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厚厚的乌云如棉絮席卷而来,铺满了整个天空,狂风忽起,伴随着一道道电弧在乌云之中一闪而逝。
七武城虎头帮,一位中年男子淡淡看着天空,忽然一道闪电从头顶一闪而过,照亮了中年男子的面孔,一只独眼看上去越发的狰狞。
“起风了吗?三月之期将近,那边半点消息都没有?”男子喃喃自语道。
忽然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对着中年男子行礼道:“帮主你找我?”
“老朱,和你说过了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叫我小风就好?”
“属下不敢。”
男子叹了口气道:“老朱你我相识多久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有三十年零四个月三天了。”
“都有这么久了,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木讷了,如今身边倒是也就你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再我帮我办一件事,或许我们两个再难有相见之日了。”
“我一定竭力帮你办好此事。”突然老朱话风一转道,“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男子摇了摇头显然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件事,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伙计道:“你就不问下我叫你办的是何事。”
老朱笑了。
“若是危险你不会叫我去,你叫我去的必然不会危险。”
男子知道被看穿了心思,“算了,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今晚你连夜带着少爷出城,我这里有着五千两金银,够你们两个生活了,记住了去往秦国国都,找一个乡野之地好好的过日子。”
“这,小风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男子摇了摇头并没有搭话。
“我儿就交个你了,好好待他,对了把我义子叫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临走之时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宝匣交个了管家。
看着还在睡梦之中的郝仁,男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柔情,看着两人驾着马车渐行渐远,男子如释重负,又化为了平日里威严而喜怒无常的样子。
“义父你找我。”
“嗯,义父平日待你如何?”
“义父待我如亲子。”
“很好,你应该知道我儿身有病疾无法继承帮主位置,如今也就你一个可堪之人,俗话说的好,国不可一日无主,这帮中不可一日没有继承人,你只要帮我办好一件事,我就立你为少帮主如何?”
青年犹豫了一道“这,恐怕…”
“吞吞吐吐,我问你可否愿意。”
男子内心大喜,脸上不露声色道:“属下愿意,属下愿意,以后为帮主令尔。”
“现在还叫我帮主。”
“是,是,是,父亲大人。”
郝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附耳过来。”
男子紧走两步,附耳弯腰道:“请父亲大人明示。”
突然郝风一把抓住男子的颈脖,咔嚓一声,青年男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的。
郝风擦了擦自己的右手,大声喊道:“来人,发出丧帖,就说我儿旧病复发不治身亡,明日开丧。”
“是,属下遵命。”
郝风看着那阴沉的天空道:“儿啊,父亲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希望我俩还有再见之日。”
七武天狼团。
张宁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一道倩影满脸紧张的看着他。
徐山满脸关切的开口道:“张宁,你总算醒了。”
“徐山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我的房间啊,你倒在了城门口是我背你回来了。”说完俏脸微红道。
张宁疲惫的撑起身子,“李布和吴天都没事吧”。
身上的伤口经过一夜的时间居然已经结痂,脚底之上的伤口更是结痂脱落下来。
徐山摇了摇头道:“李布被恰巧经过的佣兵团救了到并无大碍,就是吴天这回受伤严重,不过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要卧床休养半个月了。”
“既然没事就好,其他人呢?”
徐山摇了摇头道:“这就不知了,我一直在照顾你还没来得及了解,不过我们都没事,想来团长等人应该并无大碍。”
张宁点了点。
他神情一暗,脸露痛苦,眼泪婆娑,忽然坐在床上哇哇大哭起来。
徐山哪里见过他如此情形,满脸关切道:“张宁,你这是怎么了。”
张宁吞吞吐吐道:“我家没了,张家寨没了。”
“什么?你倒是说清楚。”
张宁简单的对着徐山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张宁,你先不要激动,好好的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和团长报告一下。”
看着离去的徐山,张宁心口刺痛,不行我要去一下张家寨。
他起身居然发现门房被徐山反锁在外了,内心焦急之下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一拳下去,直接将房门劈飞出去。
外面小雨淅沥沥的下着,张宁拖着疲惫的身体亦步亦趋的来到张家村,村口的枯树还是安详的伫立着。
近了,近了,他在心中呐喊,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
看着尽在眼前的模样,张宁整个都楞在了原地,地上猩红的血迹伴着雨水留的满地都是,四下都是残破的房屋,那烧焦的糊味哪怕隔着雨水都刺鼻难闻。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张宁跪着地上,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艰难的站起身来,拖着身躯向着那些房屋走去,眼中含着泪水。
鲜血染红了他的指甲,眼中泛着血泪,无助的将一撮撮黄土埋下,在那土丘之上立着一块血碑,上面写着张家村三个字。
张宁直直的跪在碑前,风雨淋透了衣裳,也凉透了他的心。
他从嘴里艰难的突出了三个字“虎头帮!”
通红着双目,转身离开。
天空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一位少年走在长街之上,手中一把长剑拖在身后,发出呲啉呲啉的声响,双眼空洞看着眼前的大门。
此时的虎头帮,白布高挂,进出之人都穿着丧服,内堂之中不时有女子的哭泣声传出。
张宁的眼神越发冷漠了,长剑的呲啉声越发急促。
大门口两位目露凶悍的大汉拦着张宁的去路道:“阁下何人,今天少帮主丧日,没有丧帖不得入内。”
张宁抬起头来,目中死寂一片。
“让开!”
两大汉看着张宁身后的长剑,若有所思,相互之间对视一眼,面露凶相,持刀便砍。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虎头帮是什么地方,是你想进便进的吗?到此处来逞凶,真是活腻歪了。”
张宁目露冷光一剑而出,直接将这两人斩杀当场,高声喊道。
“虎头帮都要死!”
里面的宾客哪里见过此等场面纷纷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内堂之中乱做一团,那些前来吊丧之人,本就是贪生怕死,附庸权贵之辈,平日里或是称兄道弟,一但遇到麻烦直接廖提子便跑。
一位身上草莽之气斐然的男子,上前一步大声厉喝道:“在下虎头帮堂主厉天,阁下这是何意”
“杀人!”
“什么?你小子是嫌命长,不知道我们虎头帮是做什么起家的吗?”厉天哈哈大笑,“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既然就改来撒野,大家给我上,将这小子给我活捉了,让他好好舒服一下。”
本就是刀剑添血之辈,二十几个持刀汉子,对着张宁迎面便砍。
张宁一步一杀人,十步不留痕,更是一剑将厉天劈为两半。
整个虎头帮化为一片人间炼狱,滴滴的血水留的满地都是,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为之作呕。
长剑之上血液伴着雨水滴滴的向下流去,那些持刀壮汉心胆俱裂,哗啦啦给他让出一条通道。
大堂之中一位中年男子,脸色难看,坐在交椅之上,手指哒哒的敲击在身旁的长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