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不大,沿着一条直直的村路就到了村尾,一座低矮的房屋孤零零的坐落在那里,门前用老旧的木头围了一个栅栏,里面种着各种蔬菜,长势良好,菜地间杂草也被剔除的一干二净,可以看出主人勤于打理菜园。
整个房子都是用木头搭建而成,上面都是风雨留下的斑驳痕迹,门口半开着,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佝偻的老人亦步亦趋的向着门口走来。
咚咚咚,张宁礼节性的对着门口轻轻的敲打着。
门内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是谁啊?”
老人扶着门框,看向门外的张宁满脸疑惑道
“你是?人老了,记性就差了,确是认不得人了,不知这位小娃娃如何称呼,来找老婆子所谓何事。”
张宁一把扶过王婆婆,满脸乐情道:“婆婆哪里的话,是小子我多有打捞了,我叫张宁,您叫张小子就行,本就不是这村中之人,王婆婆不认识,却也不奇怪,不过在下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贵地,确是迷了方向了,这不一路找寻,实在是饥肠辘辘,得幸村口老伯的指引来到王婆婆你这儿了。”
“哦,原来是村口的杨老头,还是他想着我,知道我一个人孤苦无依,让你来给我添点热闹。”
说罢转身从屋内取出一把斧头,丢给张宁道:“张小子,吃食自是可以,不过却也不白给,你却要将我这一屋子的柴火劈砍下来,这鸡鸭鱼不敢有,但是饭确是管饱,你要觉得满意,婆婆却也得了个好手,要是不愿,婆婆却也不埋怨,不过这饭菜之事却也就此作罢,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宁看着房屋旁边堆积如山的枯树枝,“那自是应该,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王婆婆呵呵一笑,那原本满脸皱纹的脸上,更是起了一条条沟壑。
张宁举着斧子挥汗如雨,王婆婆搬了一个小凳坐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和张宁唠着家常。在身旁放着早就纳凉的茶水。
这一屋子的柴火临到日落西山近黄昏的时候才堪堪砍完,张宁一把接过大碗的凉茶,一饮而尽道
“甘甜清凉,好喝。”
王婆婆呵呵一笑道:“你觉得满意就好,张小子,如今天色渐晚,你一个外乡人也是没有地方可去,要不在我家暂住一晚如何。”
张宁转念一想,“那小子,却之不恭了。”
他随着王婆婆进了里屋,屋内摆设简单,一张老旧的四角桌,配上四个长凳,外屋有着一张床铺,上面铺满了灰尘,应该长时间没人用了,内屋之中放着一张床,床上整齐的叠着被子,一床白布蚊帐挂在床两侧。
用过晚饭,王婆婆对着张宁道:“张小子,今天晚上辛苦你一下,就住在外屋把。”
说着从橱柜之中拿出仅有的一条棉被道:“给,莫要嫌弃了,这乡野之地晚上夜凉。”
“不打紧,不打紧,婆婆肯收留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欣喜还来不及呢。”
张宁简单的清扫了灰尘,接过满是补丁的棉被,没来由的鼻子一酸,这种温亲自懂事起从未体会过,自幼无依无靠,这人伦之情体会的少之又少。
“张小子,晚上要是冷了和婆婆说,这壁柜里还有我家老头子留下的一件兽皮衣,估摸着也能挡挡风寒。”
王婆婆打着哈欠道:“人老了,就是精神头没的快,这不想着睡觉了。”
“你老都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也是应当的。”
“得,安了。”王婆婆摆了摆手。
张宁听着内屋传来规律的呼吸声,渐渐的心神放了下来,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过去。
月落屋头,霜满地,白洁的月光照在张宁的脸上,吱嘎一声,木门被轻轻的打开,伴随着一阵凉风袭来,将张宁从睡梦中的惊醒过来。
张宁满脸疑惑的看着门口颤颤巍巍的老人,突然老人猛地一回头,张宁看到一个满脸狰狞的王婆婆,双眼更是暗淡无光,眼神之中有的是一种死寂空洞,眼神一扫,脖子缓缓的向着门外方向转去,张宁大气的不敢喘一下。
或许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王婆婆双肩松垮,两腿走路亦步亦趋,宛如活死人一般向着门外行去。
张宁将被子放好,缓缓的掉在王婆婆身后,只见满满一村之人,都游荡在村道之上,每个人都是面目狰狞,双眼空洞,迈着宛如行尸的步伐,向着村尾之后的幽暗森林走去。
