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眼神微眯道:“你就是张宁。”
张宁充耳不闻,血红的眼神一直紧紧的盯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郝风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张家村是不是你屠灭的?”
郝风眉头一皱,眼中露出回忆,自己根本就没有下令屠村,难道是自己下属揣摩心意做的,既然和张宁根本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也就没有否认的必要了。
本就是不可调节的矛盾,冷笑道:“是与不是重要吗?我要杀你,而你现在要杀我,区区几个贱民死了就死了。”
天地间忽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滴滴的雨水打湿张宁的脸庞,他踩着雨水,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一步一步向着内堂走去,张宁进一步,那些虎头帮众便退一步。
“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上,杀了他!”郝风大怒看着四周,见众人迟迟不肯上前,一掌拍下,身旁的座椅四分五裂。
那些壮汉迟疑不绝,没有一个敢冒头。
“一帮废物,留你们何用?”说完身上长刀飞舞,将身旁之人一一斩杀,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冷了。
剩下不多的二十几人迫于郝风的淫威之下,向着张宁扑杀而来,左右都是个死,或许仗着人多还可以熬死他,想清楚了这点,那些莽汉脸色狰狞前仆后向张宁杀来,悍不畏死。
张宁神情冷漠,一剑出便有一人殒命,哒哒的脚步声宛如阎王的催命符。
他笑了,笑的很冷,“你口中的贱民是我的亲人,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家人,你视之如蔽帚,我视之如璞玉,而因为你!
我没有了家,失去了亲人!”
等到他说完,周围已经没了一个活人,交椅上郝风轻轻的擦拭着宝刀,静静的看着他,这死去的众人根本不能左右他的心智,更不能激起他一丝情感的波动。
郝风冷眼看着他,“你说完了,他们只是先你一步,阎王路上好给你做个伴。”
说完,他整个人凌空一跃,身上真元化为外罡,强劲的罡气一掌拍向张宁。
罡气震的房顶瓦片呜呜作响。
张宁手上五佬剑向下一挑,那地上的石板被他挑飞而起,向着郝风砸去。
砸来的石板,一碰到郝风的掌风就像纸糊一般,一触即碎。
他的手掌突破石板,嘭的一声,一掌印在张宁的身上,张宁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墙上。
张宁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满脸凝重。
“借灵!”
身体之上无数黑鳞密布,一道虚幻的蛟蛇身影在背后若隐若现,蛟蛇张开巨口对着郝风发出一声龙吟。
“尨咕。”
强烈的声波化作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扩散开了,龙吟所过之处屋倒楼塌,整个虎头帮尽数化为一片废墟。
郝风一见形势不对,破顶而出,罡气紧闭六识。
眼神微眯脸上神情凝重。
忽然他脚下,一道剑光无声无息的从废墟中飞出,剑身所过之处尽数一分为二。
郝风一声低喝:“不好!”
飞身而退。
那剑影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郝风手上长刀一转,大喝一声,“疯魔刀法!”刀出如见魔,正是疯魔十三式,一时间刀光错落,剑影婆娑。
两人以快打快,身影在废墟之中若隐若现。
疯魔刀法,一招更比一招快,等到刀出十三式,便是先天之境也会身受重伤。
郝风大吼一声,“第十式刀出重楼。”
这明晃晃的一刀突破了张宁的剑影,宛如天地被这一刀一分为二。
噗呲一声,张宁身上的鳞甲一斩而开露出原来的肌肤,那刀势去势不减,直接斩在了张宁的身上,刀痕顺着左肋到了右腹,深可见骨。
嘭的一声,张宁整个身体也被这一刀劈飞出去,落入废墟之中,皮肤和鼓膜微微蠕动,直接将伤口堵上,他持剑缓缓的站了起来。
郝风本以为这招可以将他斩于刀下,没成想只是割开了他的皮膜,看着恐怖,其实张宁战力没有下降多少,不是他好心没有追击,而是后面这三刀他最多只能出到第十二刀,越到后面对肉身的负担越大,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拼死一搏的。
此时浓郁的恨意使得张宁的灵台不在清明,魔根开始在张宁的身上滋生,头发缓缓的倒竖而起,身上的鳞甲化为一圈圈黑色魔纹,脖子处两条大筋隆起一直从耳朵延伸到自己的双眼位子,整个人的气血开始逆转,双目之中一片血红,眉心一道诡异的竖眼张开,身后气血更是化为一片漆黑,那黑海之中一道诡异的骨蛟破海而出,赫然便是在那桃园之中见过的那具蛟尸,一半白骨身,一半肉身。
郝风大惊道:“气血化蛟,走火入魔?,不对是魔化真身。不好。”
就在他惊讶的时刻张宁动了,身影刹那之间出现在他的身侧,一拳挥出宛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眉心竖眼更是诡异左右晃动。
郝风一望那竖瞳,只觉得身坠冰窖,六识尽去了其四,只有听识和身识还在,“不好!是幻术。”
他不愧为半辈子道口添血,手上长刀挥舞周身刀光环绕,风雨不透。
刀身劈在张宁龙爪之上,魔纹乌光大放,手臂之上居然半点伤痕没留,反而发出一片精铁敲击之声。
呯!
