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得也在理。
除了晏家的小姐,恐怕也没人会想到她们这些女人。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正式报名的那天,乌压压地来了许多人,晏娇亲自坐镇,医馆没什么事的基本上也都过来了,就这,也忙得不行。
到了晌午,晏雪过来送饭。
见她这么忙,主动留下来搭把手,陆陆续续,宋家的知玉,姬家的阿晚也都默契地赶了过来。
晏娇站在台上,扯着嗓子喊,“只要能满足告示上的条件,谁都能报名,但是报完名,咱们是要考试的,要是不好好学,或者不适应,也不能上岗,这事先提前跟大家说一声。”
以免,到时候又出现了其他不该有的纠纷。
底下的人纷纷扰扰,挤成一团,没一个打算离开的,反而,继续往这边来的女子越来越多。
眼见着医馆门口都要被堵死了,旁人没法走动。
晏娇起身,过去维护秩序,“报名护士的,第一列到第三列,打扫卫生的第四列,其他杂工在第五列,按照顺序来,一个个地排好队,谁敢插队,也不用继续排了,接下来的训练铁定不合格。”
做护士,怎么能没有耐心。
躁乱惯了,就算是晏娇亲自盯着,也难免有漏鱼之网,甚至还有当着她的面插队的,晏娇直接冷了脸,将人提了出来。
“我说过很多次,不许插队,不许插队,你是没听见吗?”
那妇人是个泼辣,胡搅蛮缠的。
被提在大庭广众之下,心觉难堪,她挣脱开来,厚脸皮地狡辩,“俺不是插队,这本来就是俺的位置,俺不过是刚才去了趟茅房,回来晚而已。”
晏娇才不听她那些,招手,让张嬷嬷过来,这是老夫人派过来给她帮把手的,直接让张嬷嬷将人架离开队伍。
她冷着脸说,“我不听那些。”
“护士只招女人,那是为了给各位提供个劳动的机会,能自己赚银子,也不必处处受人白眼,但,我不是做慈善,白送银子的,要是不守我这儿的规矩,无论是男是女,又有多可怜,我一概不要。”
“我至此警告你一次,再有第二次,我直接记了名字,日后,就是还有其他差事,我也不收你!”
本来还要再闹,听到她如此强硬。
顿时,噤了声。
生怕以后彻底没了机会,不过,也是不服气的,嘟囔着不甘心地离开。
晏娇冷起脸来,周身的气势和慕淮如出一辙,看上去,还是很吓人的,抱着双臂,顺着队伍走,本来还有些骚乱的人群,瞬间安静老实了。
昨个儿看见的李婶子,今个儿也来了。
待她路过,好奇地问道,“这保洁就是打扫卫生的,咋还需要那么多人呢?我看着上面得要三四个。”
晏娇停住,回答,“我是要盖楼的,地方比较大,人肯定要多些,要不然单一个定会累得不行,至于,为啥打扫卫生也得培训,因为医院里面有不少重要的东西,什么药材啊,设备啊,都得小心,得提前认识下,免得回头出了错。”
“等你们报好名,过两天去培训的时候,我会让人跟你们说说咱们医院必须遵守的规矩,有人不愿意,或者接受不了,随时可以走,但要是上了岗,还是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那日后,凡是有我参与的,也都是不收的。”
这也算是提了个醒。
要不然,千辛万苦地将人给培养好了。
结果扭头跑了可怎么行。
李婶子是个机灵的,这一听,瞬间抓住了重点,“依着晏小姐的意思,还有其他也能用得上女人的生意?”
晏娇笑着点头,“差不多,正在筹备呢。”
“所以,各位要是这次没报上名,接下来,要是晏府再出其他告示,也可以再试试。”
忙活了小半天,勉强将人都给登记上了。
不少,至少得有小一百。
是超了计划的,她本认为,顶多城里的,或者是离城门进的会来,谁知道,就是五里乡那边的人听了信,也连夜赶了过来。
她们这般积极配合,晏娇也只能扩招。
人手召集好了,去户部办了地契转户,通过千娇跟已经快要隐身的林清说了声,临时,收拾出来个棚子,用来教学。
千娇,念芹还有宝儿,采青。
都是晏娇手把手教的,各人带队,分成小组教学。
忙活了几天,好不容易成了样。
这般折腾,京城里里外外的百姓,小贩都晓得晏娇要搞什么医院的事,地方就建在之前的林家。
自然,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想不知道都难。
皇宫内,御书房。
李大人站在殿下,正在汇报,这段时间来大理寺所处理的大小事,已经将结案送了上去,“这其中有好几个案子,能够查明真相,多亏了晏小姐出手相助,临时给大理寺的人做了个什么培训,教了好些有技巧的法子。”
永明帝翻阅折子,看了两眼,不禁感叹,“那丫头倒真是个有本事,朕本认为她顶多跟她那个姨母似的,是个傲气的,现在看来,是真有本事。”
不仅能够帮着查案,还弄了个什么医院,底下人没一个不夸她的。
永明帝合上折子,问道,“那个什么医院,你可听过?说是要做什么的?”
李大人之前听晏娇提过几句。
大概地解释道,“好似就是个大型的医馆,只不过能住院,就是有了急病,或者不方便的病人可以住在哪儿,以备大夫能够随时过去查看。”
“医术协会的好几个医馆,都打算加入。”
“还有太医院的郭太医,好似,也常往那处跑,至于其他的,臣就不知晓了。”
“郭太医?”
永明帝意外,郭太医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清高又孤僻,除了自己,就是皇后也使唤不动他,现在可好,自愿跑去帮个黄毛丫头。
要是没几分本事,估计也没法这般吸引他。
永明帝摸着胡须,神情有些复杂,他以前常想,慕淮那小子大概是从小不在宫里长大,目光短见,不过见着个女人,便什么都不顾了。
如今看来,想必他早就知道这个晏娇有多少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