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民国公子同居的日子

和民国公子同居的日子

第 107 章 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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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掌柜目视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表示看不懂年轻人的戏码。

好在傅简也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就将他拉了回来。

“这些年辛苦莫掌柜了。”

“不敢,常言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何以言苦!”莫掌柜听后赶紧低声作揖,“老朽等一直在等东家莅临,好在终于等到了您!”

他说罢将他保管许久的账簿往傅简面前移,一派坦荡的样子。

傅简墨澈双眼里笑意愈发浓重,接了过来却没有要看的意思,只是淡淡道:“往后这样的日子还会有更多,不急于一时。”

听到傅简这样说,莫掌柜感到很高兴,“那这么说,是时机成熟了?”

傅简没有直面回答他的话,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合同,抽出其中一份递给他,那是上次对其道:“我此次前来,便是为此。”

“这是....”莫掌柜接过来一看,不解道:“咦!这不是上次流向陕西的这笔款子吗?”

“去通知接应的人,计划有变,将其分成五分,分批进米走水路运输。”傅简沉了沉眸,“不能让南京和北平那边知道,而且要快。”

以他对易震弘的了解,这件事绝不会只是处理个易德平这么简单就揭过去的,为防夜长梦多,倒不如及早下手!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陆路运输离了六叔的看护,这么大笔米粮的去向,即便裹挟的再严密也需防范有心之人垂涎。

莫掌柜听后吃惊道:“东家的意思是,不让李濉少将插手这件事?”

原先李濉来托办此事时是同他定了时间的,双方一致认为最好等这边风声过去,再直接由他亲自调配,虽然具体计划莫掌柜并不熟知,但既然是李濉插手,那这笔款子大抵是会途径南京那边后再出去的。

毕竟如今打着军用物资的旗号办事,总比他们这些商人自己运输来的快还要稳。

可今日一直隐匿不见的东家突然到访,一来便是直接插手此事,并似乎在暗示他往后要同南京那方割席分义?

“是以后都不能插手了。”他说话语调平直,神情冷漠的可怕。

他不能再因自己这摊的事儿让六叔分心为难,不能再永无止境的让他等他长大了。

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明白喜欢的东西只能是喜欢,但注定是他不能拥有的,害怕的东西依旧害怕,但也已可以坦然的去面对了。

“您这样做,六爷是不会同意的!”莫掌柜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这趟来,想必是已经知晓了六爷在南京的事情,他这是下了舍身成仁的心呐!

他眉心蹙起,继续婉言相劝:“如果是因为这事您才下定决心出仕,老朽并不十分赞同,六爷在南京的根基也非一朝一夕,您大可不必——”

“莫掌柜的担心我明白。”傅简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颇有深意的打断了他刚刚开始的慷慨陈词。

“但是我心意已决,往后这里的消息,我不希望南京方面干涉过多。莫掌柜也无需多言了。”他一锤定音。

傅简并没有打算告诉莫掌柜,其实即便他不这么吩咐,李濉也不会再让六叔为此再犯险了。

即使莫掌柜私自向南京传递消息,李濉也会为了六叔一一截下的。

“可——”莫掌柜还欲再说,傅简面上却已难觅笑容,那张俊美的脸一旦彻底阴沉下来即使是生意场上见惯了各色各样人的莫掌柜,也难免感到紧张和惊慌。

“莫掌柜是担心我离了六叔,便会一败涂地吗?”他话说的十分严重,可语气里又不见一点恼意。

莫掌柜脸色也倏地一变,跟裤子没了腿似的,凉了半截。

“东家误会了!老朽绝无此意!二尺长的吹火筒,只有一个心眼啊!”

傅简薄唇微抿,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可垂目睥着旁人时,那双漆色的眸子里又不见一丝情绪。

傅简一向不是个会强人所难的人,他深知胭脂坊一旦同南京那方切断往来,日后办事必定会处处被人制肘,这活儿往后恐怕换谁都不会好做。

而莫掌柜原本就是六叔替他安插的帮手,于情于理若他想回去,他倒也能理解。

他自是不会怀疑六叔指派给他的人有什么问题,否则也不会独独留下他在顺烟观当差。

可毕竟人心难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的道理,在这点上,傅简始终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要留下的,是心甘情愿供他驱使之人,而非一心侍二主的王瑜之流。

当下便直言道:“莫掌柜的衷心,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如果莫掌柜不愿再留下,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大可——”

“东家是要赶我走?”莫掌柜脸上倏地沉了下来,又苦于不知是那句话触及了他,竟无缘无故的落了这么个下场!

