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和老痒为了避免被发现,跟在他们后面,走的都是灌草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什么虫子咬到。
山里越走越静,怕被发现,两人也不敢说话,闷声跟在他们后面,一直跟到天黑,月亮上到上半夜,那帮人才停了下来。两个人就远远地找个灌木从蹲下,监视着他们。
这时候老痒拉了拉无邪,无邪回头看他,见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知道他坚持不住了,忙给了他口水,让他休息一下。
老痒一边喘气,一边对无邪说:“老——老无,我看就这么算——算了吧,他们倒他们的,我们倒我们的,再跟下去我就要歇菜了。”
无邪也差不多了,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也不痛快了,压低声音骂道:“我说他妈的,你就只蹲了三年窑子,怎么没用成这样子?现在才不跟……刚才那些罪不是都白受了?给我咬咬牙挺着。”
老痒道:“那你估计还得跟多少时间——他们停下来是不是到地方了”
无邪看了看他们,说道:“不是,这里还是太浅,离过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估计是走累了休息了。你看他们生了火,晚上要待在这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先填饱肚子睡觉再说。”
夜深露重,根本没经验的二人组身上衣服鞋子早就被草木上的露水打湿透了,又不能生火,只能干嚼干粮,因为要盯梢还睡不了觉,都有些后悔这个一拍脑壳就急急忙忙跟踪的决定。
老痒郁闷了半天,突然小声对无邪说:“老——老无我们这样被动地跟——跟踪也不是办法。现在这么黑,我们偷偷地摸过去,听——听——听他们在说些啥吧。要是能听到点线索,我们就——就不需要这么辛苦的跟着了。”
无邪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两人三口两口的把干粮塞进嘴巴里,向那堆篝火摸了过去。
躲在草丛里,两人认真地偷听前面那伙人中的李老板讲述,
听了一会后,两人终于知道这伙人过来倒斗的来龙去脉,
老痒于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无邪:“你——你说这个姓王的说的是不是真——真的?世上还能有这么好——好的事情?”
无邪摇摇头,悄声回道:“这我可说不准,不过你看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八成错不了,看来这一次有门,我们就算捡他们吃剩下的,也能混个半饱。”
老痒兴奋起来,嗓音都快有些压不住了“那我——我们这次还真跟——跟对了。可——可这帮人精神气这么足,这一天我们还——还能跟跟,再过几天恐——恐怕被他们甩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
老痒虽然有尽力压声,可他一紧张就结巴的特别厉害,有几个字立刻就说得特别响亮,就像是生怕那些人知道有人在偷听他们谈话一样。
无邪一听也知道糟了,忙捂住老痒的嘴巴,让他别激动,同时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反应。
但已经晚了,那伙人已经被老痒的声音吸引了注意,都停止了交谈。
整个地方顿时寂静起来,连虫鸣声和落叶声都异常清晰。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那伙人中的叫老泰的熬不住了,对那名年轻人轻声说道:“二麻子,好像后面有动静,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他一说完,立刻就有个人将手枪上膛,慢慢走向发出动静的无邪和老痒躲的方向走来。
听完这句话,无邪就听到两声清晰的手枪上膛声,一下子就一身冷汗。看样子果然是悍匪,这下子怕是要给老痒害死了。
无邪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如果现在马上逃跑,有八成的把握能逃的掉,但是以后跟踪他们就麻烦了,但是如果现在不跑,他实在没把握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躲过去。
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无邪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一排四五只手电正向我们这边靠拢,是巡山队过来了。
这时候就听到泰叔轻声叫了一声:“妈的,咱们扯呼。”说完几个人匆匆忙忙地把火踩灭,背起装备就往森林深处跑去。
老痒刚才还吓得半死,现在一看人跑了,又急起来,忙问道:“怎——怎么办?追——追不追?”
无邪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发现他们一群人都没有打手电,森林里面一片漆黑,早已看不到人影,对着老痒摇摇头说道:“不成,你看这黑灯瞎火的,我们这么个追法说不定能追到他们前面去,我们先歇着,明天跟着他们的脚印走,相信他们也不会走太远,还得停下来休息。”
老痒心里干着急,也每办法,这时候那几个巡山队的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我们再不走,估计要被逮个正着了,我让喋喋不休的老痒闭嘴,拉着他匆匆忙忙的往另一个方向的森林深处钻去。
怕明天回去找不到地方,两人就躲在一个灌木丛地后面,看着远处手电逐渐远去,才松下心来。
大半夜闹这个,无邪已经困的不行,就和老痒两人挤在一起靠在一个树旁凑活了一宿。
........
另外一边,两个身影踏入了这座山。
无言转过头,看着小哥,轻声道:“准备好了?”
小哥点点头。
“那,跟紧了。”
无言脚下一用力,跃上大树,再一跳,从这棵树到另一棵树。山里的灌草丛多,一堆树枝,甚至会有一些捕猎的洞,处理起来就挺麻烦的,直接从树上跳过去更好。
无言和小哥的身影不断在树上闪掠,在两个人加快前进之下,短短半个小时内就直接穿山越林,到了青铜树所在的一线天崖沟前。
“到了。”无言率先停了下来,站在崖顶俯视下方,眉头紧锁。
这整个崖沟都弥漫着阴气,他甚至能看到不少怨灵在碎石缝里压着。
“怎么了。”小哥淡淡的问道。
怎么突然在这里停下来了?
