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晏娇笑了下。
时刻注意着她的慕淮,宠溺地用手指抹了下她的嘴角,“沾到汤汁了。”
晏娇下意识地舔了下唇,“应该是尝味的时候沾到的。”
不需要过分亲昵,紧密的接触,一举一动,一来一往,均是情意。
淳鸢看着,心里气愤,饭吃得更凶了。
等着瞧,明日,她定要她好看!
打打闹闹,一天过去了。
翌日,天色难测,天刚蒙蒙亮起,淳鸢就找了过来,在院子门口喊,明珠打着哈欠过来叫人。
“小姐,那个公主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整天与慕淮的接触多了些。
晏娇昨晚睡得很好,精神充沛地起了床,慢条斯理地让人收拾,没去理院子外头的淳鸢,对方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便不再喊。
从院子里过来的红雀说,“还在门口站着呢。”
坐在梳妆镜前,精心打扮的晏娇,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点头,抬眸朝镜子里看去,向正往她头上插首饰的落月说,“今日要去卧佛寺,打扮的素净些便可。”
落月应了声,换了副头面。
晏娇对着镜子想了想,冲明珠招手,让她将药箱拿来,从里面翻出从铁铺特意订制的几根粗细不一致的银针,往头上比划了下。
正拿着簪子,正要给她戴上的落月,迅速反应了过来,伸手接过,插在了发髻处。
见状,红雀有些担心,“既然小姐心知公主来者不善,又何必冒险前去赴约,随便找个由头敷衍过去不也合适。”
晏娇眸色淡然地说,“没有今日也有明日,与其时时防备着,还不如早完早了事。”
她就是如此理智明白。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淳鸢,特意邀她出去,肯定后面有什么陷阱等着她呢。
晏娇心中清楚,却丝毫不慌,慢条斯理的,好不悠闲自在,甚至要不是府里其他人还不醒,肯定得先吃过再去。
她本打算就带明珠,省得人太多,回头给打草惊蛇了。
再说了,要真有个什么意外,她自身难保,也不知道能不能护得住她们。
然而,虽然晏娇一再表示,自己也行,最多只能带一个,但没人听她的,落月和红雀两人,忙里忙外地收拾了一堆东西,提着两个包袱,好似要跑路般。
明珠这个不知道想什么的,又翻了压箱底的匕首出来,塞进腰间,用厚厚的外衬裹着。
见状,晏娇觉得好笑,无奈摇头。
“佛门之地,慈悲为怀懂不懂,你带着匕首去卧佛寺像什么样子,也不担心回头冲撞了佛祖。”
接受过二十一世纪,新时代教育的晏娇,对鬼神之说,自然是不信的。
但不代表她不喜欢用这种事开玩笑。
尤其,逗弄起这些如花似玉的小年轻来,更是让人心情愉悦。
明珠一本正经地说,“真有那时,就是冲撞了,奴婢也不破。”
她敬畏鬼神,却愿意为自家小姐付出生命。
如此认真,晏娇顿了下,温柔地笑了笑,什么都不再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收拾,算了,难得有个全心为了她好的,何不纵着。
待过了一炷香。
院子外的淳鸢已经不耐烦了,皱着眉打算强行冲进来。
就在她抬腿之时,晏娇热热闹闹地带着人,拎着东西出来了,好心情,笑眯眯地冲她抬手打了个招呼,“早啊。”
淳鸢板着脸,看向她身后的人,也不知在想什么,表情复杂。
晏娇大约是能猜到的,眉头微挑,打了个响指,“怎么,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难不成慧眼识珠,总算是看出来我身边人的好来,不过,就算是你喜欢,我也不会让给你的。”
是戏谑。
说话都算不上认真,满是开玩笑的意味。
心里有事,淳鸢不太有精神地冷哼了声,转身抬腿就打算率先往前走,后来想了想,估计是担心她没有跟上来,又默默地放慢了脚步,跟她并行。
将一切收入眸底。
晏娇侧眸,看向身后跟着的明珠她们,吐了下舌头,做着鬼脸,余光无意间一瞥,便发现同样跟在身后的蒙秀,一脸莫名地盯着她。
顿时,收敛起轻佻的神色来,优雅地弯了下嘴角。
马车,备了一辆,从外面看起来很是宽敞,大约有半个院子大小,用两匹马并肩拉着,上了马车,里面更是豪华。
丝绸贴面,虎皮做毯。
这是当初回纥亲王离开的时候,给淳鸢留下的。
要不是中原有规矩,这种马车本来应该用四匹马拉着才对。
这么大的,晏娇头一次坐,颇为新鲜。
见状,淳鸢的神色总算是变得活跃起来,得意地抬着下巴,轻蔑地扫她,“怎么样,以前没见过这种马车吧?也对,区区一个小府邸的千金哪能跟本公主比。”
晏娇这个没脸没皮的。
人家都差点指着鼻子嘲讽了,她硬是没当成一回事儿,敷衍地应着,“是是是。”
如此这般,淳鸢一点没觉得高兴,反而更加生气了。
一路上,冷着脸,狂飙寒气。
卧佛寺在京城外的一座山上,出了城门,撩起车帘往外看了眼。
经过这么多日的整理,安置营总算是有了规模,用竹竿树木做框架,用茅草做顶,虽看上去但勉强能够遮风挡雨。
与前几日相比,安置营的人算不上多,熟面孔更是寥寥无几。
按照慕淮的话来说,好像是已经将头一批的人安置到其他地方去了,这个地方留着,是为了给醒来的那些人留个安身之地。
但,不知道是不是灾情已经有所控制。
如今还往京城赶得人并不多。
意识到这一点,晏娇勉强放下心来。
在马车往卧佛寺赶去的同时。
岐王府,雾淮阁。
外头天色已然大亮,下人们也纷纷起床忙活。
秦楼过来看了几回,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虽然奇怪,怎么今个儿睡到这么晚,但顾忌着慕淮的身体,没打算将人喊醒。
左右,职也停了,也不用去上朝,能多睡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话虽如此说,到了巳时,刘峰匆匆赶来。
“殿下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