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府中笙歌尽散,李溯到听兰院时,不由挑了挑眉。
院子里不同往日的清寂寥落,院落中各处掌了灯,莹莹灯火映着院墙上缠绕攀附的藤萝,如点在草木之间,随风摇曳的一点点星子。
他步步走近,信手推开门。
那被他冷落了几日的姑娘,如今换了一身色泽艳丽的薄衫,如水一般的桃色襦裙 ,外罩一件暗金的外披。那外披轻薄如云,裹在美人身上,连白皙的肌理都朦胧可见。
门“吱呀”一声响起,映入李溯眼帘的便是美人玲珑绰约的身段。
他眸心簇起暗光,知晓她是依着他的喜好,选的这身衣裙。
美人对镜而坐,没有人在身旁服侍,她柔荑轻捻,正为自己佩戴耳珰。
煌煌烛火将她的面色衬得有些朦胧,留给他的那一侧侧脸上,柔和的唇角微勾,听闻他的声响,眼波流转地望过来,柔和得恰如其分,媚骨外露而不知勾人。
就连选的耳珰,亦是他喜欢的样式,华贵艳丽,戴在她身上,却无丝毫俗艳。
女卫悦己者容,李溯哪会不懂她的心思?
他顿住脚步,只靠在门梁处,就着灯火看她,俊美的轮廓染上一丝暧昧之色。
晏凝霜在他的视线中慢慢起身,柔顺地唤了一声“殿下”。她生得极美,连音嗓也能听得人骨酥,如今情境之下,只是一声殿下,都让李溯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从来到这的那一刻起,她便想通了。自己如今寄人篱下,不再是那个晏氏二小姐 ,她一无所有,只能将自己同他绑在一起,若是再和以前一样清高,端着架子,还避着他,让他就这么同她冷落下去,该如何是好呢?
魏王不是什么不近女色之人。
还不如认清现实,早日想法子留住他。晏凝霜心想。
李溯见她低下头,没有出声,便信步走入屋内,不紧不慢地经过她身边 ,要到床榻那边去。
晏凝霜咬唇,在他行经自己身边时,轻轻伸出手,攥了攥他的衣袖。
李溯一言不发,她便几乎是顺从地,跟在他身后,随着他一起坐到了床榻上。他她的下巴被人挑起,四目相对,陷入眼前人深沉的目光里。
单是她这副神情,就勾起了李溯的暗火。可他偏生压抑下来,不露行迹,只是肆意地打量她。
晏家二小姐,一直是帝京里多少男人触不可及的明月。
他把这轮明月摘了下来,却还没见过她染上情绪,为他沉沦。
他想,若是见一次,也会很有意思。
被看得久了,她似乎露了怯,抬手想轻轻挪开桎梏她下巴的那只手,只是指尖刚触碰到他的手背,就被他紧紧攥住。
“霜儿。”他长眉微挑,唤了一声。
帐纱轻轻浮动,如月下湖上潋滟波光,轻得像一场梦。
晏凝霜应了一声,主动靠近他,抬起纤细的手,生涩地触了触他的脖颈,挑开一点衣襟。
她没做过这等事情,只觉生涩得很,手也颤得厉害,还有意无意地,勾了一下他的喉结。
便见他的喉骨缓缓一滑。
晏凝霜面色不太自然地红了,脖颈绷直,显出诱人的线条来。
李溯却一动不动,像是刻意与她僵持,非要等他自投罗网。
这样的静默对两人来说都是煎熬。
他存心要看到自己示弱……晏凝霜没法子,只能咬了咬牙,身子服帖上去。
整个人扑进李溯衣袍中。
李溯低头,下巴摩挲过少女发顶,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而后凑近她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都是甜腻。他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晏凝霜不受控制地,咬了咬下唇。
他在少女玉颈上吻了一下,沉静道:“霜儿今夜是故意的?”
他偏要一点余地都不留地,让她把心底的打算全说出来。
晏凝霜在他戏谑的目光中,微微点了点头,下唇咬得泛白,“是……”
李溯轻声笑了,“那霜儿可当真是勾人。”
晏凝霜颈窝发痒,鼓起勇气凑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殿下也是,举世风流。”
李溯呼吸乱了些,将她的下巴捏紧,声色嘶哑:“会伺候人么?”
晏凝霜听到这句话,既觉羞涩,也觉委屈,心底异样的情绪,起起伏伏。
伺候人,她当然是不会的。
她自小研读才学、品鉴琴棋,金石玉珠,甚至五行奇门,都看过一些。哪里学过他口中的伺候人?
晏凝霜声音低了下去,认真地遥遥头,“臣女不会的。”
李溯不禁勾起唇角,不会吗?能放肆到为了勾他,敢去青楼讨要软玉枝的方子。她还有什么不敢、不会的?她的胆子可比自己以为的大得多。
她身上那股甜腻的香味又开始,颇有存在感低刺激他的神经。
李溯呼吸急促,一把拉开她衣衫,现出女子脖颈之下愈发柔软的线条。
他垂首亲上去,在那片雪白上吸吮。
晏凝霜抖得厉害,纤弱的指尖抓住他的衣领,不受控地发出娇声,“殿下……”
话语便被李溯厮磨她唇角的动作截了下去,“霜儿,两年不见了,本王想你想得紧。”
“殿下,能不能灭灯……”
灭灯?
得了趣的男人哪里肯灭灯。见她羞怯到满身红云,李溯含笑车过一缕轻纱,绑在她脑后,覆住她的眼睛。
她的视线里便只见一片暧昧的红。是那段轻纱的颜色。
或许视线受阻,胆子变越发大了些,她忽而轻笑,“殿下说什么想臣女,真是如此么。”
“都跟着本王了,怎么还说这些。还有,如何称自己的?”
晏凝霜顿了顿,两腿环上他的腰腹,“是妾错了。殿下,待会可要怜惜妾些。”
“怎么,怕本王?”
晏凝霜的腿心触到了。
烛火轻摇,被翻红浪。她只觉自己咬着下唇,在他似无止境地索取中,即便咬牙也抑制不住,好似在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浮萍 ,只能愈发紧紧缠着他,才能勉强有个依附。
屋内气氛火热,有萧瑟的风卷过树梢,掠过紫藤花架,带出沙沙轻响,盖过一些女子的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