“老朽是做错了何事?东家一来便要将我赶走!”他难掩语气中的愤慨。

难道就因为他劝东家不要意气用事?

傅简看着他,过了一会,眼光便移到他自己的膝髁上去了,他没有回答,因为他心里清楚莫掌柜确实没有做错任何事。

相反,这些年多亏他将胭脂坊的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也向李濉和六叔证明他所托非人。

但即便如此,他总归是一个真心奉他为主的下属。如今各方局势变得复杂,他往后做的事又万分凶险,如非不是一条心跟着他的人,无论对他还是对其他手下,都是十分不利的。

“利刃之言,暖如布帛,伤人之言,痛如刀。莫掌柜知我非此意,又何须激辩呢?”他目光凛冽的落在这一叠叠的账簿上,随手抄起一本,“掌柜在铺里做了这么多事,难道真的一点怀疑也没有。”

他问的话,是肯定句,根本不是疑问。

莫掌柜面色凝重,几番张口,却只是翕动了几下嘴巴,又紧闭嘴唇。

“脱离了六叔,你很明白意味着什么。”往后,胭脂坊的作用不只是做做生意用以传递两方消息这么简单。

莫掌柜叹了口气,东家是有鸿鹄之志的人,替他打理胭脂铺的这些年里他如何不明白?

想他当年得六爷搭救才保住一条性命,扪心自问,当初愿意留在这里自然也有为报答六爷恩情的成分,但绝非全部!

就如当年送来供傅简挑选的人里也全非他一个,可偏偏鬼使神差的,傅简却只留下了他。

几年前他遭奸人迫害,一家老小死的只剩自己,他满腔仇怨无处宣发,每天感慨这天道不公,怨恨老天不睁开眼瞧瞧这残酷的世间上有多少同他一样的人在苦难中死死挣扎,又有多少丧尽天良的人却能在极度中享乐!

他愤世嫉俗,整个人戾气横生,活的浑浑噩噩,脸上挂着了此残生的颓废。

李濉若要真将傅简这般谪仙的人留给他照看自然不甚放心,于是向他反复确认提醒。

并且告知他他并非最佳人选。

傅简却依旧固执的只认下他一人,彼时他身体状况很糟糕,却还是为了见他特地从府里出来。

时隔两年,他依旧不能忘记二人隔着层屏障,在畅谈一番后,他声如清泉击石的嗓音对李濉说:“迟花慢发,大器晚成。咳咳...非他莫属。”

这让原以为定要去苦寒之地报答六爷的他,因意外得了他的垂青而被留在富足安定的顺烟观,在各种质疑和艳羡的目光中,他一干就是三年。

这三年来,他废寝忘食,并非是因胭脂坊是他毕生心血,而是为了报答傅简的知遇之恩和当年的提携。

他的这位东家深知,以钱赠人,不如以礼待之的道理。他比自己都要明白自己的长处在哪儿,他信任他,放手让他在这里大展拳脚。

更在同易家爆发冲突之后,一战成名!一举替他夯实胭脂坊在顺烟观的奠基。

他对傅简的经商头脑佩服的五体投地,随之对他的崇敬亦是与日俱增。

二人甚至定下盟约,待信物重现之时,便是他正式出山之日。

他要在月到中秋分外明,人过中年万事休之前,跟随东家大干一场!

“老朽明白,更明白以您之才智,即便没了六爷的支持,也可独当一面!”他说:“您是踩着银桥上金桥的人,只会越走光景越好!”

“老朽承您这份情了,但这次的选择,依旧是三年前的那一句....”

傅简蓦然怔了怔,不禁想起当年二人隔着屏风首次会面的情景。

他当时的那句:匹夫以头颅报国,知识分子当以所学报国。在下不才,只愿为此为志!

他当时内心极为震撼,似懂非懂间,似乎被人开启了人生另一扇窗,所以即便李濉再三阻扰,他也深知莫掌柜并非最为合适之人,却执意选择了他。

他知道,只有心有坚韧之人,才能不惧风雨!

“莫掌柜,此事——”不怪傅简难得啰嗦一回,因为一旦踏上这一步,中途绝不可能停下来的,甚至全身而退,他必须要再三确认。

莫掌柜却扬手阻止了傅简接下去的话,“老朽是一本经书看到老,食古不化的老东西了!东家高风亮节,也不枉费六爷对您一番孜孜教诲。”

他深深作了个揖,行君子之礼:“既然您如今心意已决,老朽也定当肝脑涂地,护您周全!您尽管放胆一试!剩下的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就都交由老朽办理!”