张宁远远的掉在后面脸色满是凝重。
这一村之人怎么会在午夜齐齐的出现在村道之上,又怎么会如此统一向着一个方向而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处,我要不要跟过去,他内心纠结不已。
不行,要是那里涉及到离开此处的办法呢,拼了,与其困死在此处,还不如先跟过去看看情况再做一二。
一路之上鸦雀无声,只有那踱步的声音缓缓传出,配上昏暗的夜深平添了几分诡异,张宁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越发感觉心烦意乱。
跟着众人一路来到一座恢弘的大殿之前,只见四周白玉为栏,琉璃为瓦,青砖铺路,大殿四周更是雕梁画栋,通过那打开的大门可以隐约看到,其内檀香化作一道青烟,绕梁而悬久久不散,诡异的是大殿之中一个人影也没有,大殿之中远远可一看到2盏长明灯悠悠的泛着幽光。
众人缓缓撞门而入,走入大殿之中,张宁混在队尾,远远的向着内部张望个不停,只见众人只在大殿中央站了不过一两息时间,便离开了大殿,只是离开的时候脸上轻松异常,宛如就在睡梦之中安详宁静,脚上的步伐都多了一丝灵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是在那大殿之中微微一站,怎么或有如此变化。
此处如此诡异,我得躲在暗中细细观察一二。
张宁脚上一施展影步,这个人宛如虚化一般消失在了队伍之中,身形缓缓的出现在大殿一侧的圆柱之旁,正好离着大殿中心位置不过一丈的距离。
张宁身子微微一斜,左眼缓缓的挪移出来,突然双眼大睁,下意识的捂住口鼻,只见众人身前站着一个童子模样的纸人,手上拿着一只精美异常的毛笔,只见其手上毛笔上下一挥,那人双眼一闭神态自诺,迈步而开。
张宁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出发啪塌一身轻响。
那纸人缓缓的转过脑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庞,其上的两个圆形腮红显得越发醒目了,那一双黑白死寂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张宁,脖子扭动间发出一声声纸片的扭转的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殿显得越发阴深恐怖。
突然纸人大笔一挥,大殿之中狂风大作,一众村民直接被挪移到了村口,每个人双眼紧闭,脸色安详,轻车熟路的各自归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突然识海之中紫灵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声音“尸颜。。。怎么会有尸颜。。。不对这些不是人。。。”
只听得那纸人一声冷哼,眼神之中出现两目神光,识海之中紫灵一声大叫,整个身体之上燃起熊熊黑炎。
张宁对此一无所知,只看见纸人对着众人大手一挥消失在了原地。
纸人缓缓的向着张宁走来,他豆大的汗水滴落下来。
虚张声势道:“这位鬼老兄,兄弟我也是恰巧经过此地,打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小子我这就离开,不,这就滚。”
说完转身就要跑。
突然身体却奇异的动不了了。
张宁见求饶无用心中一横道:“你这小鬼,如此猖狂,我师尊可是兽尊者,识相点快给我放了,我大人有大量可以既往不咎,否者你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纸人明显的顿了一下,张宁突然身上的束缚消失了,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便宜师傅的名头居然怎么大,连鬼都怕他。
张宁转念的刹那,一张满是银粉的纸手拉在张宁衣角之上,一声沙哑的声音重纸人口中传去
“我家主人有请。”
说完不管不顾的拉着张宁向着内门走去,来到白玉台阶前才停下脚步
“主人在上面等你,你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他。”
“鬼大哥,可不可以不上去。”
“不可以,主人交代的你不上也要上,还有我叫画童,不姓鬼。”
张宁心中默默的无语,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看着高耸入云端的阶梯,满心无奈的向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