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如此,那看来。
身后人的身份定然不会简单。
晏娇的神情瞬间变得复杂,她蹙着眉盯着那张内容看了许久,想了想,将有关‘海千机’的记载全部摘抄下来。
打算回头拿给慕淮过目。
后事如何,不是她能够操心的事,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当好这个后勤。
把毒药的来源调查清楚。
时间不等人,离百花楼起火已经过了差不多六七天,后面的人行动越发猖狂,甚至已经将手伸到了大理寺。
再这么下去,一个看不住,指不定那个凶手就被灭了口。
不顾天色已晚,晏娇乘车前去岐王府,正要找人,门房便率先回道,“王爷还没回来呢,应是还在大理寺。”
多次前来,早已混得脸熟。
比起慕淮这个正当的主子,她又喜欢笑,为人又和善,时不时地还会带些吃的分给他们,府中下人,均是喜欢她胜过喜欢淳鸢的。
友善地提醒道。
听此,晏娇没有再往里走,道了声谢,调转马车,往大理寺赶去。
到那时,天色已黑。
清冷的月牙高高地挂在枝头,夜晚,有些冷,风一吹,打了个冷颤,晏娇裹紧了外衣,让明珠她们先行回去,“你们先回晏府吧,回头我让岐王送我回去就行。”
大理寺不是寻常人能够随意进出的地方。
她能够得此殊荣,一是因为慕淮的缘故,二是因为她自身的能力,不过,明珠和落月就不一样了,进去难免不合时宜。
待在外面,又不安全。
落月和明珠两人对视了一眼,点头应着,“那小姐自己小心,早些回去,要不老夫人又要担心的。”
“知道了,知道了。”
将她们打发走,晏娇提着裙摆,迈过门槛,越过长长的抄手走廊,穿过偌大的庭院,往后头走去,慕淮他们一般都在那处。
然而,这次实属例外。
没找着人,晏娇正觉得奇怪,想着是不是岔开了,慕淮已经先行回府,瞬间有些焦急,要真是如此,可该如何是好。
晏府的马车已经先走了,她总不能步行回去吧。
月高风黑的,多吓人。
晏娇小脸微白,正要往回走。
折回来拿资料的明老喊了她一声,“晏小姐?”
听到声音,晏娇转身回头,冲他行礼,“明老,你可知道岐王现在在哪?已经提前回去了吗?”
明老摇头,“没呢,在审讯室,已经查着了杀人案的凶手,现今正在审问呢。”
那可真是巧了。
她这边刚找到毒药的来源,慕淮也跟着找到了凶手。
果不其然,他们两个就是命中注定。
晏娇欢喜,哒哒地跟着明老过去,审讯室离地牢不远,阴沉沉的,哪怕点了灯,也有种森寒的阴冷,她搓了搓手臂,目光扫到身旁墙壁上的血迹时,内心一紧,脑子里的那根筋都跟着紧绷起来。
她不怕血,也不怕死人。
甚至就是开膛破肚她都亲手操作过,胆子不可谓不大。
甚至,她多年学得理念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世上并无鬼魂。
可她还是怕。
尤其是经历过附身一事后,更是如此。
看不见的魂魄,跟不知道会突然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阴风,就像是深山之中滑腻腻的长虫,在夜光下,鳞片泛着阴冷的光。
脑部过后,更加紧张了。
正在提心吊胆之际,突然听闻,前面传来一声怒吼,“本大人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实交代,那毒药到底是从何而来?!”
尖锐的喊声,伴随着有些刺耳的嗞啦声。
骤然响起。
晏娇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妈妈呀,好可怕。”
她心疼地抱紧可怜无助又弱小的自己。
明老奇怪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晏小姐学医的还怕这个?”
看吧。
每个人知道她怕鬼之后,都是这个反应。
问题是。
学医和怕鬼有什么联系。
就是学佛也可能害怕啊,虽然心底诽议不断,但表面不显。
晏娇委屈地眨眼,“是有点。”
明老无奈摇头,笑着说,“到底是年轻,日后见得多了,便不会怕了,人就在前头,你且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做。”
说着,将资料递给了她。
脚下轻飘飘的,一丝声响都未曾传出,无声地离开。
茫然无措,莫名其妙接了厚厚一沓资料的晏娇眨了眨眼睛,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想了想,顺着声音来源,朝前走去。
到了审讯室那边。
门口有捕快把守,见着个女人,刀柄一横,挡在她面前拦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板着脸,严肃得很。
于在这暗沉沉的环境下,自带威严。
晏娇乖巧地回道,“我是晏家的,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行。”
话音刚落。
里面听见动静的慕淮便先于通报之前,迎了出来,见她这么晚还过来这边,有些意外,“娇娇?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着他,晏娇一直惶惶的心可算是平稳了下来。
她松了口气,将资料放在他手上,“我查着些东西,想着赶紧过来告诉你,这是明老刚才交给我的,说是李大人让拿来的,我听说凶手找着了,是哪个?”
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她还真想见识见识。
好奇地探头看去。
慕淮虚揽着人往里进,朝被绑在柱子上的女子示意,“百花楼的芙蓉,三年前与死者私定终身,死者曾答应会为她赎身,娶她,后来,许下承诺没过多久,死者便在家乡娶了妻室,生了儿女。”
“零零散散曾见过几面,未曾说过实情,今年,因着死者要来京城做生意,旧情复燃,芙蓉偶然得知真相,因爱生恨,才会痛下杀手。”
听到其后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晏娇没忍住,说了句,“活该。”
薄情薄义之人,本就该千刀万剐。
她声音不小,李大人轻咳了声,不满地看了过来,被绑在柱子上,始终低着头一声不语的芙蓉,听此,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说话,再次垂下眸去。
慕淮护短,听此,冷冷地看了李大人一眼,本已经站在桌子边,偏偏还要说,“李大人这是要本王拿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