他直起身子继续道:“俗话说叫花子也有三个穷朋友,走水路之事即便不靠南京,老朽也有别的法子办好咯!定会拼了性命保米粮周全!”

他此时已确定东家的决心已下,只是除去暗暗为他前路艰辛而叹气外,又万分佩服他年纪轻轻,生于富贵却又心怀仁义,为救一方黎民百姓,竟不惜以身试险。

这才是他为之所愿付出的主子啊!

如果之前对他还存有一丝的疑虑和踌躇,现在则是不再有一丝的质疑。

他的这位小东家,当是一位真正顶天立地之人!

傅简听后很是满意,他眼神清澈而坚定,起身拍了拍莫掌柜的肩膀,淡淡道:“莫掌柜也别忘了,我能走到这一步,也全非是依仗着我六叔!不过是运个米,怎么着也犯不着搭上条命...”

他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他,“即便要人填命,也自然由该去的填。”

莫掌柜惊悸不安的接过文件一瞧,脑子里轰然一响,“这...这....您这是要了吴富贵的命根子啊!”

隔着一份文件,莫掌柜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字眼里凌厉的寒意,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

傅简扭过头看着窗外那株硕大的龙牙花,嘴角坠着一丝怪异的笑,眼眸晦暗如织,“没人能让我输,除非是我不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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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珠蹲在铺门口,双手拢袖,神情凄凉的对着来往的行人发怔。

如果她刚刚跑出门后对傅简的这些事还抱有一丝的幻想,如今在证实了一切后,幻想就此彻底破灭!

这胭脂坊哪里是易家的产业?根本就是他傅简自己的私产!

还真当她白痴,不会抓个路人问一问?

她嗤笑一声,不过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刚刚无意中被她瞥见的那些文件,正常人也不会怀疑他这句随口胡诌的话是假的。

毕竟无论怎么猜,任谁也不会将一个连门都没踏出去过的病秧子同这家名动顺烟观的东家有什么关联!

她之前觉得傅简同易震弘有龃龉可也只是明面上的怄气,父子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待有朝一日解开了心结,迟早有缓和的时候。

可如今想来,恐怕别是连着筋了,倒像是易震弘上辈子撅了他祖坟,这仇居然大到这个程度,前有卷发少年半夜挖地道如入无人之境,后又有隐藏背后潜在势力默不吭声的挣下这么一大份产业,用处居然只是为了狙击易家商行!

她叹了口气,手里攥着最后一块芋头糕,狠狠的咬了口,思前思后都觉得这件事怎么看都透露着不简单!

她总觉得傅简此行的目的,绝非只是为了在她面前卖惨!如果当初他能足不出户就能控制这里,如今又为何冒如此大的风险特地跑出来同莫掌柜接头?

而且以当时莫掌柜的惊诧的反应来看,更像是两人的第一次会面,倒也符合他早期一直深藏不露,在背后指点江山的可能。

看来,此行要商议之事非同小可!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非他本人亲自来接应不可!

否则那么臭的粪桶,他怎能委身一路跟她出来?

想起这事,推敲的正尽兴的梁珠不由噗嗤笑出了声,想起他刚刚狼狈不堪又是作呕的模样,哪里有现在这潇洒公子的风头?

她没由来的心里一阵爽快,让你丫的利用姑奶奶!

她笑的乱颤,正想咬芋头糕的手下一秒就被人抓住,她蓦然怔了怔,顺着手腕抬头望去,只见傅简寒澈的双眸里难得带着丝轻快,轻扯着她起身并一局夺下她的糕,“傻了吧唧的笑什么呢?”

“等了很久吧,怎么不在里屋待着?”然后以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怜爱的揉了揉梁珠的头发。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她还没从这亲昵的举动中缓过神来,只随口瞎掰了句:“不久!我这是在甜蜜的等待呢!”

她嘴炮的说完,下一秒立刻就后悔了。因为傅简身后的莫掌柜此时已是一脸社会性死亡的表情了。

她都不敢揣测莫掌柜此时的心里活动,保不齐想:我的个天嘞!现在的女子都这么生猛的咩?

梁珠正想着如何缓一缓气氛,傅简倒是一脸不甚在意,也不知是习惯了她作天作地还是已经对她时不时的撩骚免疫了,表情管理依然很棒,只是淡定的将话题牵到另一处。

“进去挑些你喜欢的,待会带你去这城里最好的酒楼吃些更好的。”

梁珠眼皮跳了跳,有些受宠若惊张着嘴巴,“挑....”她指了指铺里面的东西,有些不确定道:“这些胭脂吗?”

