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开了门,将打扮很奇怪的顾云汐还有抱着孩子的飞云给接了进来。
刚在堂屋里站定,顾云汐就塞了一百两的银票到童谣的手里,再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孩子,“带着你奶奶还有这两个小家伙赶紧离开京华,走的越远越好,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
孩子在侯府里丢了,虽说郑绮被轰了出去,将来也必定会被当做替罪羔羊。
可江宁心眼太小,他一定会把童谣和她奶奶一并除掉。
因此这个家是不能要了,必须尽快远离京华,才能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
欧阳一族的惨死,让顾云汐学会了做事要狠,但同时也要更加权衡利弊。
不然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死的人也会被害死!
童谣抱着自己的亲生子,和奶奶哭成了泪人。
她没有拒绝顾云汐的那一百两银票,因为这姑娘清楚,离开安身立命的老家后,在外面有更多需要用到钱的地方!
一炷香后,顾云汐独自回将军府了。
飞云则护送着童谣一家出城,确保他们安然上路后才返回顾家报信儿。
后又得知江宁在那小院里扑了个空后,如何如何的暴跳如雷,顾云汐就整整笑了一天。
秦临半夜来访时,都被这丫头给笑的有些发毛了。
不过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飞云是自家仆从,还是很衷心的。
“喂!大闹侯府的事你都敢做,这是世家闺秀该有的行为吗?”
秦临一边调侃,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包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榻上的顾云汐。
顾云汐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来就开吃。
最近她都觉得自己胖了不少,每晚被这神经病一样的男人诱惑着吃下两三个肉包,不胖都难啊!
可秦临却觉得这丫头还是太瘦了点。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包子,顾云汐冷冷的斜睨着他,说道:“还不走?”
秦临委屈的嘟了嘟嘴,“小娘子,你是在过河拆桥吗?”
顾云汐不屑的一挥手,“赶紧走,看到你我就烦!”
秦临耍无赖,干脆直接趴在香气喷喷的榻子上,滚来滚去,“我不走!我就不走!小娘子吃了我的包子,就要亲我一口才行。”
“混蛋!”
顾云汐都被他给气笑了。
秦临一见她笑了,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顾云汐只觉自己腰上一沉,再被一股大力往一侧带去,她就这么硬生生的撞进了一温暖结实的怀抱。
顾云汐大怒,“你个登徒子,我到底怎么招惹你了?你为何总是欺负我!”
第一次见面,他受伤,她算是好心替他打了掩护。
可谁知,原本就应该两不相欠的露水情缘,却成了这神经病男人隔三差五来骚扰自己的借口。
她都快被他给逼疯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偶尔还会感觉到一股甜丝丝、软绵绵的滋味在心头缭绕呢?
“小娘子,我不是说了嘛!我不叫登徒子,也不叫混蛋,我叫枭鬼!”
秦临对顾云汐的这些称呼明显很不满意,好歹他们也是快要成亲的夫妇了,虽说这傻丫头还没认出他就是晋王世子,可总是一口一个登徒子,一口一个混蛋的叫着,他也会很没面子的!
然则,顾大小姐可一点不觉得自己有说错。
一个整天深夜潜入姑娘闺阁的男人,不是登徒子,不是混蛋,又能是什么?
“混蛋,你……”
“枭鬼!”
“登徒子,你现在就给我……”
“叫我枭鬼哥哥也行!”
“出去!”
“叫一声枭鬼哥哥,我就出去。”
“……”
和神经病打嘴仗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被气死了,人家还挺快活的。
顾云汐鼓着红彤彤的腮帮子,一双美眸含怒带臊的盯着他看了半晌。
末了,她长长一声叹息后,闷闷的说道:“枭鬼……哥哥,”这后面的两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请你从我的房间里出去!”
短短的一句话,她觉得自己都快说断气了。
秦临倒是很满意、很享受的点了点头,“小汐妹妹早些休息吧,要梦到哥哥我哦!”
话音甫落,顾云汐的眼前忽的一黑,嘴角便覆上了一层温温凉凉的触感。
又……又被亲了!
顾云汐随手抄起一大迎枕,就要冲跳下软塌的秦临丢去。
可人家跑得快啊,一眨眼的功夫,连个毛都没剩下,就那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气急败坏的顾云汐追出房间,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一泻而下的月光将她只着单衣的身材勾勒的更加玲珑,瀑布般垂落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两侧。
夜风徐徐,带着一丝丝秋季的闷热,撩拨着屋顶上秦临的心……
他由衷的感叹道:“小丫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的心怕是要被你给偷走了!”
自郑绮被赶出侯府后的第三天。
童谣托过路的商人帮忙带信,信中说,奶奶的身体不宜远行,他们在距离京华不远的一处村庄住下了。
那里的村民非常朴实憨厚,又很照顾他们孤儿寡母,以后的生活也有了着落。
看完信,顾云汐点起一根蜡烛,把信烧成了灰。
实际她在心里是有些羡慕能够一走了之的童谣的,起码她可以抛开过去,痛痛快快的活着。
可身为顾家嫡长女的自己却不行!
她的肩上有太多的重担需要扛,而且与晋王世子的婚期将近,要准备的嫁妆和各项细碎的事物也越来越多。
这三天,她都忙得有些晕头转向了。
今日原定要从金铺拿定制的一套新娘首饰回来,却不料那铺子的老板家中有疾,耽搁了交货时间。
她倒是乐意偷得浮生半日闲!
然,棠儿却急三火四的从院子外走了进来,一张小脸丧得厉害。
顾云汐逗她,“这是怎么了?天塌下来了?还是飞云又欺负你了?”
棠儿都快哭了,“小姐,姑……姑夫人回来了,现在正在前面闹着咱们老爷呢。”
一听郑绮的母亲回来了,顾云汐眉头一蹙,“前些日子不是还捎信儿说半年后再启程回京吗?这怎么就一声不响的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