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长安点了点头,也觉得自己这个徒弟似乎有点不容易。
“你们说这小子将来会不会和我一样,养了一身浩然正气!来一个青史留名,手底下写出精修文章,嘴里吐出千古夷齐啊?”
年轻儒生一边说着一边将乐长安的酒葫芦接了过来,不忘给自己满上一碗。
小道童看着沉睡的魏戮摇了摇头,冷哼一声。
“读个劳什子书!现如今的天下有几个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说他们是酸臭腐儒都算抬举他们了,若真是走了这条路指不定将来被那些假书生骂死!我看那不如做个修长生的道士,照这小子天生的聪慧。指不定就是能跨过天门的人。”
乐长安笑了笑,不说话。
“你看。小师弟不乐意了吧?小师弟找的好苗子,指定是要学佛法的。说不定将来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小秃驴、花和尚。才不会学你做这只求长生的牛鼻子道士。啥叫长生啊?说好听点是求长生,难听点就是贪生怕死罢了。有本事学一学武当山的那帮子真人啊!”
年轻儒生说着将酒葫芦扔给了小道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长安。
“随他去吧。”乐长安将身上的破烂袈裟脱了下来盖在了魏戮身上,接着说道:
“我只希望这孩子能做他自己。儒家的浩然气也好,道家的无为也罢,甚至是佛家慈悲。多拿点也无妨,少拿点也挺好。最好是什么也不拿就看看。”
“怎么?你不乐意他有所成就?”年轻儒生不解地问道。
乐长安叹了口气,解释道:“他是陇右世子,也就是未来的陇右王。”
“放屁。”小道士将手中棍子狠狠拍打在桌子上,引得年轻儒生一惊。
小道士站起身来,指着魏戮向乐长安骂道:“你小子真当我邱玉瞎了不成?我道家算无遗漏,观望天下气运与阴阳家不分上下!这小子身上的确有气运牵制,但绝不是陇右的一地气运那么简单。”
年轻儒生听到这也站起身来,朝着魏戮那边看去。被魏戮腰间的玉佩吸引住了。
“小师弟,你给我和大师兄交代句实话!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年轻儒生起身朝着魏戮走去,弯下腰就要去捡起魏戮那一枚腰间玉佩。
乐长安眼疾手快,用手挡住了年轻儒生。可是玉佩的材质和样式却很看得清楚。
“这玉佩怎么会沾染气运?还有股子我儒家的浩然气息?”年轻儒生后退一步,仔细想了想自己一生所读典籍。
“传国玉玺?”
年轻儒生想起自己曾读过的一段书籍,说是有一块美玉可纳百家学术气运。之后美玉几经辗转就到了皇家手里,经过雕刻成了玉玺。而这玉玺也可留下亡国的残存气运。
眼前的这枚玉佩,无论是材质还是色泽都与书中一模一样。若是这样也就算了,玉佩藏有气运这一点可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小道士听他这么一说也是一怔,整个人一步便到了魏戮跟前,也是盯着那枚玉佩。
“乐长安,你这个王八蛋。自己惹上了世间因果不说,还要牵扯上我们二人。”小道士长叹一口气,指着乐长安全身颤抖。
年轻儒生眉头紧锁,突然说道:“这孩子莫不是大昭的遗孤?”
乐长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不清楚!当年城破之后,大内的王三郎将遗孤抱了一路辗转,后来恰逢魏十五军中因为亡国之事引发哗变,袁将军袁庆山带着一帮将军差点逼死了魏十五,王三郎便出面平息,将大昭的遗孤托付给了魏十五。并逼着魏十五杀了自家出生没多久的儿子,让大昭的遗孤认作自己儿子。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乐长安说着伸出右手,只见魏戮腰间玉佩自行飞到了他微微张开的手中。
“但是你们看,这玉佩上的气运薄弱。我猜想,是这孩子长年佩戴此玉,多多少少吸纳了不少气运。才有了这番景象!”
小道童盯着玉佩,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这孩子不过是个假的大昭遗孤?”
乐长安点了点头,接着说:“只是猜想而已。否则我着实不能理解为何这玉佩上的残留气息会这么弱,不足当年玉玺的一半。”
年轻儒生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可怜自己这个小徒弟了。
“唉。真是命苦啊。生来不知父母是谁,到头来活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