傅简眉间轻轻一挑,一副我是不是很懂你的表情。

跟在他身后的莫掌柜笑容骤然猛增,像是找回主场的秀儿,替傅简回道:“是啊珠姑娘,难道来一趟,哪里能让你空手回去?”

他侧了侧身,留出条道,“既然东家都发话了,别客气!尽管挑些喜欢的胭脂水粉回去。”

梁珠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虽是女子没错,但毕竟这些年跟着林老头过得糙,比起这些胭脂水粉,她更想提议傅简要不直接塞点钱?

可如果说出来,好像又显得她特别俗气....

傅简见她一直怔愣着没说话,开口催促道:“怎么?是不是太高兴了不知所以了然?”

梁珠眼里带着丝迷茫,弱弱的问道:“我为什么要高兴?”又不是送我钢镚!

傅简有些不解的也看着她,继续道:“你刚刚不是在桥上一直望着这铺子吗?”

那眼神透露出的渴望,就差将这里挖个洞了。

梁珠再一次被他惊得眼珠子要掉出来,这是换在夏天,她怕都要六月飞雪了!

明明是他站在桥上不走,左顾右盼的招蜂引蝶,她为了谁才瞪着铜铃大的眼一一回瞪回去的?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她想要买胭脂,所以才盯着这铺子不走的?

“平日里不收边幅,眼光倒是毒的很,还知道选个城里最好的铺子!”他盯着梁珠,眼神里还透露出一股小自豪来。

毕竟这铺子,是他开的呢!

梁珠的人生中不由悟出了两出悲剧,一是万念俱灰,二是踌躇满志!

她如今是拐了个弯,把两条路都走个遍了。

梁珠嘴角抽搐着回道:“是..是吧...”谁让你是大佬呢?

你就是放个屁问她臭不臭,她都要赶紧说:难能啊!您要不再放一个?

于是她老实的承受了这个年级不该承受的成熟,乖觉的挑了几个看起来最贵的,想着再不济,有机会拿去倒卖了也是好的。

约摸到了天灰灰暗的时候,他俩从铺子里出来,因为傅简要赶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趁早待梁珠去吃一顿好的。

亏得顺烟观最好的酒楼没在别处,就恰好在胭脂铺的斜对面,也就是梁梦曼和孙尔芙之前看戏的那个茶楼。

莫掌柜还极为贴心的为他们订好了包间,窗户是正对着河边。夜色漫漫,两边的垂柳给冷艳的河面增添了些许绿色的暖意。

小二送来烫的极暖的水酒,但由于两人都不能饮酒,便差人换了壶暖茶。

梁珠原本要坐在傅简的对面,傅简却轻蹙眉头,“就你我二人。”没人要坐下的!

梁珠点了点头,塞进了一口糖醋鱼说:“知道啊!”

傅简目光灼灼,放下筷子:“那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梁珠蓦然怔了怔,直勾勾的望着他,不明白他又在闹什么。

但心底似乎又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她老脸一阵热潮涌动,正想表现一下小女人的娇羞情怀,只见他突然别扭的转过脸,嗫嚅道:“你没给我布菜。”

.......梁珠当下差没起身把这混蛋的头盖骨给掀开,瞧瞧里头是个什么构造。

保不齐僵尸会失望地走开了,旁边的屎壳郎会眼前一亮的!

虽然老大不情愿,但依旧强颜欢笑的起身,毕竟大佬吩咐了,她哪里敢推辞?

于是只得心里骂骂咧咧过来伺候这个连夹菜都不愿意的半永久残废。

傅简见她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开始忙忙碌碌的给他碗里夹了很多符合他口味的菜,又夹了块鱼肉,嘴里还说着三十无鱼不为宴,初一无鸡不成席,然后很是随意的招呼来小二,命他再上一份烤鸡!

这才心满意足的细心帮他挑去鱼刺,那双又深又亮的大眼睛很是专注的忙活在餐桌前,他猛然间觉得挑鱼刺的她很漂亮,很温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

那双眼真像是月亮底下的大海,闪着银光,波光粼粼的让他心神荡漾,小巧俏丽的鼻尖因为屋里的暖炉微微泛出细汗,殷红的樱桃小嘴即便没有涂上胭脂也分外鲜红。

这些日子在别院里将养下,原本瘦弱发黄的皮肤已初先白皙,待来日她再长开些,他的小通房哪里还会比不上旁人?

