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浓郁到让人作呕的神意啊。”
阿尔卡蒂奥微咪着眼睛感受着面前年轻人体内沸腾的神血。
“无论你是谁，死在这里吧。”
随着陈乂话落，他身体内的沉寂的神血猛然沸腾起来，那种灼热感从体内到肌肤，陈乂被那恐怖的反噬点燃了。
而反观阿尔卡蒂奥只是眉头更紧了几分，但当他饮下他带来的那杯红酒后，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在普通人视角下，陈乂五官扭曲，面目狰狞的在地上犹如正在蜕皮的蛇般扭动着身体，并发出痛苦的嚎叫，但在阿尔卡蒂奥眼里，那就是一团火焰在猛烈地燃烧。
阿尔卡蒂奥饶有兴趣地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陈乂。
“可怜的小皇帝就要被神明杀死了，作为神明指派的皇帝，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相比那个人而言，你真是让我失望，不过不得不说这确实比游轮上的舞蹈美妙多了。”
就在陈乂命悬一线，即将回归神明的怀抱时，一道亮着金黄色光芒的身影冲破落地窗蹲在了陈乂身边，随后那道身影将右手放在陈乂的额头，陈乂乂体内沸腾的神血终于慢慢冷却了下来，而陈乂也昏睡了过去。
“黄金瞳，可惜只剩一只了，要来一口吗。”
阿尔卡蒂奥笑着将还有半杯的红酒递向陈仝，陈仝面目表情地看着阿尔卡蒂奥。
“噩梦，好久不见，今天不会让你再逃走了。”
“逃？就凭你吗？我阿尔卡蒂奥什么时候逃过，除非我是觉得无趣了，不愿和你们玩闹罢了。”
阿尔卡蒂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了不符合他优雅形象的大笑声。
“别忘了，你的左眼，还在我这里呢。”
被戳到痛楚的陈仝却没有发怒，他知道仅凭自己是无法杀死眼前这个存在的。
“噩梦，局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阿尔卡蒂奥在听到这句话后，苍白色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这一刻他再无法保持绅士的模样，他手中红酒杯瞬间被捏碎，血红的酒水顺着他白皙的手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陈仝见此，不屑的一笑。
“区区鬼物竟也学做人类做绅士，真是可笑。”
阿尔卡蒂奥拿出胸口的手帕擦着手上的酒水。随后眼神冷漠地看着地上昏迷的陈乂说道
“鬼是不允许那种声的拥有者成长起来，你们护不住他的。”
“只要局长活着，他就不会死，这是我们给你的答案。”
“就连那个男人都会死，他更不是例外。”
“那一天你是看不到了。”
“那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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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醒来，请告诉他：所有的鬼都会找到他，并杀死他。”
说罢，阿尔卡蒂奥便与陈仝擦肩而过，随后消失不见。
长呼了一口气的陈仝将陈乂抱在病床上。确定噩梦已经离开，随后他拨打了钱种的电话。
“局长，噩梦用藏在陈乂身上的最后一粒种子来过了。”
“嗯，我知道了。”
“您...不担心陈乂吗？”
“噩梦是不会杀了他的，他需要那孩子的力量去抹杀他的君主，三十年前的他就是这样做的。”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的老人钱种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的目光越发深邃，时间在这个老人身上似乎停下了脚步，他摩挲着手指上一枚廉价的戒指陷入了回忆。
三十年前，巴阴瑙珥。
“小子，夜幕装置安装好了吗。”
小子，听到这个称呼，已经五十七岁的钱种眼角微微一抽，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位老人对他的奇怪称呼。
“局长，已经驱散附近牧民，夜幕装置也布置在两公里之外。”
哪怕穿着休闲服装，依旧无法掩盖住老人身上令人震撼的遒劲的肌肉。老人用力地拍了拍钱种的肩头，然后将手指上的戒指取下塞进后者的衣服里。
