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诣再次来看左右,听不到一点动静,他心里闪过一丝慌乱,推开门,冲进去,找那一个人,却未见其人先看见一地的血,蜿蜿蜒蜒好像一条红色的巨龙,和周围的一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刺的他眼睛发酸,再往上看,终于看见那个女人,正躺在床上,手腕上的血已经凝结,干涸,变成了黑色,他脑子一片发麻,混乱不堪,顾不得多想,一把抱起左右往外走,走路带风,两个保镖低下头,代诣经过的时候用余光扫了他们俩一眼,就走了。
他们知道,总裁生气了,“为什么不通知我。”他冷冷的开口,好像冰雹一样又冷又硬,他们俩都低下头不说话,保持沉默,“我们没听见什么声音,左小姐说过,没有她的吩咐不许进去打扰她。”一个人低低的说,唯唯诺诺,欲言又止,“所以,你们俩是谁的保镖,谁拿谁的钱,是不是人死了,你们就听见了。”他一向无情,对任何人都是,一针见血的质问,“滚。”见他们不说话,他头一歪,不想看见他们,他们俩很聪明的溜了赶紧。
病房。
“醒了,怎么?很难过,没死成。”睁开眼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人,听见他的冷言冷语,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左右心里想,为什么没有死彻底一点,这样只会让代诣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挖苦她,现在好了,她真的要生不如想知道苏显身现在在干嘛吗。”他突然来了兴趣,想要看看她的反应,左右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平静如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代诣很怪异,她第一次提前苏显身时,反应很激烈,现在就这么淡定了,他偏不让她如愿,“你猜我出去听到了什么事,苏显身正在动用他所有的人脉在四处找你,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代诣用一种讲故事的心态讲述,左右心里是无尽的苦楚,艰涩,她希望苏显身可以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不要因为她再次身入险境,他就那样就好,什么都不做就好,让她知道他很安全就好。
左右一点变化都没有,好像和她无关一样,苏显身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有可无,自己动了动放的有些久的胳膊,减缓一下酸软,“代诣,你就是来给我讲故事的,随便讽刺挪喻一下我吗。”她说的那么云淡风轻,一点都不关心在意,她只是个局外人,故事听完了也就过去了。
“你说,你现在还能干什么呢,我代诣可不养闲人,你都已经瘫在床上了。”他带着玩味的看向她,在询问她的意见表面上,“怎么,又想到什么折磨我的好法子了。”左右没有丝毫慌张,她连监狱都进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她连头发都没有了,自由更加是,她没有自主权,只有唯命是从的份。
“我知道女孩子都喜欢照镜子,考虑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没办法完成这个动作,所以我好心,大发慈悲给你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他对上左右无惧的眼眸,一字一句,都落在她的心脏处,起起伏伏,她终究是收放自如,没有展现出一丝恐惧。
和他相对视,也在对峙,“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她率先扭开视线,转看窗外,话却是对他说的,这毋庸置疑,“好好享受。”他丢下一句话就走了,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她居然那么平静的就接受了,上次,他揭掉她的假发,她还在痛哭流涕,现在才过了多久就这么淡定如常了,哼,他还以为她是怕的,没想到她的脸皮够厚,连镜子都不怕了,也是,还有什么是她怕的。
“来,放在这。”两个人一边搬东西一边说,“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左右发飙了,她现在根本不想见任何人,她在监狱那段时间早就对外面的人彻底否决了,又怎么会和他们相处,“左小姐,这是代总交代的,要放在你对面让你随时随地每时每刻都看见镜子,方便你照镜子。”她没说话,默认了,她虽然不想交流和他们还是给他们一个面子,只是代诣真的是恨她啊,要她一睁开眼就和镜子对视,就可以看见镜子里面的她有多难看,多可怜。
镜子安装好后,他们就走了,左右不想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转过头闭上眼睛睡觉,她想着苏显身的说过的话,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看,都是他骗她开心的违心话。
一开始她在逃避,不去看镜子,可是只要她睁开眼睛就看见镜子里的人,她就忍不住发脾气,忍不住动怒,她把床头柜上的水杯砸向镜子,还不够,把所有的可以够得到的东西全部都砸向镜子,镜子支离破碎,从中间蔓延出无数条划痕,碎片四溅,扎到了她的脸上身上,手上,可是她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好像失去了知觉还有感官,没有痛觉,有述情障碍似的,麻木,呆滞,保镖听见镜子碎裂的声音,进来,发现她面如死灰,冷静的可怕,好像是灾难过后的洗劫一空,被夺走了灵魂,死气沉沉再无生命。
代诣来医院时,她还是那个样子,静止不动,好像定住了一样,“总裁,左小姐一直是这个姿势没变过。”代诣看着面前的女人,满脸脏污,透明黑线,干涸的血迹,假发也凌乱不堪,身上的病号服也是颜色各异,各不相同,整个人都不好了,狼狈至极,让代诣一度以为她已经灵魂出窍了,空留一具□□在这,心里是空落落的,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给带走了。
“为什么砸东西。”他定了定神,看着左右,眼神空动,若有所思,左右好像定格了一样,没有任何动作,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依旧岿然不动,代诣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还是怀疑占大部分,“叫医生过来。”他看着左右的眼睛,好像要从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但是除了他的倒影什么也没有,是对保镖说的。
“她怎么样。”他还是看着左右,一动不动,“代先生,我们出去说。”医生看了看左右说道,代诣兀自往外走,见代诣没拒绝,医生也跟着去了,“代先生,左小姐身体无大碍,之所以不动是因为她承受了巨大的刺激导致的,她的生活很痛苦所以在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生活,逃避痛苦。”“她能动吗。”“这个是可以的。”得到这句回答,代诣松了口气。
病房。
“躺下。”他对左右说,左右还是一动不动,“你一副死人样给谁看,你还敢逃避我,你有什么资格,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着我,你最恨的人,怎么,不敢看,我偏要让你看,看。”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耐心,被左右一再耗尽,一把捏住左右的下巴,强制她看着自己,左右的眼睛看着他,却还是那副表情,“左右,我告诉你,你别想逃避我,更别想忘记,我要让你狠狠地记住,你欠我的,欠小苑的。”他发了狠的捏她,她的脸有些变形,左右突然“呕…”代诣被她这个动作松开了手,结果她还没有完全缓过劲来,就又被她捏住下巴,“怎么,我就这么恶心,让你想吐,那我偏要你看着我,你要是再敢吐一下,我保证让你再多看我一小时。”左右似乎听进去了,没有再作呕,过了一会,他们僵持的也累了,代诣松开了她,力气很大将左右甩在床上,左右摸着下巴,有些发疼,“给我看好她。”临走前交代保镖,左右没有理他,掉过身去,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