“先停在这里等人。”无言没有解释原因,径直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盘坐下来。
小哥也没有接着问,跟着在无言旁边靠着闭目养神。
不管怎么样,反正跟着对方就是了,总归不会出问题的。
.......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醒了过来,快速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鸟屎,急匆匆跑回昨天待的地方,心里祈祷地上能留下些线索,但是兜了好几个圈子,连昨天那堆篝火的残骸都没有找到。
老痒对无邪瞬间有了意见,嘴里嘟嚷着:“所以说——说,昨天让你跟——跟上去嘛,你看——看,现在倒好,煮——煮熟的鸭——鸭子都飞了。”
本来没找到痕迹就很头疼了,又听老痒在这抱怨,无邪一下子就怒了:“他娘的,哪来这么多意见,你看这里就一条山路,他们能走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一直往前,我就不信找不到。”
两人延着山路快步追赶,这一路过来,再没有看见任何篝火的痕迹。
很快,一个上午就过去了,石阶路已经走完,两人还是没有发现之前那伙人的踪影。
但是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只能继续往下走,两人各折了一根大树枝当做拐杖和武器,又走了会儿,一座破庙出现在两人面前,庙前庙后有几个当事人模样的中年妇女,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无邪看着前面居然有人,顿时眼睛一亮,连忙凑上前去,装作很诚恳的样子问她们道:“大妹子,我是外地来的游客,想打听一下,再往前的村子还有多少路?”
一个穿红大褂的妇女熟练道:“你是说俺们村吗?你大老远跑来到俺们破村里来干嘛?”
无邪一看,这里的妇女警惕性挺强,瞎掰道:“我来找个人,你们那村我前两年来过,那时候有个老大爷招待过我,这次我回来看看他,不过两年没来了,路已经不会走了。”
那中年妇女瞪了无邪一眼,骂道:“我呸,就你那贼摸贼样,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们这样的人俺见多了,不是去挖坟墓的就是偷猎的,想骗老娘,你还不够火候。”
无邪一下子被她骂得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回话好。
老痒一把把无邪推到一边,“啪”的一声将一张红钞递到这中年妇女面前,说道:“哪——哪那么多废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挖坟墓了,客气点回答问题,这——这一——一百块就是你的,他娘的,再敢啰——啰嗦半句,老子给你一耳光。”
这中年妇女后面一个男人看到这钱,马上笑眯眯的接过去,说道:“别生气,别生气,俺媳妇和你们开玩笑呢,你们想去俺们村,得往左边走,绕过这个山头,有一个瀑布,顺着这个瀑布的水一直往前走,那是最快过山的捷径了,只要跟着山溪走,就一定能到俺村了。”
老痒咧咧嘴,问道:“你——骗人吧,要——绕过去,上这——这个栈——栈道——不是——更快吗?”
那男人摇摇头,解释道:“这个栈道,不知道什么年月修的了,从来没加固过,现在已经没人敢走了。”
无邪听了心里庆幸,幸好遇到了当地居民,差点就走叉了。
那男人看了看天色,说道:“哎呀,我看你们今天晚上也赶不到了,得在这山里过夜了。那山溪有几条支流,你要是没走熟悉,肯定会走叉掉,要不这样吧,我们是去那边打猪草,你们要不等等我们,我们明天就回村里去,跟我们一起走,就没事情了。”说着便来帮我拿装备。
无邪一看他还挺热心的,看样子不像是坏人,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又和老痒交换了一下眼色,忙点头道:“那大兄弟,谢谢你了,来来来。”说着掏出香烟,给几个男的都分了一根。
那中年妇女还想啰嗦,那男人瞪了他一眼,她白了无邪两人一眼也不敢说什么了。
二人组就这样加入他们的队伍,跟他们走了一段,到了一处地方,他们开始干活,两人就在一边查看地形。等他们忙完,背着夕阳往回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走着走着,无邪突然发现老痒的表情变了,眼睛朝着四周不停的瞄来瞄去。
无邪扯了扯老痒,轻声问道:“怎么了?”
老痒低声说道:“这地方我上次来过,如果我记的没错,再往前走肯定有个落脚点。”
果然走了不久,前面出现了一个采药人的木头窝棚,老痒表情瞬间变得兴奋起来,给无邪使眼色,示意他说的没有错。
那男人推开门,转回头对无邪他们说道:“咱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这里还有灶台,你们要愿意可以自己煮东西。”
无邪他们跟着进去,发现这是个两层的窝棚,由一只梯子相连,上面是个阁楼,里面没家具,但是铺着几块大木板,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土坑,里面都是炭灰,相信是用来生火取暖的。
两人放下装备,在外面胡乱捡了点柴火,赶紧生火取暖。然后从包里掏出干粮,直接烘烤着吃,等两人吃完,外面已经黑压压一片了,四周传来野兽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