“小子，这一趟估计老子我是凶多吉少了，不过活了一百五十年最后能死在和鬼的战斗中，也算是善了了，那个小鬼给我选的墓地不错，居然还有一片湖。”
老人爽朗的笑着，而他身边的钱种却面色阴沉，眼中布满金色的血丝，拳头也被他死死地攥紧，哪怕是被神血滋养的皮肤，此刻也被钱种自己的指甲扎出血来。
“哈哈哈，给老子滚，别摆出这幅丢人现眼的模样，老子可是要去杀一位君王，这是老子毕生的梦想，瞧你这幅样子老子就来气。”
说罢老人一拳将钱种打飞了出去，飞出十数米的钱种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一言不发的背离老人远去。钱种知道这种层次的战斗，不是他能参与的。
老人踩着新生的芳草走向湖畔，湖畔旁已经等待许久的阿尔卡蒂奥向着老人尊敬地鞠了一躬，无论是什么样的存在，总是憧憬强者的。
“小鬼，万一老子我杀不死你的君主，你该怎么办？”
阿尔卡蒂奥听闻笑着说道
“他总要醒来的，醒来后我也会被他抹除，不如拼一把，如果您没能杀死他，那我只好点燃我的魂和您一起消失了。”
老人哈哈一笑，然后一拳打在阿尔卡蒂奥的脸上，随即他的脑袋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
“如果老子没死，放心，我不会给你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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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魂的时间。”
阿尔卡蒂奥强忍着魂的颤抖站起身来。
“抓紧开始仪式，老子的血已经兴奋起来了。”
阿尔卡蒂奥看向湖中心点了点头。随着一段祷告之词从阿尔卡蒂奥口中诵读出，平静的湖水霎时间如沸水般开始翻涌，但不久之后湖水又归回平淡。
老人斜眼看一下身旁的阿尔卡蒂奥，后者感受到了老人不善的目光，他冷汗瞬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随后他咬了咬牙手指放在自己眉心处，一滴漆黑无比的血停留在阿尔卡蒂奥的指尖，他将这滴魂血滴进了湖中。
湖水恢复不久的平静又被打破，这一次湖水的翻涌更加激烈，阿尔卡蒂奥见此长呼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湖畔的一人一鬼看着湖水被从中分开，湖底的沉泥裂开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只见狂风大作，所有的湖水被卷了起来，整片湖水停滞在了天空当中，随后一只巨手从洞中探出，见到如此景象，老人皱起了眉头。
等到那巨手的主人从洞中爬出，老人才看清楚了它的样貌。
它拥有着四只眼睛，每只眼睛里都喷发着来自地狱的火焰，它额头上以魂纹描绘了一副画像，画中是西方神庭的天使被折断了六只翅膀，而身体则被它踩在了脚下。在它高达二十米的身高面前，老人和阿尔卡蒂奥仿佛如书中小人国里的居民一般。它的皮肤呈现一种褐色，如岩块一般，它的左手握着一根被滚烫岩浆包裹的巨棒。
“巨人史尔，统治旧地的十位君主之一，它还没有彻底醒来。”
阿尔卡蒂奥眯着双眼对身旁的老人凝重说道。
老人看着踩在沉泥上还未彻底苏醒的巨人史尔，他将上衣脱去，露出遒劲的肌肉，然后他面带凝重，但双眼中却爆发着狂热地笑道：
“那老子就去叫醒它！”
随后老人冲向了那位来自地狱的君王。
神使与鬼的君王之间的战斗持续了两天一夜，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除了地动山摇的怒吼，以及响彻数里的爽朗笑声，还有一片干涸的湖泊外，这场战斗什么也没有留下。
唯一知情的是一只鬼，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回忆那天，那是属于噩梦的噩梦。
...
将来，后人中有谁路经该地，驾乘带坐板的航船，
破开酒蓝色的海水，眺见土丘便会发言感叹：
“这是一位古人的坟堆，战死在很久以前，
曾经是那样勇敢，被光荣的赫克托耳杀翻。”
将来有人会如此评判，而我的光荣将不朽常在。
——《伊利亚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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