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大军之中,中军帅帐,任金革端坐于主帅大椅之上,对于突然到来的张九阳两人,脸上露出很是疑惑的神色。
如今镇北大军诸般准备已然齐备,眼见着,就要发兵帝都,一举拿下都城,好为自己的弟弟,血仇血恨。
然而,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口,这两人却是骤然造访,来得甚是突然,莫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任金革端坐于大椅之上,一时间心中诸般思绪翻滚。
而在哪帐中,之前见过张九阳的镇北大军副将柳直臣,也站立于任金革帅案之前,只不过,他此刻看向张九阳的目光,充满了询问和焦急。
张九阳向那柳直臣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心中也在酝酿着言语。
那任金革思忖片刻之后,便是看定张九阳两人,开口说道:“九阳先生,纪公子,不知两位贵客,再次到访我镇北大营,有何贵干?”
张九阳闻言,顿时心中苦笑了一下,这个任金革,如今全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看来,是早已准备妥当,近日便将有所动作,他这副样子,是在刻意与我两保持距离呢。
所幸,三百边军幕后主使调查一事,如今已然是有了结果,要想改变任金革的主意,尚还来得及。
张九阳于是便是开口说道:“任将军,我等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要与任将军商议。”
“哦。”任金革闻言,面露疑惑,“九阳先生在哪帝都之中,做的是经营买卖的行当,与我这镇守边关的将军,有什么要商量的。”
任金革这话,说得可谓是很不客气,他如今报仇心切,心中恨甚,对于除此之外的事情,都丝毫不感兴趣,自然是对曾经的朋友故交,也变得冷淡疏远起来。
张九阳闻言,也不在意,只是淡淡说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任金革闻言,当即挥了挥手,那帐中的大小侍卫将官,除柳直臣与另一将领外,皆是领命转身离开了帅帐。
见众人已经离开,那任金革便是再次开口,“九阳先生,如今,这帐中所余,皆是可信之人,先生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张九阳这才向帐中所剩下的两名将军看去,柳直臣张九阳自然是认得,而另一位,则是生的漆黑无比,身材中等,一身肌肉扎实,皮肤犹如黑铜寒铁一般,让人单从观感之上,便能判定此乃一员猛将。
那身材中等的黝黑将军,此时见张九阳目光看了过来,便是当即一抱拳,然后咧嘴爽朗一笑,道:“末将镇北大将军麾下左军副将梁横槊,见过九阳先生。”
张九阳闻言,连忙还礼,这梁横槊可是大阳帝国声名赫赫的猛将之一,大阳帝国知道他的人不在少数,此人作战勇猛无比,常身先士卒,为大阳帝国立下了赫赫战功。
而这样的一员猛将,当然是任金革的心腹信任之人。
张九阳见此刻帐中所剩下的,皆是镇北大军之中的主要人物,当即便是不再迟疑,张口便是直接了当地表明了来意。
“任将军,既然如此,那张九阳便开门见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与若昀兄此次前来,是为了数十日前,三百边军喋血天牢一事!”
张九阳此言一出,大帐之中,顿时一片寂静。
任金革甲胄之中,双拳紧握,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
“九阳先生此言,到底是何用意?”任金革半晌之后,终究是缓缓开口。
张九阳见状,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实话不瞒将军,当日那翊麾校尉的身份,我已经知晓,而当日那阴谋布局的幕后主使,张九阳如今亦已经找到。”
张九阳这话一出,任金革的身体顿时猛然一震,目光之中霎时间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然后猛地看向了大帐之中的柳直臣梁横槊二人。
当日那翊麾校尉的真实身份一事,在这镇北大军之中,极其隐秘,如今,这个张九阳是如何知道的,则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自己手下的亲信之人有意告知。
此事自己不是三番五次强调,不要泄露于人,而自己的麾下,却就是有这样的胆大之人,一时间,任金革心中愤怒之极,目中射出无比可怕的光芒,而那立于帅案之前的柳直臣见状,却是当即便是翻身跪倒在地。
“大将军,此事是末将擅作主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张九阳先生的,意在请他于那帝都之中,查清这件事情的真相。”
“大将军若是要责罚,末将一人承担,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那任金革闻言,顿时大怒,他魁梧的身体猛然站起,大喝了一声“来人”,便是欲就地将柳直臣处决。
不料,张九阳却是在此刻,顶着任金革火山一般的怒火,缓缓开口说道:“任将军,惩处一个柳将军容易,但大将军何不向听张九阳把话说完!”
“难道,这场阴谋的来龙去脉,详细经过,以及那幕后主使之人,任将军就一点也不感兴趣吗?”
张九阳这话一说完,空气中顿时气氛异常凝肃。
任金革与张九阳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轰然对撞,任金革目光中携裹着浓浓的杀意,而张九阳却面无惧色坦坦荡荡地与之对视着。
那柳直臣跪倒于任金革帅案之前,此刻依旧是没有起身,而一旁的梁横槊见状,顿时是手把剑柄,隐隐有随时便要出手之势,反观张九阳这边,那纪若昀则是身体微侧,淡淡地挡住了那大阳猛将梁横槊的锋芒。
空气中仿佛有尖锐的声音响起,任金革与张九阳的目光在空气中猛烈碰撞,片刻之后,任金革终是虎目一红,嘶哑的喉咙之中吐出了两个字,“是谁?”
张九阳闻言,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任金革始终是统领数十万大军的边关大将,雷霆震怒之下,那等气势当真是骇人至极。
别看他张九阳此刻摆出了一副夷然不惧的样子,实际上心中还是有些打鼓。
万一任金革这家伙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要造反,那他一个帮人家打工的小伙计,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不过,如今看来,这个任金革,虽然蒙受巨大冤屈,心怀无边恨意,却所幸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看了一眼那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的任金革,张九阳淡淡开口:“当日之事,经过我等调查,确如任大将军推测那般,系那翊麾校尉当日闯入过的威王府中,也就是当今的二皇子殿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