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wdnmd,我怎么在这里?”李牧着实被下了一跳,怎么自己还没出发呢这个唐王就跑过来了,还穿的这么……庄重。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李延。”
“你是他爹?”
“……唔,你先冷静,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来者显然被李牧“惊讶”到了,“我跟李延的关系类似于表里,他贵为大唐之主,东夏天子,是王朝的统治者;而我是代表着人的皇帝,他们叫我人皇帝,以后你会了解的。”
绝了,人王上面有个人皇帝,你怎么不说那唐王不过傀儡,天下大事实际都是你决断。
看着李牧满脸不信的样子,这位皇帝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登临帝座后遇到的第一个如此令人头疼的人会是这个二傻子。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那种诡异的氛围,荒唐的情节,不受你所控制的‘自己’,就好像你……是个局外人。”自称人皇之人如此说着李牧遇到的怪事,仿佛亲身经历一样一五一十的讲述着,“明明不是你的诗词却能脱口而出,明明没有武艺却能把剑用的出神入化,唯一的解释竟然是‘曾经’,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你’并没有被你所替代,甚至还在逐步蚕食你的一切。”
“是的,我相信你是所谓的‘人皇帝’了,你说的很对,我自身的记忆告诉我我自己没有如此才华,那些诗词都并非我所作,就算是我尝试改变说出的词也是忽然之间出现在我的脑袋里,而且,我好像没有学过武术,李牧从未学过武!”李牧激动起来,“所以,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
“因为你不属于这里,镜中花水中月的幻影能影响镜外的东西么?”人皇帝敞开怀,声音愈发激昂,“对于你而言这一切都是命运的一环罢了,就如同我们一样!明明知晓未来,理解天命,却难逃命运,每个人生来如此,并且天生如此,所谓的‘命运’就是如此不堪的东西!”
接着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李牧发问,“你对此早有感触,不是么。”,顿了一下,他意味深长,“李牧。”
李牧早就心如死灰,就像破碎的人偶,眼神涣散,面孔碎裂,闻而不言,也令人皇帝越发不快,不知是否过于愤怒,他声音洪亮,“难道李牧只有如此本事么,后世之李牧就如此难堪大任么?”
李牧惊醒,却不掩悲貌,他放声痛苦,又癫狂大笑,指着人皇帝又指着自己,谩骂了好一阵子。
终于他冷静下来,面孔不再破碎,眼神坚实起来,整理了头发和衣物,看向人皇帝,以“李牧”的名义重新开启了对话。
“那你呢,人的皇帝,你又为何甘愿看着自己受命运摆布呢?”第一次的直视着伟岸的皇帝,不顾耀眼的金色的灿烂烈光刺痛自己双眼,鲜血流下。
“我早已经努力过了,你所见盛世,就是我的努力,牧君,可见长安繁华!?”这位帝皇大笑,声音仿佛传遍天地,四海同鸣,“因为我才有这个盛世大唐,我将命定之死往后推了四百年,朕不死,则天下不大乱!那牧君你呢,你要做什么吗?”
如此的将问题摆在了李牧的面前,甚至将李牧摆在了同等的位置。
“我不知道,只是,如今安禄山造反,天下欲有风雨来,难道非大乱之势?”
“此劫难在唐王,而非天下百姓,若李延败则这天下姓安,有朕在,安禄山翻不了天。”
“可是安禄山兴兵,沿途百姓受灾;唐王发兵,将士战死沙场就非百姓之劫难了吗?”
“牧君,你还不懂,等你想明白怎么去应对命运的时候,大概就明白我所作为了。”
“贵为皇帝也要转移话题吗?”李牧丝毫不让。
“转移话题?朕只是告诉你看清问题全貌的前提罢了!你以为我将命定之死拖延四百年是成功吗?命运之环为什么叫命运,牧君,好好去想吧,等你想明白,来见我。”说完他拂袖离去。
“等一下……”话音未落,李牧已醒,一切就像梦,除了衣服上的血迹,是眼睛留下的血。
以旧疾作解释给吓得不轻的仆人,洗漱后重新见了程坤。
“太白怎么没告诉我有旧疾在身啊?府中有名医,可为太白诊治。”自从昨日夜谈后,程坤越来越喜欢这个年龄相仿的胡人。
“顺德兄,此乃练武之症,我虽然练就了一身剑术,但是小时候常盯着剑尖致使患此眼疾,本来已经好转,不想来长安水土不服,竟然又复发了,怎么是隐瞒于你呢?”李牧理所应当的开始了他的吹逼小故事,吹牛不要钱,一副我可是练就绝世剑法的人,反正他们总是会信的!
不出所料程坤信了,一脸佩服的样子,还夸了好多句,然后就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鲁国公马上要给他们饯行。
就他妈离谱,马上就饯行就算了,还是鲁国公亲自来。
虽说平叛出军这等要事按理应该是唐王亲自来才对,但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鲁国公面子甚至比唐王都大。
姑且不论鲁国公跟随先王征战四方打下大唐基业,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也不说作为凌烟阁仅存的二十四臣的重要性,就说当初先王巡游在外病重离世,王子落和王子盛勾结内监赵公公将传递圣旨的特使拦截杀死,擅自捏造圣旨,意欲取代当时身为太子的唐王,是鲁国公率领凌烟阁剩余的六位大臣震慑朝纲,稳定朝政,并亲自率兵平乱。
平乱后未有僭越,将一切人员交由唐王处置,并归还大权,卸任回府。
不受赏,不言功,古稀之年却能杀得邻邦胆寒,以战力之勇猛再定边境十年安稳。
最后唐王赏无可赏,就说国公死后,程家可得侯爵百代,伯爵百代,子爵百代,国公无须上朝,如若上朝啧免礼赐座,位居王下,也仅居王下。
而且根据某些小道消息,唐王和鲁国公的次子小时候经常被鲁国公教训,甚至唐王跑到先王那里告状都没有用,现在唐王要是无缘无故搞个劳民伤财的大工程,还得挨着老国公一顿骂。
鲁国公送行,只能说在这个时代,对于平叛的将士们来说,这辈子是值了。
匆匆写了封信,换上铠甲,李牧就跟随程坤骑马持军令前往城外军营,此军为大唐称霸一方的利器,被誉为四方军之首的青龙军,姑且不言五万人的庞大数目,单论四方军每军就各有一名大将军统领,除却家国危机时刻从不出手,平常只是由他人代领三万平叛,顺带一提,当初鲁国公也是率青龙军平叛,只能说历史是惊人的相似,总是让人感觉像是活在梦里。
等等,梦里?李牧又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脸色变得很难看,被旁边程坤看到。
“果然李兄还是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战争,虽说精通兵法,但是纸上谈兵总是弱些。”程坤这么想着,心里倒是平衡了些,不然一个21岁的从没打过仗的表现跟他这个征伐过逆臣的年轻将军还好他就辞职走人吧,简直是给程家丢人,完全没考虑李牧是脑抽风了。
快马加鞭下,排列整齐,杀气肃然的方阵出现在了两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