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由衷的不愿意,可是他又不敢拒绝于三炮!那是兵油子,手里有枪,队里有炮,得罪这样的小人,只怕连家里的祖坟都会被他掘出来!
爷爷便立刻把我爹唤到山上,让我爹陪着两个孩子一起去监狱!却被那于三炮手下的兵痞们拒绝。
“我们那里是什么地方,当什么猫三狗四都可以随便进入!”那些肩上扛枪的兵痞嚣张的嘴脸甚至比山匪还要可恶。
他们把一对儿童男童女抱上绿皮车,说在天黑之前定然会把俩娃子送回来!
爷爷又是忧心不已,右眼皮止不住的跳。他让我爹去寻了一块儿红纸,然后撕下来一个小碎块儿,沾了两口吐沫,把这红纸贴在了右眼皮上!可是那右眼皮就如同抽筋一般的狂舞,甚至爹用肉眼都可以清楚的看到爷爷眼皮的抖动节奏。
“唉!莫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爷爷又开始“咕咚咕咚”的吸着水烟袋,只有当滚烟吸入肺腔的时候,爷爷才会感觉神经稍微的镇静。
爷爷和爹在道观里守了整整一下午,眼见着天色就要变黑!现如今是雨季,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出过太阳,天上大片大片的乌云遮掩着,道观里全部都是阴森森的寒冷!
嵩云观的道长鼀中子听闻我爹也上了道观,特意过来请我爹到房间小聚。我爹和这个鼀中子道长也是有渊源的,那年爹刚出生的时候,是我爷爷的父亲,也就是王家的老太公抱着刚刚满月的爹来到嵩云观,请鼀中子道长亲自为我爹洗身祈福。
王家老太公和鼀中子道长以兄弟相称,我爷爷也唤鼀中子道长一句‘家叔’,到了我爹这一辈儿,便直接拜了个干亲,爹一直管鼀中子叫叔爷爷,那鼀中子也却是把我爹当成他的亲孙子看待。
听闻自己的好孙子上了山,那仙风道骨的鼀中子可便坐不住了,来到爷爷的房间,见到我爹便是阔口大笑!
“好!好!长得越发的挺拔了,面相也福气英俊!你呀你,好久都不来看我!”
“叔爷爷,原本早就说要上山来看你,后来因为家里一些事情耽误了!就在前几日,我还和爹提起,等到办完祭山大典后,再过几日便是端午节。我特意去‘隆庆斋’的糕饼铺,定了您最爱吃的果脯蜜枣粽子……”
“你小子也算是有心!哎呦!咱们爷俩也好几个月未见,前一阵子听你爹提,你那个三婆娘又……怎么讨了那样的丧门星!下回选女子可要打听好出身门第……”
“叔爷爷,您老人家快别提那女人了!孙儿的颜面都丢尽喽!天天让乡党们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
这爷孙俩聊的倒是开心,鼀中子便拼命要我爹陪他回房喝茶!
“前些日子你们镇子里的金掌柜给我送来的福鼎白茶,出汤白亮,清香浓郁!咱爷们去喝两道!”
爹回:“一提茶叶我才想起来,前阵子我家茶铺从南边收了些上等的正山小种,入口桂圆香,回甘了得,赶明儿我给您送上来两斛!”
鼀中子便攥着我爹的手腕,邀请我爹同他一起回房间!爹微微侧过身子,瞥了爷爷一眼!他做事总是那般小心,事事都要看爷爷的眼色。
爷爷‘咕噜噜’又吸了两口水烟袋,挥挥衣袖。“去吧!陪你叔爷爷摆摆龙门阵!”
爹这才行礼告退!
鼀中子的房间和我爷爷所住的这间道观客房也就是斜对面的距离,透着纸糊窗户,便可以清楚的看到爷爷门口的一举一动!
爹和鼀中子回到房间,鼀中子先是烧水烫杯,又拿起茶针撬茶饼,再把茶叶搂入茶匙,再用茶则把茶叶投入盖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