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身强体健,背个美娇娘非但没有丝毫疲惫,反而在荷尔蒙的促进下越走越勇,男女之间微妙的荷尔蒙气息就这么弥漫开了。
柳清初暗搓搓得瞥了眼传说中的男主,发现他正拧着眉头看着莫娘和柳重。
男主不愧是男主,眉目俊俏,从小就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王霸之气。
柳清初故意走到他身边去,小声地说道:“我爹好像很喜欢你娘亲。”
阿修瞥她一眼:“那又如何?”
柳清初顽劣心起,故意刺激他:“看来你娘很快就要变成我娘了,你可得叫我姐姐啊!”
可沉思片刻,阿修竟淡淡道:“倘若莫娘当真要嫁给你爹,也是好事。”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老成,压根就不像个八岁的小孩。
柳清初愣了愣,才道;“你不怕莫娘不要你了?”
阿修却望着远方,有些感慨:“人生短暂,得为自己而活。”
柳清初:“?”
这男主区区八岁,就能有这样的感慨和见识,让柳清初不服不行。
阿修又看向她,嘴角的笑莫名透着一丝捉弄:“倒是你,你爹有了新妇,会不会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柳清初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小屁孩,继续跟着柳重和莫娘的屁股后头吃狗粮。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全州境内。
全州十分富庶,只是这段时日已有许多难民朝着全州涌来。www.jiangnanxs.com 江南文学网
全州知府没有法子,只有将所有难民都拦在了城墙外头,又联合附近的几个城池一齐开仓放粮,每日早晚都会设立领粥点,总算才让情况好了些。
柳重一行人带着包袱,衣着还算体面,虽不算富庶商贾,可装作附近村民亦可。
特别是在进城时,柳重偷偷塞给守城的士兵一些散碎银子,那士兵暗中掂了掂银子分量,轻蔑得笑了笑,到底是放他们进城去了。
全州城内,商铺鳞次栉比,来往行人亦是穿着体面,江南的旱灾似乎根本没有波及到全州城。
柳清初这几日啃干饼啃得快要窒息,陡然见到满大街飘香的小吃,不免让她肚子咕咕大叫,嘴中留下不争气的口水。
自然,阿修也没好到哪去,于是一男一女两个小童,站在路边眼巴巴得仰着脑袋,望着刚出炉的鸡蛋灌饼。
柳重见状,连忙掏出钱来买了三个饼子,一人一个分了吃。
两个小屁孩埋头大口啃着,莫娘捏着饼子,有些赧然:“柳郎怎的不吃?”
柳重摆摆手推拒,可莫娘坚持掰了一半饼子给他,四人这才继续上路。
转眼到了城东,目的地到了,莫娘带着步修依依不舍得和柳重告别,柳重亦双眸深深得望着莫娘,憋了许久也说不出一句分离的话。
柳重拉着柳清初的手转身走人,只是短短百米路程,他走得一步三回头,硬是生生走了一刻钟。
而身后的莫娘亦没有好到哪去,依旧站在垂柳树下,深情凝视着柳重父女离去的方向,双眸泛着浓烈的不舍。
一旁的步修靠在树下,不停踢着小石头玩,一边道:“舍不得?”
莫娘连忙擦了眼角的湿润,蹲下身来柔声道:“公子说笑了,奴婢不过是……”
步修打断了她:“你是我娘亲,可不是什么奴婢。”
莫娘连忙道:“是,是为娘的失误了。”
说及此,她揉了揉步修的脑袋:“什么舍不舍得的,将你送到章府,让章家护你长大才是最重要的。”
她牵住步修的手:“前面便是章府,走吧。”
步修沉默不言,任由莫娘拉着自己走。
全州章府,乃是当地的名门大户。
章府的老太爷章全新乃是致仕的内阁大学士,位高权重。
后来章全新致仕之后,便告老还乡回了老家全州,在全州开了家书院。
书院经营得当,十分有名,到了如今,已是整个南方最具盛名的书院,只是入院门槛亦是很高,唯有权贵之子才可入内就读,宁缺毋滥。
章家人从不信寒门能出贵子,因此书院设了高昂的束脩,另外的杂费亦是不菲。
章府位于整个全州最幽静的城南,这一片住着的非富即贵,比如章府的隔壁不远处,便是全州知府的府宅。
眼下莫娘带着步修直奔章府,敲了敲大门,半晌,便有小厮将门打了开来,眸光防备地注视着门外人。
莫娘温声笑着:“请问章家老爷可在?我乃是潼关而来的远亲,若是老爷在家,还请烦劳将这玉佩递交……”
可不等莫娘说完,这小厮已截断了她:“真是好不凑巧,我家老爷带着全家去祭祖了,还需好几日才能回来。”
小厮有些琢磨不定这女子的身份,语气有些发疑:“不如姑娘还是等老爷回府了再来,如今老爷不在,小的实在不好做。”
莫娘哪会听不懂话外之音,自是不再勉强,拉着步修缓缓走远了。
一时之间,她像是没了主心骨,忍不住看向步修:“章府没人,不如先去取些银子,寻个客栈落脚再说。”
莫娘的脚伤没有好,需要静养,步修自是应好。
他们从潼关出来,银钱自然不能少。大部分都存在了钱庄,少部分带在身上傍身。
可谁知竟被那该死的勾栏院里的杂碎盯上,用诡计让莫娘喝下了软筋散,导致她身上的行李和银钱全都被缴了个精光。
可二人才刚走出不远,莫娘陡然就停下了脚步。
步修亦看向莫娘,眼中闪过防备,——有人在跟踪他们。
步修眸光发冷:“娘亲,我觉得柳重叔挺好的,你觉得如何?”
莫娘没想到步修竟会突然说到柳重,一时之间有些羞赧,又有些尴尬:“好端端的,你……你提他做什么?”
步修朝着身后暗处弄堂瞥了眼,沉声道:“母亲,柳重叔在前头等着我们,我们还是快去寻他
,免得他等急了。”
一边说,一边拉着莫娘快速朝着前方大路走去。
可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就有几个男子从附近暗巷蹿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