她又哪里不好看了?只有那些目光短浅的草包才会觉得她不好!

想起那个易家的草包,傅简的眸子不由有些阴沉下来。

梁珠弄好了鱼肉,这会儿小厮也刚好端进烤鸡,她极为开心的撕开一条鸡腿,啃的相当有劲儿,傅简看她吃的满嘴流油,默默的收回了刚才想的话。

“好吃吗?”他问

梁珠嘴巴很忙,点了点头就当回答了。

啃完第一个鸡腿,她朝着窗户外望了望,瞧见河畔下的那条白色小狗还在,便颇为有心的将鸡骨头扔了下去,小狗立刻开心到起飞。

傅简也顺势望去,只见它吃的速度极快,很快又期盼的仰起头对着梁珠露出很是期盼的眼神。

见梁珠第二块鸡翅膀还没啃完,便有些着急的在楼下叫唤。

傅简瞧她忙着给楼下的狗喂食,却迟迟不见她担心自己有吃没吃,心里颇不是滋味起来。

想他俩在别院时,梁珠一门心思全安在他身上了,怎会像如今这般,一心二用!朝秦暮楚!

梁珠频繁的被它催促也有些不悦了,开始煞有其事的跟傅简吐槽起土狗的长相来。

“公子,你说为啥土狗越长大越难看呢?小时候明明这么可爱!”看着楼下的土狗,她不由想起小时候曾经特别疼爱过邻居家的一条小白狗。

始于颜狗的属性,她特别喜欢的原因就是它长得特别白胖可爱,很是喜人,只可惜还没等它长大,又被林老头拖着匆匆搬家了,如今再看这条,感觉那小白狗要是活着长大了,差不离也就是这颜值了吧。

傅简裹挟着被她忽略的不满,颇有深意的对她道:“你小时候邻居不也常说你可爱吗?”

......她就是贱的!为什么要跟这禽兽说话?

她狠狠的咬了口手里的肉,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不要同他一般见识!!反正等会儿坐恭桶的时候什么仇都报了。

直到两人相安无事的吃完这顿饭,外头的天色已经大黑,因为知道牛乐山同傅简是一伙的,梁珠倒也不担心他会出卖她。

毕竟本事滔天的主子出门了,他哪里敢声张?包都来不及呢!

两人这回熟门熟路了,倒也没委屈自己,叫了辆面包车回到了她的老破小,只是傅简说什么也不愿意穿回那件又脏又臭的下人制服,他早早的命莫掌柜送了套普通点的灰色长袍大褂给他换。

梁珠自然很是苦恼,毕竟这普通的大褂瞧着也不甚便宜,待会还要同那倒夜香的老头和一阵的稀泥,不免感到有些烦躁。

只是当她以为这就是极限了,不成想当她和倒夜香的老头会合在易家后巷时,看着后巷早早就摆着的那全新的粪桶,梁珠算是彻底服了....

她指着那恭桶还没说话,傅简就很是熟练的爬了上去,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对她道:“还不快进来?”

作势就要盖起来,一副生怕别人会将他从桶里拽下来的防备姿态。

梁珠真是给气笑了。

“公、额,不是!哥哥!”她弯拐的急,差点咬到舌头。

她都忘了在这老头面前,两人是兄妹关,她佯装的有些为难:“哥哥啊,咱们这平白无故的换了个这么新的粪桶会引人怀疑的。”

“不会!他们都是瞎子。”傅简微眯着眼道。

想让他再躲在那臭气熏天的恭桶里,简直是痴人做梦!

梁珠气结,但觉得自己可以再努力一下,毕竟她还想让傅简再受活罪一次,这种机会下次有没有都不好说。

“可这样,会给老爷爷徒添麻烦的...”她选择迂回政策,毕竟这老头子惜命的很,若是他不同意,傅简也是没辙!

结果只见傅简冷然一笑,对着倒夜香的老头子道:“这个新的是额外的报酬,你可接受?”

“额外的?”

“对。”傅简回答。

倒夜香的老头立马喜上眉梢,哪里管这是打哪儿冒来的,反正白捡的便宜不要是傻蛋!

这么新的恭桶,他要存好久才买的起嘞!

当下乐呵呵的搓了搓手:“哎呀!受活儿嘞!可太受活儿了!”他转过身对梁珠激动道:“姑娘以后还有这美差,可得第一个找我老头子咯!”

梁珠听后嘴角微微一抽,心里想着当初死活不愿意的,不也是你嘛!

出息!一个粪桶就把你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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