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出来已到申时,再三约好时间,确定集合地点,四人作别,各自去往下榻的客栈。
二三拉着竹言青去往一间卖女子衣服的店铺,给店伙计说要给二三的夫人买一身衣服,二三声称自己娶老婆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没得选,喜欢身材娇小的,但是父母选的是高大威武的,这不,只要自己能穿的衣服,老婆肯定没问题。
一顿胡诌,让店伙计一阵唏嘘,好像他自个儿老婆也是那般威猛一样,在店铺中捯饬了半天,终于选择了一款二三合身的女服。
出门后,他们来到旁边胭脂水粉的店铺,二三又是一顿猛吹,声称自己的老婆是何等的迷人,简直就是天仙下凡,针线活做得那叫个细针细脚天下少有,说着撩起衣襟让胖老板娘瞧瞧呢。
回去的路上,竹言青着实被逗乐了,笑盈盈地问二三:“六哥,你越来越风趣了啊,看把那些店伙计逗的,哈哈哈。”
二三伸手搭在竹言青的肩膀上,煞有介事地说:“少主,要是没有老云主,没有白龙山,今儿我还活着没,都很难说。咱什么样?打小没父没母,幸运的是老云主从来把我当自家孩子,少主把我当兄弟。我呢,怕少主路上闷,开心开心,哈哈哈。”
竹言青锤了二三一下:“六哥,咱俩一起长大,何必如此煽情。”
回到客栈,二三倒头就睡,竹言青打开窗户,坐在窗前,想起这次出来还想去北国碧凤山,那里亦有“父母之命”,正待“媒妁之言”。
酉时四刻,客栈伙计上来敲门,问竹言青是否需要晚饭,说是过了饭点,只能等明早了。竹言青摸着微涨的肚子,看了一眼酣睡的二三,谢退了伙计。
竹言青却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摇晃着他,睡眼蒙眬刚睁开眼睛,一下子吓得跳了起来,眼前站着一位浓妆艳抹、搔首弄姿、身材魁梧的女人,正在痴痴对着他笑。
竹言青一脸迷惑,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急忙拱手说道:“这位姑娘怎会在此?”
“哈哈哈,哈哈哈。”
竹言青听到这笑声,顿时清醒过来,笑骂道:“六哥,你这装束,活像个青楼出来老鸨子,又老又骚。”
说罢,又看了一眼二三:“呸呸呸,污我眼睛,坏我对姑娘们的念想。”
二三看着竹言青一举一动,扶着窗边的桌子,笑得几乎直不起来腰。
好不容易等到亥时报更,好多了客人已经在床上肆意梦乡。竹言青和二三也不好走前门,只好从后窗户轻轻地翻了下去。
来到了约定地点,王习习和禾阳早已在那等候。借着月光,看到王习习还是一身男装,禾阳换了一身女装,发髻高高挽起,要不是事先商定了计划,肯定能认作是哪家的小娇娘。
竹言青轻声说道:“咱们就依计划行事,我和王公子探一下兵器铺子,六哥和禾阳去醉花林盯梢。”
二三补充说道:“咱们要注意安全,无论结果如何,寅时回咱们的客栈,窗户我留着呢,窜进去没问题吧?”
三人微微点头,再没说话,转身出发了。
桃花郡地处两国交界,几百年年来两国相交往来,几乎没有争端,更没有战事,也没有宵禁一说。郡城方圆百里有余,一道清水河穿城而过,河边载满了桃树,桃花盛开满城花香,得名桃花郡。
竹言青和王习习来到街面,这是一条做白天生意的街道,往来行人不多,但是靠背的喧闹声听得清楚,二三和禾阳就奔着那边去了,那里就是醉花林。
高悬“刀光剑影”匾额的兵器铺子,其实是一栋独立院落,临街盖了特大号的一间大商铺,后面则是一个院落。店铺已经打烊,房门紧闭。
两人来到铺子前面,竹言青问道:“王公子,会不会翻墙?”
王习习听到这话,说道:“翻墙,呵呵,那不是小儿玩耍嘛。”作势就要蹬地跳起,被竹言青一把拽住,“别啊,您哪能在这里上房,咱今晚干的买卖可是要偷着来呦。”
说着两人来到了背街小巷,铺子后面院落墙高丈许,王习习轻轻一跃,稳稳地蹲在墙头,探头向里面看了一下,示意竹言青上墙来。
两人蹲在墙头,没有急着向下落去,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院中有狗,竹言青说道:“这家掌柜真是个好人呐,要是院中有个看家护院的狗将军,咱就难了。”
王习习扑哧一笑,道:“兄台,你先下还是我先下?”
竹言青说道:“王公子,莫急,我先下去探探,你再来不迟。”
说罢,竹言青轻轻地落在地面,几乎没有声响,左右厢房只听见鼾声阵阵,中间堂屋有一盏灯火透过窗户。
竹言青猫身快速来到窗户底下,用口水沾破了窗户纸,看到一位老伙计在灯盏下,手提毛笔,紧锁眉头,好似在对账。
竹言青向王习习招了招手,随即以迅雷之势,推门而入,老伙计没顾及来了旁人,头也没抬怒道:“进门不敲门,说了多少次了,滚出去。”
这时王习习也关了房门来到近前,笑着说道:“咱们敲门,你让进?”
老伙计抬起头,一脸惊讶,“噌”,从椅子上就要起身,被竹言青一把摁住,说道:“不要想着喊人,我们既然来了,就做了万全之策,那两间厢房的伙计都被我们迷晕了。”
竹言青说得一脸真诚,老伙计不敢不信,说道:“二位可是今天买刀的兄弟,咱家商铺那是有口碑的,二位不满意大可以白天来退货,我二话不说,为何今夜来此?若为了劫财,二位可万万拿不出郡城半步啊。”
王习习微笑着问道:“为何拿不出郡城呢,我们抢了钱财,绑了你,或者宰了你,今夜出城,怎就不能出城?”
老伙计说道:“咱这里只有现银不足百两,还有些铜钱,拿着费事不说,出城也惹眼不是,两位兄弟有啥困难,只管说,老哥在这郡城可是说得上话的人。”
竹言青摁着老伙计,来到他的后背,问道:“这偌大一个郡城,你一个小小的老板怎么就是说得上话的人物,你唬谁呢你?”
老伙计赶紧说:“壮士,且听我说,且听我说。我虽是店铺掌柜,但是你两位可知店铺东家是谁?”
老伙计说完看了看身边的两位,似乎没看出一丝惊讶之意,继续说道:“郡守老爷手下得力干将刘石千户长,就是这件铺子的东家。”
老伙计说完又看了看,脸上流露出了些许得意,似乎在讥讽,“说出来,吓死你!怎么样,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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