郝风双耳闻声而动,“在这里!”
他一声大喝,嘴角鲜血狂流,手臂之上更是青筋隆起,脸上出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大喝一声“魔王出渊”,这正是这疯魔刀法的最后一式。
刀影之上魔影重重,宛如一只真魔出渊,真魔一抓之下直接将眼前的张宁吞没而逝,想象中鲜血淋漓的场面并没有发生,那身影直接化为梦幻泡影。
郝风脸色大变“又是幻术!”
忽然不知何时张宁贴在了他的身上,脊背隆起,直接使出了鱼拱背,千斤之力直接在他胸口炸开,将郝风手上宝刀击飞出五丈开外。
叮的一声!
直直的插在废墟之中,他整个人更是被撞得七晕八素,一口鲜血直喷而出。
此时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一提而起,。
郝风眼看着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任由他如何用力,始终挣脱不开。
张宁脸色微微苍白,脸上露出微笑:“张婶,张妈,于铁匠,神箭手,大家,我给你们报仇了。”
突然低沉的天空之中响起一声爆喝。
“住手!”
一道威压从远处铺天盖地而来。
张宁目光一冷,手上一用力,咔嚓一声,郝风整个身体软了下来,张宁随手一丢,那郝风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目无法纪,你当我这七武城是什么地方!”
一道黑影凌空而立,一身黑衣完美的融入了雨夜之中,仍由外面狂风暴雨此人身上片雨不占。
张宁抬头而望,眼神犀利道:“阁下是何人,要说目无法纪这虎头帮更胜一筹,它鱼肉相邻,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更是将我一村老小屠烧殆尽,若这是七武法纪,那不要也罢。”
黑衣男子眼神微眯,沉默了片刻:“我是这七武城主,你若是所说为实,为何不上报七武县衙自有他们为你做主。”
张宁冷笑一声,“若是有用,这虎头帮早就不在了,官匪相互,鱼肉百姓,你这七武的天,如此之远,岂能知道民间之苦,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你难道不知。”
“你所说虽不无道理,可是若是人人如此,法纪纲常何在,这贪蛊之人自有法纪惩处。”
张宁大声冷笑“那你可还我一村之人的性命。”
男子摇了摇头
“花有从开日,这人能再活一世骂吗?”
男子依然摇摇头。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认罪,为何要伏法。”
“法理纲常不可枉费,你可知你这一闹可有多少无辜之人枉死其中,你只为自己之欲,杀一帮之人,如有十个百个如你这般的人,那千万百姓又当如何自处,不也会枉死于你这样的人之手吗,侠以武犯禁说的便是你这种人。”
“法不可废,这官匪相互,我自当会严查处理,还你们一个朗朗乾坤。”
“你可知管一个是用情,管十人是用义,管百人用利,那千万人呢,若无法纪纲常,这世间便要大乱。”
“我与你说如此之多便是让你知道我自会秉公办理,来人将此人给我压下候审。”
匆匆赶到的兵士手拿脚链,手链向着张宁走来。
张宁目露凶光,哈哈大笑道:“你这七武的天也不过如此,今天我便要逆了你这天!”
男子厉喝一声“大胆!”
身上威压一起,压的张宁半跪在地,动弹不得,只见其手上数指虚弹,张宁这一身气血直接被禁锢起来。
张宁抬头望天,眼中恨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