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了许久,才分开。
晏娇乘着马车回晏府后,便开始准备半个月后的离京。
医院的事情必须尽快敲定。
她没日没夜地忙,熬了一个又一个通宵,将所有的准则都写了出来,交给千娇和张大夫,无需他们过多地创新。
只要能够遵守就好。
“要有人不听话,就直接滚出医院,千娇,张大夫,要是日后我不在京城,这医院全权交给你们两个负责,你们有足够的权力去安置人手。”
“不过,别让我失望。”
晏娇语重心长地叮嘱。
将这件事交给他们两个,还是值得放心的,只是,世上总是充满太多变化,一旦发生任何变动,那么医院都会终止夭折。
千娇接过小册子,有些疑惑地问,“晏小姐何出此言?难不成真要走?”
晏娇摇头,“还没定下,做个准备而已。”
听此,千娇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她立即又将小册子还了回去,“如若晏小姐不在,我是万万担不得重任的,让我行医看诊也许还能行,但让我管人,那可是为难我了。”
张大夫也在旁应和,“千娇此言有理,老夫当惯了甩手掌柜,管理人的事可做不来。”
这一点。
晏娇自然知道,但她能够信得过的人少之又少。
为数不多的那几个都各自有了职位。
总不能拆了东墙补西墙吧。
她叹气,“也不知林清跑到哪去了,要是他在就好了。”
没有比林清更适合管理医院,那本就是他家的地盘,又会识字算数,当初领导起花爷爷他们来也是颇有手段。
晏娇本来就打算将医院交给他。
结果,自从李溯被问斩后,他便不见了身影。
千娇动了动唇,犹豫两瞬后,开口,“要是找林清的话,我知道他在哪。”
骤然,晏娇抬眸。
直勾勾地一脸期待,“告诉我,他还在京城。”
千娇点头,“在的,昨日我还见过他,晏小姐要真着急,回头我亲自去找,让他来见你。”
那感情好啊。
晏娇激动地一拍手,说道,“要是能把人找到,绝对重重有赏,我哪还有好几个药方子,回头给你拿来。”
听此,千娇双眼骤然一亮。
她对这些最是感兴趣,不过,“先前你给我的那几本医书我还没看完。”
晏娇无所谓地摆手,“没事,看不完就先放着,慢慢来。”
敲定了人选。
晏娇可算是勉强了却一桩心事,她穿上白色大褂,正打算到已经开始住人的医院去看看时,晏府来了人喊她。
“大小姐,老爷让你赶紧回府。”
面色焦急,好似是什么重要事。
见状,晏娇也顾不上医院的事,连忙跟着他回了府。
本来认为又是晏凝霜闹了什么幺蛾子,岂料,待她往老夫人院子里去时,却只听到大伯母万氏的吼叫声。
她眉头微蹙,加快了步伐。
提着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朝着院子跑去。
门口的红雀面色沉重地给她开门,小声地提醒,“是大夫人,正在讨说法,好像是发现了二小姐的事。”
晏娇点头,以示知道了。
她低头进了里屋,晏旭他们都在,万氏恼火地站在中间,愤怒质问,“既然晏凝霜做出那种丑事,为何还将人接回晏府。”
“母亲,你未免也太过心善。”
“要儿媳说,你当时就应该赏了晏凝霜一条白绫,要了她的命,省得继续丢人现眼,像她那种人,活在世上,也不怕再惹出事端来。”
晏老夫人心知她顾及晏家女儿的清誉,对此事看不过眼。
低着头,也没多说。
岂料,万氏越说越来劲儿了,“还有娇娇,也是荒唐,未曾出嫁,就搬进了岐王府,母亲,你都不知道那段时间外面都是怎么传的,甚至还有人说娇娇怀了身孕,不得不奉子成婚。”
“好了,”眼见她越说越没边了,晏老夫人蹙眉,制止,“这事跟娇娇有什么关系,当时她搬进岐王府的时候,你也在,要是不愿意,那时怎么不拦着,现在秋后算账又是怎么个说法。”
那时,慕淮如日中天。
正是得宠的时候,哪像现在被罢了职不说,明明救驾有恩,太子等人各种赏赐就没断过,就连晏娇都得了郡主的封号,唯独他,什么都没有。
京城中人都在猜测。
是不是因为他私自养兵,而且武力不凡,让永明帝心生警惕。
如今,刚经历过造反,永明帝最是忌讳有人野心勃勃,他手中掌握兵力,且又一直是不顺从的,难免永明帝心中戒备,刻意冷落。
这般一来。
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自然而然没了权势。
人都是势利的,惧强欺弱。
万氏心中清楚是因为什么,但听到晏老夫人真说出口,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梗着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实话实说,那未免过分功利。
就他们那些心中的小九九。
晏老夫人门儿清,“霜儿的事已经定下,你就是再不愿,也没得选。”
态度有些强硬。
在边疆,万氏当家做主惯了,现在被当着小辈的面丢了脸,更是羞恼,她梗着脖子喊,“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连出个主意的资格都没有?!”
晏老夫人叹气,有些心累,“那你想怎么样?她是晏家的女儿,我的亲孙女,你难道非要亲眼看到我将她生吞活剥了不成?”
“我知道你看着她心烦,也顾忌雪儿的名誉。”
“现在不是瞒得蛮好,等风头过去,我便让人将她送回山阴,削发为尼,余生与青灯作伴,她要是再敢胡闹,我便听你的,亲自动手将她勒死。”
“这样可好?”
她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有些敷衍。
万氏很是失望。
“母亲这般,好像是我大逆不道,强行逼着你表态似的,我这般年纪了,如此无情狠辣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雪儿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同家姐妹出了丑事,她又怎么能撇得干净,京城的那些人还不都从心里觉得咱们晏家的女子都这般不顾颜面,举止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