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习习看着老伙计好似搬出什么大罗神仙的神气劲儿,向竹言青使了个眼色,竹言青上手一把捂住老伙计的嘴巴,王习习伸手在他腋下腰间抓起一块赘肉,捏紧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疼得老伙计像汤锅中的猪一样闷声嘶吼。
王习习松了手说道:“千户长,好大的官,我好怕,你怕不怕啊。”
“怕,怕,我怕……”老伙计赶紧说道。
王习习又生出手,做出要掐腋下的动作,说:“怕?”
“不怕,不怕。”老伙计满脸豆大汗珠,赶紧央求道:“两位壮士,今天的刀我给您白送了,好不好,再奉上白银10两,怎样?两位壮士饶了我吧,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折腾呦……”
竹言青说道:“天下还有这样的怪事,物归原主,还有人说白送,好像我们占了天大的便宜。”
老伙计惊诧地看着竹言青说道:“壮士,您说那把刀是您的?”
王习习拨过老伙计的脑袋,说道:“是本小爷的。”
老伙计“呲溜”滑到地面,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响头,嘴里说着:“爷爷饶命,爷爷饶命,今儿是小老二狗眼不识泰山,撞见真仙不自知,不自知啊……”
竹言青和王习习对视一眼,随即顺水推舟,看那老伙计怎么说。
竹言青一把揪起老伙计,提溜到椅子上,站在后面不动声色。
王习习故作冷面冰霜的严肃神态,问道:“快说,免得受这皮肉之苦!”
老伙计低眉顺眼地说:“小爷爷,您让我说哪些,从何说起啊?”
王习习伸手按在老伙计的腰间,说道:“我想听什么,你当真不知,当真不知?”
“我知道,我知道,我说,我说……”
老伙计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徐徐说道:“前天晚上,我到刘千户家里走动,准备向老爷禀报最近铺子生意情况。进门之后发现千户家里一团乱麻,府里下人们进进出出,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逮住熟人一问,原来那下午刘老爷一口门牙被踢碎了,洪真人被一高手戳破了眼窝子,
他们说是千户一身横练功夫,可惜没练牙齿。洪老道若不是修炼神仙之道,说不定流血流死了呢。”
老伙计低眉抬眼看着王习习说道:“少侠,好功夫,我们千户老爷都不是您的对手。”说罢,谄媚地一笑,“抠抠搜搜”竖起大拇指。
“你说你的,别岔其他的!”王习习没好气地说。
“他们在那里忙活着,我就在外面等着,我的铺子生意挺好,刘老爷也高兴,每次去的时候,不免一顿好酒好菜,这次可是遭了罪了,等到了后半夜,除了西北风,连口茶水都没喝着。最后啊,郎中算是把老爷们的伤给止住了。这,我才进了后堂得见刘千户……”
说到这,老伙计兴许是嘴干,砸吧着嘴,向四周看了看。
王习习拿起桌上的茶杯,到旁的桌上到了一杯茶,放到老伙计面前。
老伙计眨巴着眼睛,看着茶水,又看看王习习,就是不喝。
王习习没好气地说:“老家伙,我想毒死你,何必这般费事,闷头一棒,岂不更干净?”说完,王习习拿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
老伙计见状,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我进了后堂,洪老道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左眼上缠着绷带,看起来伤势挺重。刘千户倒是坐在堂前的椅子上,嘴唇肿得老高,我老儿可笑又不敢笑。”
老伙计看了一眼王习习,似乎是看自己的说辞是否让这位少侠满意,看到王习习没有反应,接着絮叨:“刘千户嘴唇那个肿啊,说话我也听得半真,给我一把小刀,说我常年经营兵器铺子,能不能看出这是哪户高门大姓的东西。我拿着那把刀仔细一瞧,刀鞘上有只凤凰,刀刃上刻着‘羽’,钢水挺好以外,好像没啥特别的,实在看不出江湖门道。不敢胡说,只能说带回去瞧瞧看。”
竹言青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没派完用场,你咋能卖掉?”
老伙计回头看了一眼竹言青,好似一脸无辜:“我看着这刀钢水挺好,能值个三四百文钱,不卖白不卖……”
还没等老伙计说完,王习习打岔道:“我看,你老汉儿是有啥事没说吧。”说罢朝着竹言青递了个眼色。
竹言青又是一把捂住了老伙计的嘴巴,王习习伸手在老伙计腋下腰间狠狠地捏住,使劲旋转。老伙计像只被绑住嘴的猪闷声嘶吼,大汗淋漓。
“还有要说的没有?”竹言青问老伙计。
老伙计已是眼泪不是眼泪,鼻涕不是鼻涕,看起来甚是狼狈,用袖子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说:“我说,我说。我就是个做生意,只为求财,只为求财啊,你们的江湖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说完,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二位少侠,今儿早些时候,你们拿走了小刀,我就差店伙计远远地盯着你们,你们在那酒楼吃酒,我是知道的,你们回客栈我也是知道的。想着你们下午吃了酒,晚上指定不走,我没有到刘千户家里禀报此事。今晚,二位少侠就来了……”
老伙计说完,看了看眼前的王习习,赶紧说道:“老汉,我对天发誓,这席话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打五雷轰!”
说完,好像还不过瘾,接着赌咒发誓:“我说了胡话,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王习习看着老伙计没完没了地发誓,做了禁声的手势,转身走到竹言青身旁,悄声说道:“我有办法让他三天内口不能言,手不能写。”
又对着老伙计说道:“那个白天盯梢的伙计在哪?”
“北厢房。”
“南厢房住的谁?”
“也是店里的伙计。”
问完之后,王习习从怀中取出一个通体翠绿的瓷瓶,朝着竹言青努了努嘴。
老伙计还没反应过来,一滴药水和一口茶水已经灌入他口中,不多时老伙计鼾声如雷,趴在桌子上直流口水。
竹言青和王习习,如法炮制,让南北厢房店伙计睡得更香。他们来到客栈后,二三和禾阳还未到。
“咚——咚、咚、咚、咚……”
已是寅时五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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