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千岁来的时候,慕云枫的态度便表明了一切。
他迫切的想和九千岁攀上关系,若是能有九千岁帮扶,他便离那个位子又近了一步。
于是慕云枫将话题带了又带,终于带到了太子之位上。
听闻慕云枫心声,九千岁便是一笑:“皇上年迈,精力早已跟不上,可即便如此,却也未曾提过立太子之说。此事……鄙人也是心焦。”九千岁放下茶盏,他的声音虽说有些尖,听起来很是奇怪,但这却不影响慕云枫想攀附的心。
“父皇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处理起来也是力不从心,南岳上下还要仰仗九千岁,千岁可要保重身体啊。”慕云枫说道。
“大皇子有心了,若是每个皇子都如大皇子这般想的话,在下也便放心了。”九千岁叹了一声。
慕云枫当即接过话去,明知故问道:“九千岁何出此言?”
“前些日子在大殿之上,三皇子忽然发难,当真是了不得。只是我却想到了别的事情,若说皇上龙驭宾天之后,大皇子便理所当然的会被尊为皇上,可是一直以玩世不恭形象示人的三皇子,可不能忽视他隐藏的勃勃野心啊!”
说到慕修寒,慕云枫的眸色便暗了暗:“我就知道我那三弟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毕竟皇帝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宠爱慕修寒的母妃,爱屋及乌之下,对慕修寒也是宠爱有加。
皇帝将慕修寒当做一国储君培养的,直到后来慕修寒的母妃薨逝,这厮伤心之下,才成了这般样子。
不过现在看来,慕修寒所有的样子……都是装的!
九千岁沉沉的笑了一声:“大皇子,我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九千岁但请直言!”
“皇上现在这样子,怕是……怕是坚持不了多久,您是不是得做些别的打算?”
慕云枫的身子微微往九千岁那边倾了倾:“打算?”
听闻自己父皇身体有恙,这位大皇子心心念念的却是皇帝的位子!
九千岁隐晦道:“自然是……扫清障碍的打算了。”
“九千岁的意思是……三弟?”慕云枫有些迟疑:“可是三弟深的父皇喜爱,我若是做出什么事来……父皇会不会……”
“皇上啊……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九千岁侧目看了慕云枫一眼。
这位皇帝啊,也是个勤劳治国的好皇帝,只可惜妄图寻得长生之法。
他当初还是个小太监,但他觉得机会来了,便顺其心意,找来不少术士炼丹,这丹药可以短时间内提升人的体魄,皇帝因此对他赞赏有加,最后甚至封他为九千岁。
只是这丹药若服食的时间久了,会慢慢损害脑域,他这才得以权倾朝野。
如今皇帝年迈,是时候找个接班人了,而且还得是个容易对付的接班人啊……
“多谢九千岁提点。”慕云枫淡淡笑了一声:“本皇子知道该如何做了。”
届时佛礼之会,各个国家的人都会前来,是个……好时机。
慕云枫沉声与九千岁探讨着关于皇位的问题,却从始至终都未曾问过一句:为何千岁如此笃定父皇时日无多。
他不关系,他的心思已经挂在了皇位上,分不出半点来心思去关系皇帝。
朝堂诡谲便是如此,亲兄弟,亲父子,在皇位面前便什么都不是了。
时间一晃便是两天之后,礼佛之会。
这是沈初九最不屑看到的,所以再见到慕修寒的时候,她的脸上多了一抹别的东西。
“初九,我来接你了。”慕修寒依旧白色衣衫,他似乎从来不会像别的皇子那般,打扮的富丽堂皇,连出行都不带多少人。
沈初九停下了收拾药材的手:“慕公子似乎很着急?”
慕修寒挠头,哂笑一声:“哎呀,这不是关心你么。瞧你这模样,似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可是洗清你妖姬身份的好机会啊,你可要好好表现。”
沈初九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当即抬步往外走。
慕修寒跟在身后直嚷嚷:“你就穿这般过去?被人笑话了怎么办?赶紧换身衣服去。”
“别说了,看着就是。”沈初九笑了笑,高深模样。
慕修寒瞪她:“嘁,你这女人还真是够懒的。”
只是说归说,慕修寒却没有再提。
毕竟在他的心里,沈初九即便穿着粗布麻衣,都能出落的不染凡尘。
出门,容渊止已经等在门口了,在看到慕修寒跟着沈初九出来的那一刻,眉心当即一拧。
“哟,祁王殿下也来了?您这关心家国天下的,不是应该去看看天启那边的来人吗?怎么跑这儿来了?”慕修寒笑眯眯的说道。
容渊止略一抬眼,还未张嘴,慕修寒便已经缩到了沈初九的身后,小声耳语:“急了急了,还不准人说句实话了。”
枫璇面露嫌弃,没有说话,枫叶恶狠狠的瞪了慕修寒一眼,而后拍了拍公孙冶的肩膀:“小冶子,以后离这讨厌的家伙远点!”
“好。”公孙冶笑眯眯的说。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这位公孙公子便是如此毫不犹豫的剁了手足。
气的慕修寒直喊:“小冶子,你特么原来是个见色忘义的!”
沈初九有些无奈的往旁边走了一步,与慕修寒拉远了些距离:“慕公子,这儿没外人,便不用做出这般嬉笑模样了。”
她毫不犹豫的说破了慕修寒的伪装。
这男人真是……一言难尽。
他总会时不时的说上一两句话,然后轻而易举的扯出她的回忆。
沈初九心中暗叹一声:家国天下……真是好一个家国天下啊。
等到了虚弥山的时候,那儿已经人满为患了。
众高僧坐在各自的法台之上,闭幕凝神,手中捻着佛珠,底下的人皆是跪地,看着法台之上的僧侣,恍若神明。
慕修寒指了指略微高一些的法台:“瞧,我连夜为你搭建的,如何,够气派吧?”
“劳您费心。”沈初九说着,信步朝着法台走去。
只是还没走上两步,便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沈初九四下一看,便见一穿着苦行僧模样的人正看着她。
那人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欣喜,疑惑,更多的狂热。
沈初九轻声问道:“那边的人是谁?”
慕修寒刚准备说,容渊止便抢话道:“侗族之人,七年前归顺了天启。侗族有些诡异,你要多加小心。”
“多谢。”沈初九说完,转身上了法台。
待所有人落座,便听有人高报一声:“礼佛之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