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元十年
夏至时节
北镇国侯府,从海棠居的卧房传入一声声娇媚的女子声,一阵阵男子暧昧的喘息声到门口宋徽音的耳中。
宋徽音双手放在门上,以为自己是错听了什么,有些颤抖的推开房门,她被房间里面的一切吓住,足足好几秒,她才缓过神,看着窗户前那对男女的动作,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哭哭啼啼的去拉开两人,只是有些觉得恶心,她转身,关上卧室房门。
“咚!”的一声巨响也没能够让投入在自己缠绵的世界里的二人发现有人进过卧室。
宋徽音靠在卧室门上,发现自己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她的脑海里面依然还在回放着刚刚自己亲眼看见的那一幕,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好像依然有些不可置信,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里一般,她再一次转身把手伸向房门,有些紧张的推开房门。
“世子……你轻一点……奴家……受不了!”女子的白皙娇嫩的双手抱着男人的脖颈,男子沉迷在女子的柔情似水里面,两人完全都沉迷其中,丝毫没有看自己,好像自己是一个透明的,她明明是世子夫人,此刻,却成了一个可笑的局外人。
宋徽音觉得自己再站下去会更加可笑,转身,关上房门,泪流满面的走到前厅,她真是觉得自己太可笑,自己刚刚才被婆母好好训了一顿,说自己不够懂事,没有本事,没有对夫君恪守职责,没有给夫君生下孩子,应该给夫君收个房,而现在,好像一切都是笑话。
她静静地坐在前厅的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眼泪不停的滑落,她却努力的忍着内心的难过,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宋徽音,你是定国公府的嫡女,你不能给定国公府丢人,不能哭!”
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擦干泪水,去打了水,清洗了一下自己,重新梳妆,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狼狈,坐在椅子上,静等着自己的夫君和其他女子从卧室里面出来。
过了半晌,从里间屋传来了声响,宋徽音正襟危坐,放在双膝的手轻轻松开又慢慢握紧,不断重复,直到看见世子柳温言带着那名女子站在前厅门口,她的手再次松开,淡然。
“音儿,你知道了?”柳温言依然是那么温文儒雅的样子,说话都有着儒雅之气。
宋徽音淡然一笑,“知道了,世子你这可是要纳妾的意思?”宋徽音毕竟是定国公府的嫡女,自小也被自己的母亲灌输三从四德,灌输为人妇该如何,作为当家主母又该如何,而纳妾是她作为世子夫人也必须学会的一件事,只是这件事会如此突然。
宋徽音看着柳温言身旁的女子,真的是长得十分动人心魄,小柳腰,妖媚的眼睛,白皙的皮肤,比起自己,真的是好看太多,也难怪柳温言会喜欢,这么的不遮掩就带回来。
再看柳温言,他的脖子上有着刚刚缠绵留下的痕迹,他以前从不让自己给他留下痕迹,说只能他给自己留痕迹,因为那样,才能表达他对自己的爱,想想是自己太过于天真,自己也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而现在看见别的女子给他留痕迹,他却接受了,看来,才是爱。
柳温言倒也是有些意外宋徽音的话,毕竟当初自己迎娶她的时候,曾在洞房花烛说过,此生自己都不会纳妾,只娶她一人,只爱她一人,只有她一人。
“我想夫人可是误会了!”柳温言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身旁的女子抢了先。
宋徽音有些意外道:“如何误会?难不成你并不想嫁进侯府?”她倒是不觉得这女子不想嫁进侯府,反而觉得她想要的怕是自己这个世子夫人之位。
“沁儿!”柳温言倒是没有想到宋徽音如此平静的说着自己纳妾的事情,心里面便十分不舒服,他实在不想让宋徽音觉得自己纳妾是逼她妥协。
“世子,你当初是怎么答应奴家的,你不能食言,我自然是要嫁进侯府,而且,我要当正室夫人。”
“沁儿,莫要放肆……”柳温言不等宋徽音说什么,就有些生气的打断她的话。
“世子,你当初要奴家的时候,你说过的,你会让我进侯府当世子夫人,会让她给我让位的,我可是太傅家的嫡女,你是要让我进门当妾?你这样我父亲和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沁儿……音儿毕竟是我大红花轿,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又如何……”
宋徽音听着面前自己的夫君和太傅家嫡女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如此可笑,原来,他们早就暗度陈仓,早就已经许了终身,而自己还像一个傻子,想着要不要给自己的夫君收个房,看来,自己是多此一举了,今天要不是她亲眼看见,怕是等人进了门,她才会知道这些龌龊之事。
宋徽音想到当初柳温言给自己的承诺,觉得当初自己还真是年少不更事,才真的就相信了他说的绝不纳妾,只要她一人,原来只有她当真,罢了,既然是假的,又何必强留,宋徽音想了想抬起头看着柳温言,神色冷漠的说道。
“我愿意,我们和离吧,你给我一封和离书,我带着我的陪嫁和丫鬟仆人现在离开,以后北镇国侯府和我定国公府再无瓜葛,这样,世子也可以八抬大轿迎娶太傅家嫡女当妻子。”
柳温言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宋徽音,好像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话,和离?她居然说要和离?还这么的干脆利落。
柳温言正准备说什么,身旁的太傅嫡女便叫来丫鬟,接过一份纸,放在宋徽音面前的桌子上,轻声道:“难得姐姐这么大气,妹妹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和离书,姐姐签了便是。”
宋徽音淡然的看着这个太傅嫡女,看着桌子上的和离书,不禁摇头淡笑,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原来,自己的世子夫人之位早就被人惦记上了,不愧是太傅家的女儿,颇有太傅风范,她还真是自愧不如。
宋徽音也不拖拉,既然她决定了和离,就没想过反悔,就算是父亲母亲知道了,她也不会反悔,这样的生活,她真的是不要再过了。
接过丫鬟手里的笔,看一眼和离书,便签下了名字,她和柳温言两年的婚姻,到头来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