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不说话,李学士又仔细看了一番李卓远之后,这才将沈初九叫去一旁。
“沈先生,方才、方才您救犬子的场景,老夫看到了。祁王与您恩爱有加,此时必定心中难受,您……”
“李大人不必多说了,我先回府了。至于李夫人那边,找大夫开些顺气温补的药便可。”那男人还在气头上,她得好好哄哄他了!
“多谢沈先生,多谢……”李学士又是一作揖。
沈初九离开了李府,李学士亲自相送。
出门的时候,容渊止已经离开了,门外候着的是枫璇枫叶,和一辆女眷的车马。
“这、这可如何是好?”李学士老实,但是不傻。
祁王殿下留着沈初九不告而别,一看这架势,当时便替沈初九着急了。
沈初九却笑了笑:“李大人,我便先走了。”
马车走了老远还挺见李学士在后面喊着,要和气,要温驯。
沈初九听的直摇头。
回了祁王府,到处都找不到容渊止,只有元宝孤零零的在别院的猫爬架上练着爪子。
好吧,这家伙果然气性大。
不过她只是救人,虽说方法上确实有些……
但事急从权,那些丫鬟下人又不会,若是一下子将药灌进李卓远的口中,呛到肺中,依着李卓远那孱弱体质,想必当场就得暴毙,到时候不就浪费了她的一番辛苦?
都没有错,估计容渊止想清楚了,事情也便了了。
沈初九想着,抬手将元宝抱进怀里,不疾不徐的进了卧房。
另一边的容渊止却没这般轻松惬意。
地上躺着十几个暗卫,皆抱着胳膊腿儿一通哀嚎,灿阳也赫然掺在其中。
“功力退步如此之快,可见你们的精神是多么懈怠!”
额上早已细汗密布,鬓角的碎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
容渊止坐到椅子上,端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
脑海中瞬间想到当初沈初九在和徐迎雪比试之时,端着茶盏盈盈走来的样子。
气的他直接将茶盏掼在地上,摔的粉碎!
灿阳可怜巴巴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被揍疼的胳膊,抬手让那些一脸懵逼的暗卫都出去,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容渊止身边。
“主、主子,是茶不可口?”
“……”容渊止不说话,只是瞪了灿阳一眼。
灿阳又惊出一身白毛汗,赶忙捂住嘴就要出去。
“站住!”容渊止冷冷的叫住了灿阳。
灿阳立刻停下脚步,然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出来:“主子有何吩咐?”
“……”容渊止看着灿阳,许久。
周围的气压降到极点,灿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主子这又是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
就在灿阳心里嘀咕的时候,容渊止终于开口了:“灿阳,本王问你……若、若是你夫人亲吻了别的男人,你会如何?”
“当然是xi~”休字还未出口,灿阳便察觉到了这句话不对劲了。
已经在自家主子和王妃身上吃过不少苦头的他,早都学聪明了。
转瞬改口:“当然是休息一下,好好想想为什么了……”
“嗯?”容渊止睨了灿阳一眼。
灿阳立刻紧绷身子,苦哈哈说道:“主子,您、您知道我这都二十有一了,还未曾尝过女人是个啥滋味,您问我成家之后的事,我是真不懂啊……”
容渊止沉默许久,才继续说道:“若是为了救人呢?”
救、救人?
什么救人还要嘴对嘴?渡气吗?
灿阳心里嘀咕半天,最后决定……不说话,打死不说!
闭嘴果然是有效的,容渊止等了许久,都未曾等到灿阳说一个字,旋即瞪了灿阳一眼:“出去,本王想一个人静静。”
他的心乱了,在看到沈初九那般对待李卓远的时候,他甚至想抽刀直接了结了李卓远的性命!
在他的心里,沈初九是她的女人,李卓远不过是一个外人,何德何能让她那般区别对待?
暗楼中的容渊止心情烦郁,别院中的沈初九亦好不到哪儿去。
几次失神的她,甚至差点因为撸猫时下手太重,被元宝给伤到。
天色渐深,若是以前的话,容渊止这个时候都已经出现在她的房中了。
可是现在……
那男人是真的生气了,甚至都躲着不愿意见她,都不给她留一个哄他的机会……
枫叶抱着桌上的点心,坐在门框上吃着点心看月亮,时不时的回头又望一望沈初九。
“王妃,这个时候,主子应该歇息了吧?要不……您先休息着?若主子来了,我再叫您?”吃完最后一块点心,枫叶擦着嘴站起来说。
“不必叫了。”沈初九说着,放下了床帐:“他生气,便生气吧。”
不愿沟通是最为难受的,多少男男女女因为缺少沟通,最后形同陌路了……
念及此,沈初九的心微微一痛,她得想想办法……
正欲卸下发饰洗漱,枫璇走了进来:“王妃,李夫人来了。”
“请。”沈初九心下狐疑,李夫人身体不好,怎得夜里赶来祁王府了?
未多时,李夫人便跟着枫璇进了院子。
沈初九出门迎接,还未走到跟前,李夫人已经着急忙慌的说道:“沈大夫,您和王爷如何了?王爷可还在生气?若是这样,可是我们李家犯了大罪过了。我、我能见见王爷吗?若是……若是……”
实在不行,她就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为沈初九说情!
“李夫人您不必如此,本就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过几天就好了。您不必挂心的。”沈初九说着,请李夫人坐了下来。
“唉,我那儿子身体不争气,却连累沈大夫您……”李夫人哀叹连连。
沈初九被她说的着实头大:“李夫人,我只是做了我医家本该做的事情罢了,真的不必如此。”
李夫人的嘴却停不下来,絮絮叨叨说了半晌。
什么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说到最后,也只是一个宗旨:去哄哄你家男人吧,男人嘴硬心软,女人一低头,男人准认输,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
沈初九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称不上敷衍,但也比敷衍好不到哪儿去。
直到李夫人将该说的都说完了,沈初九又一再保证自己一定会听李夫人的话,这才将李夫人成功送走。
瞧,治一个病人……扯出这么多事来……着实让人头大啊……
——
次日一早,沈初九盯着乌黑的眼圈去了主院,一问灿阳,才知道昨晚上容渊止在暗楼待了一夜。
同她一样,彻夜未眠。
而上朝的容渊止,心思也不在朝堂之上,一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他的脸色便越发阴沉了。
“圣上,安郎将出城剿匪,实乃女中豪杰,臣等恳请圣上待安郎将大胜归来之时,加以褒奖。”
还在烦郁的容渊止,思绪瞬间被大臣的一句话给扯了回来。
安凌薇……剿匪?皇都周边匪巢并不多,以安凌薇的身手,其他的对付起来绰绰有余,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