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江湖深知,以嘴巴谋生的人,说话最难辨真假。白老乐可没少扯过谎话。
白凤心知,又要搬家,随意道行、小声‘乐乐’。
白老乐这才起筷,问道:“你知道贫苦人家的孩子,为什么削尖脑袋、想方设法的,也想拜入仙门修行吗?”
白凤摇了摇头,转念一想,又大笑答之:“当然跟故事里一样,要做天下第一的大侠、要锄强扶弱、要名留青史!”
白老乐敲了两下碗,面、牛肉统统倒进白凤碗里:“爷爷老了,吃不了太多。”
“你哪里老?比那坐镇道场的仙家,年轻何止十岁,那老太婆根本不像故事里的仙人。”
白凤抹嘴含糊,近几年爷爷的饭量也在下降,他拗不过白老乐,尤见白发,便转问:“爷爷,你当初为何问道求仙?”
白老乐此时的手心捏汗,幡杆握着湿滑,没半分悦色。
“爷爷在比你还小的时候,最喜欢听仙人不屈不挠、捍卫正道的故事,便读了无数闲杂小说,有些故事,我是倒背如流。问道求仙,不过是我的自然而然罢了。”
哐当!
“白先生,这是你先前放的东西。”面摊老板大口喘着粗气,说完便转身忙去了。
一套弓箭倒在白凤脚前,新铁三棱的黑箭十只;弓身长约五尺、红棕锈了,布满了鸟兽纹路。
“今日路过一地摊,想着你要去修行,专门给你买的,拉满此弓,起码得三十钧之力。”
白凤喜忧参半,爷爷对于他去修行的态度,突然转变,是真打定送我去修行嘛?
“这得花不少银两啊...”
白老乐神思不知飞离何处,丝毫没注意白凤拿起比他还高的生锈铁弓,不有轻重。
白凤入手那刻,他似乎昏了头,鸟兽栩栩如生,是否因太过激动而导致的错觉。
从未操练过弓射技艺的白凤没搭箭,一息之间,成了满月。
嘭!
...
福贵楼,有人极为嗜酒,各类美酒已上了个遍,一壶接一壶...
少女的敏锐感知到,有道目光在看她。
放眼而去,是一个黑瘦骨柴的男孩,在凝视着她,眼神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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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怪,不对劲...’
少女细细端详起男孩,肯定了心中那一闪而过的想法。
鹰鼻青年贪杯换盏,亦留意到少女的失神,顺瞅去:“那男孩普通...至极啊!”
少女紧忙为鹰鼻青年拦杯倒酒,默不作声。
顺忽,下方一道闷雷降世,整条街道的众人,不约而同看去,那病鬼男孩。
“呦?这破烂弓,勉强算个物件儿。”
鹰鼻青年重重拍着额头,酒醉醒了三分,死死盯着那男孩。
‘好一身蛮横的气血,这男孩拉弓如此轻松,天生神力!我倒走了眼...’
鹰鼻青年眯向少女:“嗯?师妹,你不老实啊。”
少女夹菜的右手一抖:“师兄,方才我不确定,师妹岂敢轻易告知。”
鹰鼻青年静饮良久,冷眼沉声:“师尊让我多照顾师妹一二,你可别了分寸。”
咚!
酒杯定桌之声清脆。
少女过手酒壶,恭敬给鹰鼻青年斟酒:“师妹明白。”
鹰鼻青年望向窗外:“何曾料到此行有如此惊喜?这男孩非常适合我脉的修行法门,足以作为我的魔引。”
少女端酒敬道:“恭喜师兄!可惜那男孩了。”
“有什么可惜?妇人之仁!这次历练,师尊便是要你,跟着我好好学。师兄种了魔引,气血增进。往后不也有益于你嘛?师妹,你的修行之路,要学的还多呢,哈哈!”
鹰鼻青年连饮数杯,撒泼醉意,他放肆的摸向少女的纤细玉手。
娇容青白的少女,抽回玉手,继而慢慢为其更添新酒。
鹰鼻青年再饮一杯,拿剑起身,出言:“时不待我,免生麻烦。”
...
什么是江湖?
人要练就说书般,妙语连珠的嘴,三分真、七分假,混口饭吃便不难。
江湖之事太深、太危险,这腿必须保证十分真,慢了要命,快了要别人命。
正因为此,跑在江湖前,妙语可饱餐。
流窜十二年,在白老乐的带领之下,天赋异禀的白凤,这跑江湖的功夫,早已登堂入室,拿得出手。
人众瞠目楞神的片刻之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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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乐早早拽着孙子拔腿狂奔,穿行过了阔大的城门。
白凤回首,横刻着岁月斑驳的‘风州’二字,难免心有多想,毕竟在这里生活的日子最多、情生最久。
想起当初他与爷爷跋过山、涉过水,来时的路崎岖少了,泥土没了,渐渐走得宽广,到了所谓的城。
对于大城,他满心的陌生、新鲜。可在风州孩子们眼中,他是个异类,朋友难得啊。
今日稍有起色变化,就要重迁新地。
熟悉的卤面、熟悉的人、还有他们的小许陪伴,再见!
“他娘的,一个破门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跑!”
一记飞脚加身白凤,就像白老乐在说书...命运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
璀璨星月之下的爷孙二人,狼狈奔逃。
时辰未几,那幡杆垂了又垂,比落步沉重,白老乐跑不动了。
白凤不足三尺高,却领先二十多步,是脸不红、气不喘,回身笑道:“爷爷,我能背着你跑的。”
“可别,你拖着跑,我还能信。”
大汗淋漓的白老乐会心一笑,曾经每次赶路,没少背过阿凤,长大啦。
他感叹:“年轻真好,我估摸有二十里路了,坐下稍作休息吧。”
白凤打开水袋,递给爷爷。
白老乐想到白凤背负着箭弓,气不打一处来,一记飞腿。
白凤是不惧飞脚,跳闪躲开也习性,满脸无辜:“爷爷,你又踢我干嘛?”
“你个败家子,不踢你踢谁?”
这句叫骂白凤,让他摸不着头脑。
“弓如天道,刚柔并济之物,合阴阳二力,身弦角搏,凝满于一点。若无承劲外物,奔卸那道力量,震荡而回,会损伤弓体。”
白凤挠了挠头,又点了下头,似懂非懂,迷问:“哦,那我们不至于跑这么快吧?都没回家收拾包袱。”
准确说,是回那租的郊外小屋,出城门便是顺路,今日白老乐太过反常,更胜惹祸那次。
白老乐喝过一口水,交予白凤,反问:“阿凤,为什么你每次提起修行,我几乎闭口不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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