梧宫都收到了尚书府的口信。
宴时锦素来讨厌那些虚与委蛇的场合,所以一般的帖子都不敢递过去。
现下她的地位又不同于以前,更是没人乐意与她结交了。
薛尚书的夫人倒是另类。
“嬷嬷,先前吩咐你配的那些药,可要带上。”
临行前,宴时锦特地嘱咐起此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明目张胆地摆了孟韵一道,这次宴会,想来并不会太平。
“好。”
徐嬷嬷找出两枚精致小巧,颜色各异的鼻烟壶,放于百鸟朝凤的锦袋内。
“红色瓶里装的是清灵散,可以延缓和减轻情药的发作;白色瓶里的是特制迷香,可作防身用。”
话毕,徐嬷嬷又担忧道:“公主当真不需要奴婢跟着一同前去?”
宴时锦笑了笑,“有迎春在就够了,再带上你,可太招摇。”
“嬷嬷放心,我有分寸。”
薛尚书的府邸就建在最繁华的马庆街。
坐马车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迎春小心地搀扶着宴时锦下马车。
人还没落地,只见尚书府的守卫就迎了上来。
“来者何人?可有请柬?”
宴时锦一瞬便明白了,这是薛家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迎春皱眉,“混账!这可是四公主!还要什么请柬?”
守卫:“公主恕罪,府上的规定是,不持请柬者,不能入内,还请公主在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